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以来,印度最伟大的灵性导师都引述《圣典博伽瓦谭》记载的历史事迹,作为给他们的门徒阐明轮回原则的例证,就如在这一章里提到的三个史实。
《圣典博伽瓦谭》,一部揉合哲学和文学的古史诗,在无数用文字记载的印度智慧训诲典籍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印度不受时空限制的智慧,在《韦达经》里有记载,《韦达经》是一部用梵文记载的古老文献,内容涉及一切人类知识。称为韦达文学树上熟果的《圣典博伽瓦谭》,是韦达知识最详尽最具权威的评述。
轮回科学性的原则并没有随着时光流逝而改变,这些原则永远是对的。前人在这些故事里找寻启明的路向,这些不属于某一特定的时间故事,与现代寻求启明的人同样息息相关。
故事一
有百万个母亲的王子
灵魂叫人惊叹!有人如此认为,有人如此形容,有人如此听闻;也有人尽管听说过,对之仍惘而无知。
(《博伽梵歌》2.20)
在著名的《永生的提示》一诗中,英国诗人威廉•华兹华斯写道:“我们的诞生只不过是一度睡眠,一次忘却。”在另一首诗里,他对一个婴孩细语:“甜美的新生者啊!你来到这个变幻无常的大地。倘若,就如在黑暗无光中的一些无知无惧的猜想,你曾诞生为人,那是不久以前,你历世的父母给你赐福,你如今的母亲给你哺乳,一切发生在这事很久很久以前,你,无助的异乡人啊!”
以下是摘自《圣典博伽瓦谭》的史例,奇陀开图国王的儿子揭示他历世的诞生,把灵魂不灭的本质和轮回的科学教导给父王和母后。
虽然,奇陀开图国王有很多嫔妃,他的生育能力全无问题,却没有一个嫔妃能给他生孩子,他美丽的嫔妃全都是不孕的。有一天,一位具有神力的圣贤来到奇陀开图国王的皇宫。按当时的韦达的习俗,国王便从王位站起来迎驾,以示对圣贤的尊敬。“开图王啊!我可以看出你心里的困扰,你灰白的面孔流露出忧愁。是否你心中的愿望没有实现呢?”圣贤问道。安给茹阿是一位奇人秘士,他当然明白国王痛苦的原因,但他故意发问,就好象全不知情。
开图国王问答:“安给茹阿呀!你通过赎罪苦行,已经获得完整知识,你明白象我一般的体困灵魂内在的和外在的一切。伟大的灵魂啊!你知觉一切,却问我为什么苦恼。恭敬不如从命,让我告诉你苦恼的原因。饥荒的人不能满足于一圈花环;同样,对我来说,整个王国,不能斗量的财富又算得了什么呢?因为男人真正的财富我却被剥夺了,我连一个孩子也没有,你怎忍心不帮助我呢?给我安排生一个儿子,让我得到真正的快乐吧!”
仁慈的安给茹阿便同意帮助国王,给半神人举行了一个特别的献祭,把祭馀的食物给奇陀开图国王最完美的王后吃,并说:“国王啊!你将会得到一个男孩子,他带给你欢欣,也带给你哀痛。”没等国王的答话,圣贤便隐却无踪。
奇陀开图国王知道终于索得骄儿,他欢喜若狂,却不明白圣贤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他想着:“安给茹阿的意思一定是当我的儿子诞生时,我会欢欣万分。那当然啦,可是,这孩子也会是我哀痛的原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当然,他是我唯一的独子,整个王国和王位的继承人,因此变得骄傲和不顺从。这可能就是我哀痛的原因。可是,有一个不顺从的儿子总比没有好。”
过了一段日子,奎塔救缇王后怀孕了,不久孩子便诞生。听到这个消息,举国上下雀跃欢腾,奇陀开图国王的欢乐之情更是不能自禁。
于是,国王便无微不至地抚育幼儿,他对奎塔王后的爱意也日益增长,而对其他不孕的嫔妃就逐渐疏远了。这些嫔妃都不断地埋怨自己命苦。妻子如果不能给丈夫添男儿,便受到丈夫的冷落,其他的妻妾也会待她如婢女一般。这些不孕的嫔妃妨火中烧,嫉妒日深,理智也逐渐丧失了,心变得象顽石一样冷酷,她们秘密聚会,商定了一个摆脱的困境,重获丈夫的爱的办法:把孩子毒死。
一天下午,奎塔王后在庭园中漫步,她想着儿子正在房间酣睡。她爱子深切,不能忍受片刻没有儿子在身旁,便吩咐保姆唤醒孩子,把他带到花园来。
保姆走近孩子,只见他双眼上翻,毫无气息。她惊惶失措地拿起一片棉花放在孩子的鼻下,但棉花丝毫不动,保姆见此情景。大声呼喊“这回我要完蛋了”!吓得倒在地上。保姆焦急万分,双手捶胸,大声号哭。
过了些时候,着急的王后来到孩子的睡房。她听到保姆的哭声,便走进房间,只见亲儿已经离开人世。极度的悲伤猝然袭来,王后呼天抢地,哭得死去活来,头发乱成一团,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国王听到儿子突然夭折的凶讯,悲痛不已,当他奔往已死的亲儿时,心中哀痛就如火焰燃烧着。他跌跌撞撞,绊倒了好几次。在大臣和随从的簇拥下,国王步进孩子的房间。他头发、衣冠散开,在孩子的跟前倒下了。当他恢复知觉时,眼中满是泪珠,气喘吁吁不能言语。
王后看着痛不欲生的丈夫,再看看死去的亲儿,她开始诅咒起上天来。这只能加深宫中人的痛苦。王后佩戴的花环从身上滑下,黑色的秀发也缠结起来,眼底下的粉妆也被垂泪拭去。
“天公啊!在孩子父亲的有生之年,你竟夺去他孩子的性命。让白发送青发,你是生物的伟敌,你丝毫的慈悲也没有。”转向亲儿,她说:“我的爱儿啊!我好可怜好伤心哟,你不应该抛下我们,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看看你那哀伤的父亲吧!你已经睡了很久了,现在醒醒吧!你的小朋友呼唤你去玩,你肚子一定饿了吧,宝贝,起来吃午饭吧。宝贝儿子,我真不幸啊,再也看不到你甜美的笑脸。你已经闭上眼睛。你已经从这个星宿去到另一个,你永远不能回来了,亲爱的儿子,听不到你悦耳的声音,我不能活下去了!
