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中的伟大——读小说《第九个寡妇》

 

平凡中的伟大

—— 读小说《第九个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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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个四百多户的村庄，一天之内就出了九个寡妇，最大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才十四岁。小说开门见山就是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这件事情发生在公元一九四四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在中原大地上距离洛城不远，一个叫史屯的村庄。小说的主人公就是那个年龄最小的寡妇——王葡萄。

 

王葡萄的身世很苦，是一个因黄河泛滥跟着乡亲们逃难到了史屯的孤儿，被当地的大户孙淮清用两袋白面买回家，做儿子铁脑的童养媳，当时才七岁。虽然到了孙家就干活，从小到大一天没闲着，可是孙家对她也不薄，尤其是她的公公孙淮清把她当作半个女儿看待，到了她十四岁的时候，孙淮青就给她同儿子铁脑风风光光地圆了房。

 

可是好景不长，日本人来了，把全村的人赶到村里的空地上，非要村民们把打死日军的八路军游击队的人交出来。日本人也够了狡猾，把村庄里的青壮年男子分别出来，要他们的媳妇一个个地去认领。令人想不到的是，前八个媳妇领回来的都是八路军游击队的人，把她们自己的男人扔在那里，任凭日军处置。最后一个媳妇，也是年龄最小的那个媳妇王葡萄，走上去认领的却是自己的男人铁脑。

 

鬼子指挥官不相信王葡萄是已婚女人，因为怎么看她还是太小，跟一个小女孩儿没有两样，为此，鬼子需要有人证明他们是夫妻，当时在场的四百多个村民在王葡萄圆房时都去过孙家吃过流水席，喝过喜酒，可是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给她做证明。为什么呢？原来“史屯的人有一点儿幸灾乐祸：好运还都让你老孙家摊完了？有钱没钱，在鬼子面前都一样。”

 

也可以理解，因为只有王葡萄认领的是自己的男人，王葡萄的行为引起了他们的嫉妒，甚至让他们怀恨在心，所以，他们也乐得置王葡萄的生死于不顾。鬼子的军刀已经出鞘了，迎着王葡萄的头就劈了下来，“葡萄抽动一下肩膀，眼睛一挤，等刀发落地。全村的人也和她一样，全是抽紧肩膀，挤紧眼皮。几个老人心里悔起来，本来能做一件救命积德的事。”可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鬼子突然把军刀一提，只是将葡萄的发梢齐儿削掉，没有伤害葡萄的命。

 

葡萄把自己的男人铁脑领回了家，可是当晚两声枪响，睡在场院上的铁脑被当作奸细给处决了。原来白天的事情是这样的，两个正在架电话线的鬼子兵，被进村要粮的游击队撞见，顺手给杀了，可是在电线杆上还有一个鬼子兵，立即用电话把这件事向他的上级报告了，所以鬼子一分钟没耽误就直赴史屯而来抓捕游击队。

 

被村民救下来的游击队员却认定史屯有奸细，而鬼子能放过王葡萄，并让铁脑跟着王葡萄回来，就想当然地以为铁脑是鬼子的奸细。可怜一个老实巴交的青年农民，就这么得冤死在游击队的手上，而且终身背负骂名。也因为此，王葡萄这个寡妇并不同那八个寡妇一样被称为英雄寡妇，享受史屯百姓的供养。王葡萄没有这个名份，她就是个寡妇，这个被人称作第九个寡妇的王葡萄，除了充满了更多的痛苦与艰难，还有另外八个寡妇所没有的悲愤与耻辱。

 

小说就是在这个血腥扭曲的背景下拉开了序幕，接下来作者用了二十六万余字，详细叙述了从1944年到2004年，六十年间发生在史屯乃至于全中国的岁月沧桑。作者将这一切，均通过王葡萄的视角来加以展现。而事实上书中围绕着王葡萄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就是这一段中国历史的形象画卷与文学解读，令读者对此有了更直观的了解与感悟。

 

二

 

