日航千里23 她不会堕落成R级的热海脱衣舞女吧

  上回说到的离殇,包括那小子本人在内,我们都担心会否给清纯尚未开苞的薰子舞女留下心灵的阴影,会否让她就此自暴自弃,走向堕落。

  少爷川端告别舞女的二十年代前夕,伊豆半岛从热海到下田的文艺团体不过是些走街串巷的巡游戏班子。半世纪后,少爷获了诺贝尔文学奖,打那儿起,热海开始步入家家剧场夜夜爆棚的浮华岁月。泡沫经济泡完了沫之后,就进了九十年代,热海转向式微,到2000年以后,脱衣舞厅陆续闭馆,凋零得屈指可数。是年秋,去热海参加工地现场干部政治学习会的我,也算讲师之一,特意准备了讲题:BEAUTY AND THE BEAST。讲的是社会生活中形形色色之人,从思想到性格,从理性到感性,从言行统一到言行不一,乃随时随处在表露其BEAUTY或BEAST两类资质,BEAUTY给人们带来快乐,THE BEAST逮谁折腾谁。看如今天天热闹非凡的各大网络城门里,不是也有这两类现象么,有娱人娱己的,有知书达理懂compliment的;也有在BBS上穷追猛咬的巾帼,更有不识承诺为何字不知江湖为何物却还要趟水装逼的……思想的习惯成自然,固定了为人处事的哲学行为,行为则最终固定宿命,规避之难,改换不易。宿命非迷信,是BEAUTY OR BEAST的思维行为圈定的KARMA效应。
  会上沉重,会后轻松,晚餐后泡温泉,泡过温泉后,夜将深,从旅馆大门里溜出三条人影:西东京农协的大哥、再会空姐里提到过的参谋长、XD老哥我!
  三人溜达到中心市街一个小十字路口,被一家叫做“银座剧场”的霓虹看板上的Strip Shou吸引住眼球。

  参谋长愣了愣神儿:“XD你看你看,你英文我们这里最棒,你看那字,脱什么后面那个,怎么看怎么觉着有点儿不得劲儿呀。”
  我驻足,定睛,猜,还想继续猜下去呢,三人里英文最烂的大哥一旁哼了一声:“把u改成w的话,不会是个秀吧。”
  这家脱衣秀剧场的入口,有股魔窟的味道,一个家伙端着茶杯横在门口椅子上,挡住人们的视线。问他能否让我一个人先进去瞥一眼场内样子,再买票。他说駄目!駄目就是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先払,后入場。
  払你大爷的成吧!4千一张门票,各払各的后,溜进去挨坐在末排长条板凳上。但见粉玫瑰色的灯光下,一位60多岁的老舞女,镇腚自若,气腚神闲,蹲在舞台中央,夹支粗细适中的长毛笔,双脚踩住地板上的白纸,专心致志攻书道。稍顷,双腿膝关节吱吱嘎嘎一阵乱响之后,她举纸展示两个行楷大字:努力!
  看得我等三个胃袋倒挂胃口冲下,为她的努力欢呼的掌声未落,我们就退了场,退至外面,深呼夜色下咸腥的热海气息。