这时,国王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看到孩子痛不欲生的双亲,随从也身受感染,为孩子的夭折叹息。这突然的意外,使举国齐哀,万民同悲。
当圣贤安给茹阿看到国王已是痛不欲生时,便和他的朋友圣贤拿茹阿达赶来了。
两位圣贤看到不胜悲苦的国王象死了一样地躺在死尸身旁。安给茹阿严厉地斥责道:从黑暗的愚昧中醒昧中醒来吧!国王啊!这死去的身体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或会说你和他是父与子,可你以为你这父子的关系在他生前存在过吗?这关系现在是否还真正存在?现在他死了,这关系还会继续下去吗?国王啊!好象细沙,在汹涌的波涛底下时聚时散,同样,在时光冲击底下,接受了物质身体的生物有时相聚,有时分离。安给茹阿要国王明白所有躯体的关系都是短暂的。“国王陛下”,圣贤继续说:“我头一回来的时候,本来可以给你无价之宝--超然的知识。但我看到你的心境完全专注于物质的事务,我于是只给了你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使你欢欣不已,也使你哀伤欲绝。你现在感受到有子女的痛苦了。这些看似实体的东西,如妻子、子女、财产,都只不过是一场一场的梦。因此,奇陀克图王啊!试试明白你自己真正是谁吧,想想你是从哪里来的吧,离开身体后会到什么地方去,以及你又为何受制于物质的哀痛。
随后,拿茹阿达•牟尼做了一件很奇妙的事。他运用神力把死去的孩子的灵魂带到众人眼前。顿时满堂,光芒灿烂,令人眼也睁不开,死去孩子随后便开始移动。拿茹阿达说:”生物啊!愿所有好运降临你身上。看看你父亲母亲吧,所有的朋友和亲人都由于你的死亡悲伤不已。因为你过早夭折,生命的余年还未度过,所以你可以进入你的身体,与你的朋友亲人安享余年,最后你会继承王位以及你父亲留给你的所有财富。
藉着拿茹阿达•牟尼的神力,生物再次进入死尸。已经死去的小孩坐起来并开始说话。他说话流露的不是小孩子的智慧,而是一个解脱的灵魂的完整知识:“按照物质活动,我--生物,从一个身体投生到另一个身体,有时投生做半神人,有时投生做低等动物,有时投生做植物,有时投生为人。这两个人是我哪一生的父母呢?没有人是我真正的父母:我曾有过数百万这些所谓的父母。因此,我怎能接受这两人为我的父母亲呢!
《韦达经》训诲道:永恒的生物进入由物质元素组成的身体里。这里我看到一个生物进入由奇陀开图王和他妻子生下的身体。事实上,这生物并不是他们的儿子,而是至尊人格神永恒的儿子,可是,因为他欲求在这个物质世界享乐,神便赐予他进入不同的身体的机会。然而纯粹的灵魂和父母给他物质的身体,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关系。所以,进入奇陀开图王儿子身体里的那个灵魂,便直言否定国王和王后是他的父母。
这个灵魂继续说:“物质世界的人们,就象萍水相逢,人们有时成为朋友,有时成为亲人,有时变成仇敌,有时保持中立,或建立其他各种不同的关系。但尽管这样众多的交往,却到底没有能永远的关连。”
奇陀开图为死去的儿子哀痛,他本能够以不同的态度接受儿子的死亡的,他可以这样想:“这生物或许是我前生的仇人,现在他投生做我的儿子,他死不逢时只是为了折磨我,使我痛苦罢了。”为什么国王不把死去的儿子当作从前的敌人,这样,不但不用哀痛,反而可以因为敌人的死亡而喜笑颜开呢。
在奇陀开图王儿子体内的生物又说:“就好象黄金期货通过买卖转手,不断地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生物也因着他的业报走遍整个宇宙,藉着一个又一个父亲的精子,进入各生命种族中无数不同的身体里。”
《博伽梵歌》的解说指出:“任何父母也不能使生物诞生。生物的真正身份跟所谓父亲、母亲没有任何关连。在自然法律底下,他被迫进入父亲的精液中,再进入母亲的子宫里。他不能直接控制他将会得到什么类别的父亲,却会由他前生的作业支配。业报定律迫使他获得不同的父亲和母亲,就象一件买卖转手的货物一样。
生物有时托庇于动物的父母亲,有时托庇于人类的父母亲,有时他得接受飞鸟作为父母亲,有时他得到的父母是天堂星宿的半神人。
灵魂在不同身体的转生过程中,每个生物,无论是什么种类的生命形式--是人,是动物,是树,还是半神人都有父亲和母亲。得到一位父亲或母亲一点也不难。真正难的是得到一位真正的灵性导师,因为在他指引下,生物可以从轮回的循环中解脱出来,重返他在灵性世界原本的家园。