王葡萄没有上过学，可是会记帐，会打算盘。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却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她天天干活，地里家里，担水劈柴，什么都难不倒她。她养猪能把猪当成自己的儿女，细心照料，养出来的猪，即使是在人都没有吃的困难时期，也是又肥又重，无人能及。王葡萄因此成为光荣的养猪模范。

 

王葡萄为人实诚，坦荡，虽然日子那么艰难，可她还是慷慨大方，乐于助人。同时，她又聪明过人，很有主意，很有承担。为了亲情，敢做一切，而且毫不畏惧。她能把她的公公孙淮清从法场上背回来，藏到家里的地窖里，一藏就是二十几年，这个举动是王葡萄传奇一生中，所做出的最惊人，也是最超出人们想象的重大事情。简直令人目瞪口呆，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因此二十几年来，中国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就是一个有自由的人，要躲过那么多的天灾人祸而自保都不容易，可是王葡萄的公公却没有受到任何冲击和影响，安然度过了所有的危机，即便是在三年大饥荒中，中原大地饿殍遍野的时候，这位老先生都安然无恙，顺利度过。这不能不说是王葡萄创造的奇迹。除了她，没有别人能做到。王葡萄的所做所为令人匪夷所思，叹为观止。

 

 

王葡萄把公公就当作自己的爹，不管人们怎么看他，她认为“他没有杀人放火，就够不上个死刑犯。”她救他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爹，更主要的是她认为他是好人。土改工作队动员她检举揭发公公的罪行，她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公公对她有什么不好。所以，她没有也没有听从任何人的诱导，检举揭发过公公的任何事情。在公公面前，她问心无愧，绝对对得起她的公公和公公一家人。

 

与王葡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公公的二儿子孙少勇就不是那么得单纯了。这是个一九四四年就入了党的老革命，那时他还是个学医的大学生，也就是那一次，他的弟弟铁脑被打死的时候，他父亲孙淮清和老伴一起到西安去看望这个正在大学里学习的儿子，父亲临走时给他买了支派克金笔，希望他毕业了好给病人用这支笔开处方。她妈妈还心疼得不得了，直埋怨老伴花的钱够买了一头牛。

 

可是他的父母刚走，这个孙少勇就把那支派克笔送去当铺当了，连同他父亲留给他的三十几块光洋一起交给了党组织，作为党的活动经费。毫无疑问这个人很有革命觉悟，愿意为革命事业献出自己的所有。不过，他却没有想想这是他父母胼手胝足、省吃俭用省下的血汗钱，他心里只有革命，却丝毫不心疼体谅他的父母。就在他父母回程的时候，日本鬼子的飞机空袭了他们乘坐的火车，她母亲被炸死了。在那个月里，他家里失去了两个亲人。

 

这样一个人，在革命成功后，就在他父亲被当作地主富农被批斗的时候，他急忙回家找到弟妹王葡萄，一心要打听出父亲把银元藏在哪里？并找人在父亲的店里四处挖掘。当挖掘不到时，又哄骗王葡萄说，只要把银元拿出来，父亲的罪行就能减掉不少，葡萄信以为真，只要能对公公有好处，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结果她告诉了少勇埋藏银元的位置，把几大箱银元上交给了土改工作队。

 

孙少勇做这件事的动机，就是希望能得到组织上的信任，显示他的进步，靠近组织。然而事与愿违，他非但没有被信任，而且还不被允许参加志愿军，同时还让他从军队医院专业到了地方医院。为此他极度灰心。孙淮清的罪行也并没有因为银元的交出而有任何减免，这样王葡萄恨死了孙少勇，所以对于公公藏身的秘密，她就只字没有向孙少勇泄露。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起来。

 

为此，王葡萄一个弱女子，承担起藏匿和养活公公的全部责任。为了能让公公的事情不被别人察觉，她闭门谢客，杜绝一切邻里间的往来，就连孙少勇她都不让她再回来，为了免予他的纠缠，她怀孕后并没有告诉孙，那孩子是他的。她以常人没有的勇气独自度过了怀孕期，并在临盆时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在没有借助任何人的帮助下，一个人将孩子生出来。随后忍痛又把孩子送了人。她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公公藏身的事情不能有一点儿败露。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她一个人承担了，把最大的安全留给了公公。