  参谋长咬牙切齿地说应该绞死这帮骗人的业者。也是,这帮家伙,必定是我下午才讲过的BEAUTY AND THE BEAST里的BEAST类。即便东京新宿的小剧场,门票也不会比这个贵呀,演员还都是受过专科训练的年轻舞女呢,60折半成30的去递个求职简历都不会有人搭理,60的要去跳,就算自带观众包场人家也未必乐意呢。
  扫兴拐出商店街,上坡回旅馆,一模样龌龊的拉客老头从坡路对过儿跑来搭讪,问要不要看脱衣秀。大家本来正闷塞于胸,农协的大哥便提议先问问丫具体情况,别再上丫当。
  参谋长于是问:“贵店的舞女御幾岁呀?”
  拉客老头:“何故要闻此?”
  我把方才交4千块看了3分钟60岁脱衣舞后的事儿说与他听。
  拉客老头听罢,还了个干旱梯田状的笑:“嘿哈,内はね65だよ(姆么家舞女可65哟)……”
  2011年现在,热海的脱衣舞场硕果仅存银座剧场一家,东京的年轻人称其为热海泥臭文化。
  也就是和这个拉客老头有了几句闲聊,我才听说到热海年轻的舞女们都远离小城去都会跳舞挣钱的事情。热海的商会面临衰退不思进取,反而愈加抱残守缺,破败的店街都是坐地户占着,连吉野牛丼那样的外来连锁店都插不进去。热海的文艺水平,被游记网站的网友评价成一帮领取退休金的怪物的荒城舞爪。荒城不仅有霓虹看板上那个Shou一般的荒唐,还有更邪门儿的。
  海岸线国道135号横穿热海市街南端,越来越多的驾车人与热海擦肩而过不停车,于是在这段两公里长的市街穿越路段上,几个信号灯的赤青切换被拖延到恨不能七八分钟才轮一个来回,造成常年累月的塞车现象,旅游旺季时塞成噩梦级状态。从伊豆半岛南端下田回东京也就200来公里不到,不过三小时的车程,却会在热海这两公里路段上堵个少则一两小时,多则四五小时。


  热海也给我留下过首次吃活造(IKIZUKURI)的回忆,那是在一家夫妻店里,一条定价480,合人民币三四十。活蹦乱跳的鯵鱼被拎出鱼缸,插上竹签儿,刀俎成片儿,配上山葵端上桌,中签的鱼尾乱颤鱼嘴一张一合,亦称TATAKI,无声叩诉人的残忍。后来,在北京亚运村,被旧日同窗拉去日餐“卡尼都拉裤”,吃同样的鯵鱼活造,鱼嘴不张尾会抖,一条定价480元人民币,同窗暗自窃喜,觉得比东三环的澳广便宜了一半儿,值!
  所以,如果开车而非乘船,能避就避开热海,宁可远绕天城山。天城山第一瀑布浄蓮ノ滝旁有个无料停车场,场内有午餐大食堂。以前数次途经这里也未多留意过,今次碰巧赶上饭点儿,就把车随便停在了场内一角一座雕塑旁。从食堂出来才注意到雕塑是一个学生和一个少女,基座上嵌的恰是伊豆的舞女五个字。
 
  天城山一带,大大小小伊豆的舞女雕塑有很多,我们只碰到了这个,望着这雕塑,思绪又回到了世纪前那最后一夜,轮船的灯光熄了,托运的水产散出鱼腥诱人的潮气,川端在夜航的黑暗中思忖着舞女的今后和今后的舞女会成什么样子。当时的他还想象不出热海会有脱衣舞女,他想象的是身为舞女的薰子,她的击鼓声将在伊豆的山峦间惆怅地回响下去,她将在不知哪一次的巡演中,被不知哪个町的满嘴酒气赤裸纹身的地头蛇瞄上、糟蹋,或许从此自暴自弃堕落下去……


  脑海里缠绕着这些想象得到的情景,他为她难以摆脱的命运流泪,任泪水无声地流淌,为了她那表现笨拙的纯真,那出自情怀的投入,那难以愈合的痛楚,和那浅尝辄止的感伤。这些离情别绪令那段子虚空恋青涩难忘。

本系列姊妹篇:
1 说个纯情的:白滨的恋人,伊豆的舞女(16+)
2 别伊豆的舞女,见热海的脱衣舞女
3 本篇

myuz 发表评论于
长见识。明天接着读下篇。
夏仲梦 发表评论于
hehe,听听人生讲师的课程很不寻常哦。

活造(IKIZUKURI)就是sasimi,但TATAKI是 sasimi 加上各种yakumi
风行水上 发表评论于
现在看来,山口的身材长相都很一般,只是当时大陆看的都只是红卫兵女战士农妇形象,一下就迷上了外国的影星。哎,一个时代。
Nightrose 发表评论于
山口百惠时代对女艺人身材的要求不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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