“生物是永恒的”,纯粹的灵魂继续说:“跟这些所谓父亲、母亲完全没有关系。他错误地把自己当作别人的儿子,爱恋双亲。可是,当他死后,关系也便完了。这样,人便不应该虚妄地与欢乐哀伤关连在一起。生物是永恒的,不朽的,他无始无终,无生无死。生物与至尊主品质相同,都是灵性的人格个体。可是,由于生物是这样渺小,他便容易被物质能量迷惑,因此根据他不同的欲望以及业报,便给自己制造出不同的身体。
《韦达经》告诉我们灵魂要对他在物质世界的生存负责。在物质世界中,灵魂深陷轮回不息的罗网,被迫接受一个又一个的物质身体。只要他喜欢,他可以在物质监牢中继续受苦。他也可以重返自己原本的灵性乐园。虽然,神通过物质的能力,给生物安排他们所欲的身体,但神真正的愿望是希望受条件限制的灵魂脱离物质生存的苦海,重返家园,回归神。
突然间,孩子静下来了,当纯粹的灵魂离开孩子的身体后:身体失去了生命力,颓然地倒在地上,奇陀开图王和其他的亲人都感到惊讶不已。他们便斩断怜爱的枷锁,不再悲哀,随后举行葬礼,将身体火葬。除奎塔王后之外其他妃子,对毒死孩子的事感到很惭愧。哀伤之余,他们记起安给茹阿的训诲,也不再想生育孩子了。在布茹阿摩那(婆罗门)祭师的带领下,她们去圣洁的雅沐拿河岸,每天在那里沐浴和祈祷,弥补她们的过错。国王奇陀开图和他的王后因为明了灵性知识,特别是轮回的科学,他们便能轻易摒弃只会带来痛苦、恐惧、忧伤、迷惑的尘世依恋。虽然要克服对物质身体的依附十分困难,但因为他们挥起超然知识之剑,因此便能轻易斩断这些依附。
故事二
感情的牺牲者
“仿佛除去旧衣换上新袍,灵魂离开衰老无用的旧物质躯体,进入新的。”
《博伽梵歌》(2.22)
在公元前一世纪,罗马诗人奥维以诗描述一个命运多舛的人。他的欲望、业报,使他在进化的路途上堕落。诗写得很深刻很逼真。
在比奥维时代早三千年的著作《圣典博伽瓦谭》中,记载了如下独特的故事,生动地划出轮回原则的情形。印度史上一位伟大虔诚的君王巴茹阿特,由于对一头鹿的极度依恋,死后便进入一头鹿的身体。
巴茹阿特是一位贤明,资格阅历丰富的君王,当时人们都以为他会统治很长一段岁月。可是,在他的盛年,他却弃绝了一切,包括他的王后,家庭和他广袤的王国,隐居深山老林。他这样做是跟随古印度伟大圣贤们的训诲,即人应将自己后半生用于生命的自我觉悟。
巴茹阿特王明白自己虽是一国之君,却不是恒久的。因此,他并不试图维持王权,直到老死。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帝王的身体最终也会化为灰烬,或者成为蠕虫和其他动物的食料。在躯体之内是不朽的灵魂--真正的自我。通过修习瑜伽,自我便会苏醒过来,明了自己真正的灵性身份。这样,灵魂便不用再一次受物质身体的囚禁。在明白了生命的真正目的是把自己从轮回的循环中解脱出来后,巴茹阿特国王便启程到一个称为普拉哈修院(Pulaha-asrama)的朝圣地,这圣地位于喜马拉雅山山麓。这位前任国王便独自在甘达克依(Gandaki)河岸附近的森林生活。除去王袍,他现在穿的仅是一块鹿皮披肩。他的头发、胡子修长缠结好象总是湿的,因为他每天都在河里沐浴三次。
每天早上,巴茹阿特念颂《瑞歌韦达经》里的圣诗崇拜主,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便颂如下的祷文:至高无上的主处于至善。他照耀整个宇宙,凭借不同的能量,他维系所有欲求物质享乐的生物,赐福于他的奉献者。在日间,他收集不同的果子、菜根并依韦达经典训诲,将这样简单的食物奉献给至尊人格神奎师那,然后才食用。虽然他曾经是拥有世上财富的国王,现在凭着苦行,他追求物质享乐的欲望都消失了,这样便从生死循环枷锁的根源中解脱出来。通过时常专注冥思人格神,巴茹阿特开始感到灵性极乐的征兆。他的心好象一个湖,充满着狂喜的爱之水。每当他的思想沐浴其中时,快乐的泪便从双眼流出。有一天,正当巴茹阿特在这河边观想的时候,一只母鹿到河边喝水。就在这时,一头狮子在邻近的森林里大吼着。这头雌鹿怀了孕,听到声音,她大吃一惊,这时,一只小鹿便从她的肚子里堕下,跌进湍急的河中。雌鹿害怕得全身颤抖,流产之后,身体更为疲弱,进入一个山洞后不久便死去。
巴茹阿特目睹幼鹿冲向河的下游,便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从水中救起了这头动物。因为知道它已经无依无靠,便把它带到了自己灵修的地方。在一个有见识的超然主义眼中,躯体的分别并没有什么意思。因为巴茹阿特已到自觉,他对所有的生物都一视同仁,明白到所有的身体之内都存在灵魂和超灵(至尊主)。每天他都用草喂小鹿,尽量使它舒适。过了不久,他对小鹿产生了相当程度的爱恋;以至于他和小鹿一起躺下,一起走路一起洗澡,甚至还一起进食。当他进入森林采花摘果的时候。他会带小鹿在身边,因为他害怕如果留下小鹿,会遭受豺狼、老虎等杀害。当他看到鹿儿在森林中象个小孩子似的跳跃作乐,便感到很大的乐趣。有时他会肩背小鹿。他对小鹿宠爱至极,白天把小鹿放在膝上,睡觉时,让小鹿依偎在胸膛。他时刻爱抚着小鹿,有时还会吻它。于是巴茹阿特对小鹿的爱恋便锁住了他的心。