 

三

 

对于年纪轻轻就守寡的王葡萄来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的现象自然是免不了的。可是王葡萄可不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她所接受的都是她喜欢的人。她的第一个恋人是草台班子梆子戏剧团的琴师，她不因为他是肺病患者而却步，相反却义无反顾地爱着他，甚至要与他私奔都在所不惜。可惜阴错阳差，她与这个琴师失之交臂，以后这个人又死于肺病。王葡萄做了寡妇后第一次自由恋爱，就以悲剧收场了。

 

以后就是孙少勇，孙是王葡萄那个死去了的男人的二哥，是他主动勾引了她，可是因为那时的他正积极表现自己，向组织靠拢，王葡萄为了公公的安全舍弃了他。再之后是同村的史冬春，此人长得很丑，可是王葡萄就觉得他心好，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他，到最后史冬春要离婚与王葡萄结婚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为了抢救在坍塌窑洞里的老人，是冬春以身殉职了。王葡萄又遭受了一次命运的打击。

 

就在与史冬喜与王葡萄交往的过程中，史的弟弟，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史春喜一天夜里偷偷来到王葡萄的家里，可是硬被王葡萄用铁锹给打跑了。再往后，四清工作队到史屯的时候，随队来了个知名作家朴同志深入生活，这个人被安排在王葡萄家住。当时两个人还没有什么故事，可是王葡萄很信任他，竞向他道出了他把公公藏在家里的天大秘密。王葡萄知道他是好人，他不会说的。果然朴同志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可是他还是吓得第二天早上就离开王葡萄家，搬去别人家去住了。为了公公的安全，王葡萄不愿意家里住进什么人的目的也达到了。

 

几年后的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朴同志被送到史屯劳动改造，他这时便与王葡萄成了暗地里的夫妻。赵同志很喜欢王葡萄，王葡萄也真心去喜欢赵同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两个人都很愉悦。当时过境迁，孙少勇不再那么虚荣幼稚以后，王葡萄才敢把他父亲还活着的事实告诉他，并且也告诉他。当年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已经二十四岁并结婚生子了。

 

这时孙少勇已经五十岁了，定意要跟王葡萄生活在一起。一天夜里，孙少勇向王葡萄求欢，王葡萄却说“再等等。。。”王葡萄那个时候的心里还有作家朴同志，虽然他早已回了北京，并把王葡萄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可是王葡萄“在同一个时间里，一颗心还是搁不下两个爱，”所以她想再等等，等朴同志那面的感情没有了再说。

 

王葡萄也有违心地被人凌辱过的时候。不过，王葡萄就是王葡萄，冰雪聪明的她，竟会利用以性为武器，来保护公公的安全。前面提到的史春喜，当了公社和县里的领导后，还是没有忘记纠缠王葡萄，王葡萄就利用他的这个见不得人之处，巧妙地让他为保护公公的安全出力，这件事做得很漂亮，既体现了王葡萄的性格与原则，又看出了史春喜的可怜与无奈。最终要的是化解了一次巨大的危机，王葡萄的公公躲过了一劫。

 

还有一个无赖叫五合，发现了王葡萄的公公还活着，就以性要挟，不满足他的要求就去告发。王葡萄为了公公，忍辱负重，遂了他的心愿，没想到这个无赖得逞之后，站起身来就告诉王葡萄说他从明天开始，每天都要来一次。王葡萄强压着怒火含笑答应了。第二天他来的时候，王葡萄带他向村外走，把他领到一个庙宇跟前，大声喊着，“来人呢，这里有坏人，”五合有口难辩，被众人打得奄奄一息，之后被人挖个坑给活埋了。

 

四

 

建国后的历次运动，尤以大跃进，人民公社化，吃大锅饭，以及三年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等为最甚，回顾这些历史，至今仍为很多中国人记忆犹新，不寒而栗。小说中的故事就是在这些个背景中展开的，令人们看到大跃进中大炼钢铁的无知与狂热，小麦亩产超过万斤的信口开河与弄虚作假。三年自然灾害中人人因吃不上饭而浮肿的惨象，以及令许多老人在饥饿中倒毙的事实，在该书中都有具体的描写与交待。