巴茹阿特因为只顾抚育鹿儿,便渐渐地忽略了对至尊主的冥想,于是巴茹阿特脱离了自觉之途--人体生命的真正目的。《韦达经》告诫我们,人体的生命是在灵魂历尽亿万次低等生命后才获得的。这物质世界有时被比作生死苦海,而人类的身体则被比作跨渡这个苦海的一艘坚固的船。《韦达经》和圣贤或灵性导师,比作精练的船长,方便的人体之躯好比顺风,助船顺利地驰向目的地。有这样多的便利,人若还不把生命用在自觉上,他便犯了灵性自杀,冒着下世投生为动物之险。虽然巴茹阿特察觉到这点,但心里却这样想:“这小鹿在我处寻得庇护,我怎能不理它呢;虽然它扰乱我的灵修生活,我也不能够漠视它。因为漠视一个无助者的求援是很大的过错。”
一天,巴茹阿特正在冥思,就象惯常一样,他开始想着小鹿而不是主。他对主再不能专心一致。而是向四周打量着小鹿的身影。当看到小鹿不在,他便心烦意乱起来,就象守财奴失去钱财一样。他站起来,在修院的四周寻找,但怎么也找不着鹿儿。
巴茹阿特想着:“我的小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这里有老虎和其他猛兽,什么时候我会再见到它在园中漫步,嚼食嫩草呢?”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小鹿还未回来,巴茹阿特变得焦灼难耐。他想:“我的鹿儿是不是被豺狼吞噬了呢?是不是遭了野猪群或独行的老虎袭击呢?在它的母亲死后,我便是它唯一的庇护。太阳下山了,这可怜的小东西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他回忆着小鹿如何用它长满毛的软角触碰他和他戏闹。他回忆着自己有时会将鹿儿推开,假装生气地责怪他打乱了自己的崇拜和冥想。而鹿儿便会变得害怕起来,并静静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来。
“我的鹿儿就象王子。它什么时候回来啊!什么时候会再来抚慰我受伤的心呢?”
巴茹阿特再也忍不住了,便起程寻找小鹿,在月光之下跟随鹿儿细小的蹄印。他神智错乱地开始自言自语道:“我对鹿儿的爱是这样深,我感到好象失去了儿子一样,别离之情使我心急如焚,我感到就象在森林大火当中。心中的苦楚正在燃烧。沿着森林里的危险路径,巴茹阿特疯狂地寻找着小鹿,突然他跌倒了,伤势足以致命。他躺着,就在死时的一刹那,他看见小鹿突然出现,卧在他的身旁,就象一个爱子一样看着他。就这样,在他死亡之际,国王的精神全部集中在小鹿身上。从《博伽梵歌》,我们得悉“人在离开躯体时,无论想着哪样的情景,在下一世,他必能到达那境界”。
巴茹阿特国王变成一头鹿
巴茹阿特国王在下一生,进入了一头鹿的身体。大多数的生物都记不起他们的前生,但因为国王前身的修行,现在虽然是在一头鹿的身体里,他也能明白投生为鹿的原因。他开始悲叹:“我是多么愚蠢啊!从自觉的路途下跌。我放弃家庭、王国,来到森林里荒僻的圣地冥思。在那儿,我无时无刻不专注于宇宙之主。但由于愚昧,竟让自己的心意依附着一头鹿,以至现在得到一头鹿的身体。这除了怪自己,还能怪谁呢?”
经过这次深刻的教训,巴茹阿特虽然做了一头鹿,仍能继续他自觉的修行,他抛弃了一切物质的欲望。不再理会有没有粗壮的青草,也不关心鹿角长多长。象前生一样:他离开了所有鹿群,无论雌雄也好;也离开了鹿母亲,回到他前生修习冥想的普拉哈修院。但这一回,他审慎修行,不再忘记至尊人格神。他留连圣贤隐居之所,避开所有物质主义者。生活得很简单只吃干硬的草叶。等到死亡到来的一刻,巴茹阿特离开鹿的身体之际,他大声念出如下的祷文:至尊人格神是所有知识的本源,是整个创造的主宰,是每一生物心中的超灵。他美丽具有全然的吸引力。我要离开这个身体了,我顶拜他,但愿我能永远为他作超然的爱心服务。
佳德•巴茹阿特的一生
接着的一世,巴茹阿特王——佳德•巴茹阿特(佳德意为“沉默”)诞生在一位纯粹、神圣的布茹阿摩那(婆罗门)祭师家中。这回他的名字是佳德•巴茹阿特。由于主的恩慈,他能再次记得他的前生。在《博伽梵歌》,圣主奎师那说:记忆、知识、遗忘,皆从我处而来。”巴茹阿特长大后,十分惧怕他的朋友和亲人,因为他们都是物欲很强的人,对灵修完全没有兴趣。在成长过程中他经常忧虑,惧怕在他们的影响下,会重新堕动物生命。因此,虽然他十分聪明,装得好象疯子一样,他假装迟钝,又聋又哑,俗人也不愿跟他说话。但在心底里,他常想着主,颂赞他的荣耀,实际上,也只有这样,人才能从生死轮回中得到解救。
巴茹阿特的父亲爱子深切,衷心希望他会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学者。因此,他便尝试把深奥的韦达知识传授给巴茹阿特。可是,巴茹阿特故意装成呆子,以使他父亲放弃给他教导韦达知识的意图。父亲嘱咐他做一件事,他便完全相反地去做。可尽管如此,巴茹阿特的父亲仍然时常设法教导他,直至离开人世。
巴茹阿特九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都认为巴茹阿特呆头呆脑。父亲去世,他的兄弟们便放弃让他受教育的所有尝试。其实他们不能明白巴茹阿特内心的灵修进展。但巴茹阿特对他们的歧视毫无怨言,因为他完全从生命躯体的概念中解脱出来,无论给他什么食物,是多是少,好吃还是难吃,他都欣然接受。因为,巴茹阿特已完全具备超然的知觉,因此,他的身体壮健如牛,四肢肌肉结实;他不在乎炎夏寒冬,也不在乎风或雨。因为他的身体时常都很脏,他的灵性知识及身体的光芒都被掩盖,就如一颗无价的宝石被尘埃、污垢蔽盖一样,每天都有人对他冷言冷语,把他看成无用的废物。
他的兄弟把他当作奴隶,要他在田中干活。可他得到的报酬只是一些难以下咽的食物。然而,即使是最简单的工作,他也做不好。他不知道应该在哪处松土,在哪处将地整平。他兄弟给他吃的是用来饲养家畜的油粕或是锅巴,但巴茹阿特全都欣然接受,还把它们看作是甘露。巴茹阿特从不会嫉妒谁,这充分表现了一个完美的自我觉悟灵魂的崇高品格。
有一次,一群杀人抢伙的首领来到卡莉女神的庙宇举祭。供献的祭品是一个好象动物一般愚蠢的人。这样的祭祀在《韦达经》中并无记载,只是这群财迷心窍的大盗捏造出来的。可是,他们的计划落了空,因为那个被用作牺牲品的人逃走了。于是大贼头领便吩咐亲信去找寻。在黑夜中,他们在森林田野四处寻找,最后走到一处稻田,见到巴茹阿特正坐在田野守望,提防野猪群的侵扰。这帮大盗认为巴茹阿特才是最好的祭品。他们喜形于色,便用条大绳将巴茹阿特捆绑起来,并把他带到了卡莉女神的庙宇。巴茹阿特对至尊主的保护深信不疑,于是便没有反抗。一位著名的灵性导师作的一首歌这样唱到:“我的主啊!我如今皈依你,我是你永恒的仆人,你若喜欢,可以杀我;你若喜欢,便给我庇护。无论怎样,我全然皈依你。”
于是,大盗便替巴茹阿特洗了澡,给他穿上崭新的丝绸衣服,并用珠宝花环把他打扮起来。他们让巴茹阿特最后饱餐了一顿后,便把他带到女神的面前。他们以颂歌祷文来膜拜女神,并迫使巴茹阿特坐在女神面前。这时其中一个打扮象祭师的盗贼拿起一把锋利的剑,准备划开巴茹阿特的喉咙,用他的血当酒来贡奉卡莉女神。
可是,女神无法忍受这暴行。她知道这些罪大恶极的盗贼要杀害的是主伟大的奉献者。突然间神像裂开,女神亲自显现,她的身体发出强烈的让人无法忍受住的光焰,狂怒的女神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露出凶猛骇人的弯形牙齿,血红色的眼珠发光怒视,就象要毁灭整个宇宙似的。她愤怒地从祭坛上跳下来,以原来用杀圣哲巴茹阿特的利剑,迅速把这群流氓大盗的头颅一个一个砍了下来。
佳德•巴茹阿特给茹阿唬嘎那王的训导
巴茹阿特在逃离卡莉庙宇后,继续他的流浪生涯,不与世俗的人为伍。一天绍维茹阿国的茹阿唬嘎那王出外巡游,坐在几个仆人抬的轿子上,疲惫的轿夫开始摇摇晃晃,他们知道快要过伊克苏摩缇河了,于是便四下打探想再打找一个人来帮忙。过了不久,他们看到巴茹阿特血气方刚,力壮如牛,正是要找的人。可是,由于巴茹阿特把所有生物的都视作弟兄,他每行一步,便歇一歇,以肯定自己没有踩着任何蚂蚁。这样,巴茹阿特便没法胜任这件差事。根据微妙精确的轮回法律,所有生物被提至更高的生物之前,需要一个特定的身体内停留一段指定的时间。一只动物元寿未尽之前被杀,内里的灵魂便要再次进入同一种族中,以完成它在该种族内的囚禁时间。因此,《韦达经》训令人不应任意杀害生物。茹阿唬嘎那王不知道怎么会慢了下来,喝道:“怎么搞的?你们不能好好地抬?为什么轿子晃得那么厉害?”国王的厉声喝斥吓得仆人们个个魂飞胆丧;把责任都推到巴茹阿特身上。国王便怒现巴茹阿特,讥讽他象一个瘦弱无力的老人在抬轿子。可巴茹阿特懂得自己真正的灵性身分,懂得他不是他的身体。他既不肥也不瘦,他和这个骨肉拼连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处于身体这内的永恒灵魂,就象一位操纵机器的操作员。因此,国王愤怒的责斥并没有影响巴茹阿特。即使国王要他死,他也不在乎,因为他了解到灵魂是永恒的,是永远不能被杀的。就如奎师那在《博伽梵歌》中说:躯体可杀,灵魂不可杀。巴茹阿特保持缄默,就象先前一样继续抬着轿子。可是,国王再也忍不住了,并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你这混蛋!你究竟在干什么?你不知道我是你的主人吗?你违抗命令,我现在就惩罚你!”
“国王陛下”,佳德•巴茹阿特说道:“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你在想我并没有尽力抬轿子。不错,给你抬轿子的是我的身体,但我不是我的身体。你指责我,这只证明你对灵魂一无所知。身体可能胖可能瘦、可能强壮可能孱弱,但有学识的人是不会将这些说成是体内的真正自我的。就我的灵魂来说,他不胖不瘦;所以,你说我并不很强壮,你说得对。”佳德•巴茹阿特继续训诲国王,说道:“你想你是君王,你是主人,便命令我,可这也不对,因为这些地位都是短暂的。现在我是你的仆人,但在来世,我们的地位可能会倒过来,你是我的仆人,我可能是你的主人。”
就象海浪把一根一根稻草时而聚到一起,又时而冲散一样,永恒时间把生物带入短暂的关系之中,如主仆关系,然后又拆散,重新组合。有时又建立起来,有时又将他们拆散。
佳德•巴茹阿特继续说:“无论如何,究竟谁是主人,谁是仆人呢?其实,在物质自然的律法下,人人都被逼行事,因此谁也不是主人,谁也不是仆人。”
《韦达经》解说道,物质世界里的人类就象舞台上的演员,在一个权威人物的指导下表演,舞台上,一个艺人可以扮演主人的角色,另一个可能会扮演仆人的角色,但事实上他们全都是导演的仆人。同样,所有生物都是至尊主奎师那的仆人。他们在物质世界里扮演主人和仆人的都是短暂和虚构的。
佳德•巴茹阿特将这一切解释给茹阿唬嘎那王听后,便说:“如果你仍然以为是主人,我是仆人,我便只好接受。请指令我。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
受过灵性科学训练的茹阿唬嘎那王,听完佳德•巴茹阿特的训诲后,很是惊诧,国王看得出他是个圣人,便立即下轿,谦卑地拜倒在圣人的莲花足下。此时的国王已全无身为一国之君的物质层面上的念头。
“圣人啊!你为什么浪迹天涯,不为人所识?您是谁?你住在什么地方?你为什么来到这里?灵性导师啊!我对灵性的知识一无所知。请告诉我如何能在灵性生死上取得进展吧!”
茹阿唬嘎那王的行为很值得学习。《韦达经》宣言每一个人,即使是国王,也一定要接近一位灵性导师,求取有关灵魂和轮回过程的知识。
佳徳•巴茹阿特回答道:“因为生物心意充满物质欲望,他便在这物质世界里得到不同的身体,随着物质活动带来的快乐和痛苦,他便享乐和受苦。晚上睡觉时,他的心意制造了很多如梦幻般的享乐和受苦境况,一个男子可能会梦见他正和一位美丽的女子在一起,但这些享乐都是虚幻的。他也可能会梦见被老虎追逐的情景,但他经验到的老虎也不是真的。同样的道理,物质的快乐痛苦只是心意的创造,是生物基于认同自已为物质拥有物所造成的。当人醒觉到自已原本的灵性知觉时,便看到自我跟这一切事物都毫无关系。人的心意只要专注于至尊主,便能达到这个境界。”
人若不能时常把心意专注于至尊主,为他作奉献服务,便要经历如佳徳•巴茹阿特所描述的生死循环之苦。
“心意的状况引起生物在不同种类的身体里投生,这些身体可能有许多不同和种类,因为当人将心意专注于明白灵性的知识时,他便会得到一个较高层次的身体;而当人将心意只专注于求取物质享乐时,所获得的便是一个较低等的身体。”
佳德•巴茹阿特把心意比作油灯的火焰说道:“火焰燃烧不好时,便会弄黑油灯,很油灯若盛满纯奶油时,火焰燃烧便会畅旺,散出璀璨的光芒。同样的道理,当心意只是专注于物质层面的活动时,带来的只是永无休止的轮回以及无穷无尽的痛苦。但当心意用作培育灵性知识时便会带来灵性生命原来的光芒。”
于是,佳德•巴茹特警告国王道:“人只要与物质身体认同,便要在这些无边无限的宇宙中不同种类的生命形式飘泊漫游。因此,狂暴的心意是生物最大的敌人。”
“尊敬的茹阿唬嘎那王,保要受条件限制灵魂接受物质的身体,没有从物质享乐的沾染中解脱出来;只要他没有克服感官和心意,并藉着灵性知识晋至自觉,便要被迫在这个物质世界里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形态漂泊。”
佳德•巴茹阿特便向国王讲述了自己前生的遭遇。在前世,我是巴茹阿特国王。那时,我完全弃绝了物质上的俗务,一心专注于对主的服务,并曾获得完美。后来我松懈了,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意,并对一头小鹿产生了如此的恋情以至忽略了一已的灵修。就这样,在死亡之际,我想到的只是这头小鹿。因此,在接着的一生,便投生为鹿了。
佳德•巴茹阿特总结他的训诲,告诉国王道:“一个人如果要从轮回中解脱出来,便一定要时常接近主自觉了的奉献者。只有跟一些崇高的奉献者接触,人才能够获得完美的知识,斩断与物质世界的虚幻联系。”
一个人除非有机会接近主的奉献者,否则他永远不能明白有关灵性知识的重要性。绝对真理只会显露给那些得到了伟大奉献者恩慈的人,因为与纯粹的奉献者相处时,根本就不会讨论政治,社会等物质俗务,讨论有关至尊人格神的品质、形状和逍遥时光。因而至尊人格神便得到了全心全意的赞颂和崇拜。这便是人类恢复潜存的灵性知觉、永远制止恶性的轮回往复、并回到灵性家园,重获永恒的快乐的生活之秘密所在地。
听过伟大奉献者巴茹阿特的教诲后,茹阿唬嘎那王便完全明白了灵魂的构成地位,并彻底抛弃了躯体化生命的概念,这个将纯粹的灵魂困入物质世界永无休止的生死躯体化生命概念。
故事三
天外来客
人在离开躯体时,无论想到哪样的情景,在下一世,必能到达那个情界。
(《博伽梵歌》8.6)
根据世上宗教权威的传统的说法,人死后,灵魂便开始神秘的旅程。他可能会遇到存天于另一个空间层面的人——庇护他的天神,或依据宇宙公义尺度来裁决他的善事恶行的审判官。从整个人类文明史上的各种类型的宗教艺术作品中,人们便可看到这种情景的描述。如在意大利北部出土的伊特拉斯坎人的陶器残片上便可看到天神般的人物护卫一位阵亡武士的场面。另一幅来自中世纪基督徒的镶嵌画则描绘出一位冷酷无情的圣•迈克尔手持公理天平时的情景。且世界上许多有过弥留经验的人都经常报导他们曾遇到过这些神奇的人物。
印度韦达经典中,我们得知主维施努的仆人会在虔诚的灵魂离开物质身体之际出现,伴着虔诚的灵魂回到灵性世界去。《韦达经》更提到那令人生畏的亚摩杜塔(掌管死亡之神的仆人)强行逮捕罪人的灵魂,并为他在下一次的轮回预备好一个物质身体监牢。在以下这个史实的记载中,维施努的仆人跟亚摩茹阿哲(阎罗王)的仆从为一个名叫阿佳米勒的灵魂是否应该获得解脱还是应该继续轮回发生争执。
在堪亚库加城,有一位名为阿佳米勒的年轻的布茹阿摩那(婆罗门)祭师。他本性圣洁,但后来迷上了一个妓女,背离了灵修的道路,因此丧失了所有良好的品性。阿佳米勒放弃了祭师的职位,以打劫、赌博为生,过着荒淫放荡的生活。
阿佳米勒到了八十八岁的时候,那妓女已给他生了十个儿子。最年轻的婴孩名字叫那茹阿亚纳,是至尊主维施努的名字之一。阿佳米勒非常喜爱这个儿子。看孩子开始学习走路和说话的样子,他便感到极大的乐趣。
一天,在没有任何预兆之下,死神已悄悄来到了愚蠢的阿加米勒跟前。这老头看到三个令人毛骨耸然的人来到他跟前。他们面目狰狞的形象令阿佳米勒感到十分害怕。这些精妙的人,手中拿着绳索,是来押解他前往亚摩茹阿哲的审判庭去的。见到这些鬼魂模样的人物,阿佳米勒感到无措。这时候,他那心爱的幼儿就在不远的地方玩耍。出于对孩子的爱,他大声呼喊:那茹阿亚纳!那茹阿亚纳!罪大恶极的阿佳米勒泪盈满面地哭着自己的幼儿,不知不觉地念颂主的圣名。
维施努的使者(维施努杜塔),听到临死的阿佳米勒真诚地念颂主的圣名后,便立即赶来。他们的模样看上去就象主维施努本人。莲花瓣似的眼睛,身着闪耀着黄玉般色彩的绢服,头戴闪亮的金盔,他们的身形完美无瑕,胸前戴着蓝宝石和乳白色莲花相间的花环。他们容光闪烁,青春美妙,放射出夺目的光芒,整个黑暗的死亡室被照得透亮。他们手中持着弓、箭、法螺、飞碟和莲花。
维施努杜塔眼见亚摩茹阿哲的三个仆人正要从阿佳米勒的心底处捉拿他的灵魂,便大声地喝道:住手!
这三个亚摩茹阿哲的仆人以往从来没有碰过任何的反抗,听到维施努杜塔严厉的喝令,不由得一惊,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制止死亡之神——亚摩茹阿哲的使者?”
维施努的使者笑了笑,并以雷鸣雷鸣般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们真是亚摩茹阿哲的使者,便要向我们解释生死循环的意思。你们说,谁应进入这物质循环,谁不应该进入呢?”
亚摩杜塔回答说:“太阳、火、天空、半神人、月亮、黄昏、夜晚、白天、方向、水、地、超灵(处于心中的主)都见证着每一个人的活动。这些见证者断定背弃了宗教职责的人,便会受到生死循环的惩罚。每一个人在一生中,根据其符合宗教的和违反宗教的活动的多少,在下一世便按照业报享乐或受苦。生物原本存在于灵性世界,是神永恒的仆人,可是,当他们拒绝为神服务时,便要被迫投生于这个由三种物质形态、即善良、情欲、和愚昧型态组成的物质宇宙。亚摩杜塔进一步解释道:“试图在物质世界享乐生物便受制于这些不同的物质型态,并且按照他们与这些物质型态之间所建立起来的特定关系,获得相应的物质躯体。”善良型态的生物便得到半神人的身体;情欲型态的生物便得到人类的身体;愚昧的生物便进入低等的种族中。这些身体就象我们在梦里经验到的身体一样。就如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他便忘却自己真正的身份并可能梦见自己做皇帝,这时他记不起入睡前做过些什么,也不能想象到醒来将会做什么。同样,当灵魂与短暂的身体认同时,他便忘记真正的灵性身份,也忘记了在物质世界以前生生世世的生命,虽然大部分在人体里的灵魂已经在八百四十万种生命种族投生过。
因此,生物便在人类的、动物、半神人的生命时,从一个物质身体转生到另一个物质身体去,亚摩杜塔说:当生物得到半神人的身体时,他会很快乐;当他得到人类的身体时,他有时快乐,有时忧愁;一旦他得到动物身体时,他便时常恐慌;可是,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要受很大的苦,经历生、老、病、死的痛楚。这可怜的情景称为轮回——灵魂在不同物质生命种族中转生。”
亚摩杜塔继续说:“愚蠢而体困了的生物没有能力控制感官和心意,被迫在物质自然的影响下行事,甚至于违背自己的意愿。他就如丝蚕作茧自缚。生物把自己束于功利性活动的罗网中,没法得到解脱。因此,他便时常处于迷惑之中,并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一次又一次的诞生。”
“由于他炽烈的物质欲望,”亚摩杜塔说:“生物便投生在特定的家庭里,得到跟父母一样的身体。那个身体暗示着他前生和来世的身体,就好象一个春季,暗示着以前和将来的春季。”
人的生命特别宝贵,因为只有人类才可以明白使他从生死循环解脱出来的超然知识。可是,阿佳米勒却浪费了他的一生。
亚摩杜塔说:“起初,阿佳米勒研读所有韦达文献;具有良好品行。他和善、文雅又控制了心意和感官;他很忠诚,纯洁,懂得念颂《韦达经》的祷文,他很尊敬灵性导师、宾客和在家中的年长者,事实上,他完全摒弃了虚假的个人声望。他对所有生物都一视同仁,从不嫉妒任何人。”
“可是,有一次,阿佳米勒听从父命,到一处森林里采集花果。回家途中,他碰到一个情欲高涨的下流男子,毫无羞耻地拥吻一个妓妇。这男子肆无忌惮地笑着、唱着、尽情享乐着,好象一切都应该这样似的。男子和妓女都喝醉了。妓女更醉得两眼昏花,衣裳松懈开了,裸露了部分的身体。阿佳米勒看到这种情景后,潜伏在心中的色欲便涌了出来,他尽力搜寻经典的教诲,希望藉着知识和智慧的力量控制住自己的欲火。可是心中爱神的魔力,使他无法能够控制自己的心意。自此,他时常想着那个妓女。没有过多久,他便以雇佣仆人为借口,把妓女接到自己的家里。”
“这样阿佳米勒便放弃了灵修,将父亲遗留给他所有的钱财,用来给妓女买礼物,甚至抛弃他那出自备受人们尊敬的布茹阿摩那家族的年轻美貌的妻子。”
“这个坏蛋阿佳米勒为了获取金钱来供养妓女所生的儿女,无所不为。死前他没有丝毫忏悔,因此,由于他罪恶的一生,必需把他带到亚摩阿茹哲面前审判。根据他罪孽的的轻重,他会得到惩罚,并得到一个适当的身体,重返这个物质世界。”
听完亚摩杜塔这番话后,精于逻辑辩论的主维施努的仆人回答说:“看到维系宗教原则的人,毫无必要地惩罚一个无辜的人这真令人痛心,阿佳米勒已忏悔了他所有的罪。事实上,他不只是忏悔了他在今世犯的罪,还忏悔了千万次前生所犯的罪,因为在死亡之际,他念颂那茹阿亚纳的圣名。因此,他现在是纯洁的。有资格从轮回的循环中解脱出来。”
维施努杜塔说:“念颂主维施努的圣名,对窍贼、醉汉、出卖亲朋好友的人、杀害祭司或诱奸自己的灵性导师或长辈的妻子的人,是最好的忏悔途径。一个谋杀妇女、国王或自己的父亲、宰杀牛或犯了其他滔天大罪的人,念颂主维施努的圣名也是忏悔的最好方法。只须念颂主维施努的圣名,这些罪恶累累的人便能吸引至尊主的注意。至尊主会这样想:这个人念颂了我的圣名,因此我有责任给他庇护。”
在这虚伪纷争的年代里,人若想从生死循环中解脱出来,便应念颂“哈瑞•奎师那”曼陀这伟大的拯救颂歌。因为借着这样的念颂,所有那些将人们束缚于生死循环中的物质欲望,都能够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维施努杜塔说:“一个唱颂主的圣名的人,能立刻从无数的罪恶反应中解脱出来,即使是玩笑似地唱或只是当作音乐娱乐似地唱颂。这一点在经典中得到证实,也为所有渊博的学者所接受。”
一个念颂主奎师那的人可能死于意外,或为猛兽所杀,或死一起疾病、刀枪,他也能立即脱离再次投生之苦,就如火把草烧成灰烬,奎师那的圣名也把一个人的业报反应烧成灰烬。
维施努杜塔接着说:“即使一个知药效的人服用了或被迫服用一药物后,那药仍会产生作用的。同样的道理。一个人即使不知道念颂主圣名的价值,念颂时仍会生效,并使他从生死轮回的圈子中解脱出来。”
“临死之际”,维施努杜塔说:“阿佳米勒无助地大声念了主那茹阿亚纳的圣名。就是通过念颂把他从生的罪恶中解救出来。他不用再次投生。因此,用不着押他去你的主人处罚,去接受另一个物质身体的囚禁。”
接着,维施努杜塔便给阿佳米勒松了绑。阿佳米勒清醒过来,他恐惧已除,并虔诚地拜倒在维施杜塔的莲花足下。维施杜塔看见阿佳米勒正想向他们说话,便隐去无踪。
阿佳米勒想:我是不是在作梦?这是真的吗?我看见一些模样恐怖的人拿着绳索想将我押走,他们到哪里去了?那四个身放异彩、救了我的人到哪里去了呢?
阿佳米勒开始反省自己的一生:我甘作感官的奴隶,我是多么堕落啊!我从一个圣洁的布茹阿摩那沦为跟妓女生孩子的人。甚至连贞洁的、年轻美貌的妻子,我也抛弃。更有甚者,我的双亲年老无依,既没有朋友,也没有儿子照顾。因为我不孝,他们的晚年过得甚是凄惨。很明显,一个象我这般罪孽深重的人,在下世应受地狱般的痛苦。
“我是一个如此可悲的人,”阿佳米勒说:“但现在我得到另一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利用它,使自己从生死轮回中解脱出来。”
阿佳米勒立刻离弃了他曾是妓女的妻子,启程到哈德瓦尔,一个在喜马拉雅山麓的朝拜圣地。他在维施努的庙宇里寻得庇护。在那里,他修行奉爱瑜伽——对至尊主奉爱服务的瑜伽。在他的心意、智性都集中于观想至尊主的形象时,阿佳米勒再次看见四个象天神模样的人来到他面前。他认出他们就是曾经把他从死神手中拯救出来的维施努杜塔,于是便向他们顶拜。就在恒河岸边的哈德瓦尔•阿佳米勒放弃了短暂的物质身体,重新获得了永恒的灵性身体。在维施努杜塔伴随之下,他乘坐一架黄金制成的飞机,取道直达主维施努的居所,再也不用来这个物质世界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