 

毛泽东曾经有过一句名言：政策制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当时的中国之所以能出现那么多不正常的现象与局面，造成那么大那么严重的后果，除了制定政策的人之外，在地方上，在国家机器的每一个基层干部身上也都是有责任的。这些干部迎合上级好大喜功的心理，说假话，制造假象，编造假的业绩数字等就成了公开的秘密。这些人就算不是乱象的始作俑者，至少也是推波助澜者。在小说中就能看到人性的功利与残忍在这些基层干部身上是多么得有恃无恐与肆无忌惮了。

 

蔡琥珀，八个英雄寡妇之一，在当时就是秘密为游击队工作的人。解放后就当了干部。这个人是穷人出身，没有什么文化，可是思想却左得要命，手上一旦掌了权，就无所不用其极，左得离谱。干什么都是阵阵有词，以革命的名义干了许多坏事，唯恐天下不乱。如果不是她的胡来，王葡萄的公公也在土改中也决不会遭到不公正的对待，更不会被判处死刑被枪决。王葡萄后来的一生也不会那么得艰难与危险。公社社长好干部史冬喜也不会以身殉职，成为什么英雄社长。

 

事实证明，史屯的一切的混乱与不稳定都是从这个人而出，虽然她只是一个基层干部，可是她的破坏力却是巨大的。直到文革以后，官复原位的她，比以前更坏，欺上瞒下，做起坏事来更是变本加厉，猖狂至极。比如她听到风言风语说孙淮清还活着，竟还要丧尽天良地发动民兵到王葡萄家去搜索。对一个本来就罚不当死的人，事隔将近二十年还要穷追猛打，非要置其于死地而后快。其嚣张与失去人性，令人发指。

 

还有，她后来当了县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全县的年轻妇女就遭了殃，她派人下乡欺骗农村妇女说，只是做个小手术，一点儿不痛，又能永远避孕，其实是把人家的输卵管给结扎了。当年轻妇女知道真相后没有人再愿意做时，他们又四处抓人去做强行给人家做手术，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恐，不得安宁。被抓去的人，还有打了麻药后才发现是未婚女子。这些事都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他们为什么这么疯狂呢？说起来都很可笑，就是要完成计划生育指标，要争先进，不能落后。

 

像蔡琥珀这样人的所作所为真是影响太坏了，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一直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近三十年来中国人在美国要求政治庇护的一个主要理由，就是强行结扎和堕胎。最近，就连当年的学运领袖柴玲竟然也到美国国会作证，话题就是中国的计划生育，她甚至向国会议员自爆，她自己在中国就曾经有过三次堕胎经历。可见，蔡琥珀这样人的倒行逆施与祸国殃民者的勾当无大异，丢尽了中国人的脸面。这些人的恶性不除，百姓涂炭，国无宁日。

 

此外小说中史春喜这个人物，也是类似于这种类型的一个人。这类人执政不是为民，是为上级。怎样迎合上级的意思，从而讨好上级才是他们潜心研究的学问，对于老百姓的疾苦，他们毫不放在心上。小说里是这样聚焦史春喜的，他“的官阶是县首长，架势扎的是省首长。衣服披在肩头，随时要给他甩下去抗旱抗洪救火似的。”这个描述很传神，一个工于心计、装莫做样的官儿呼之欲出。

 

小说中也有好干部，这就是地委丁书记。战争年代他在游击队同鬼子周旋，为了筹措粮食得到过孙淮清的帮助，并且孙还借过三百大洋给他，他也打了收条。胜利后，他当了官却没有忘记孙掌柜，开会路过史屯还要亲自来看看孙掌柜，听说孙在土改时就被镇压了，他错愕不已，痛心疾首，他只知道这个孙掌柜可是给过游击队很多次的帮助，是对革命有功的人员，怎么能给镇压了呢，他除了一阵的切腹之痛，也并无回天之力。

 

五

 

我看到的《第九个寡妇》是一本有302页篇幅的电子书，每每我读到书中的那每一个细节，我都不能不钦佩作者讲故事的本领真是出神入化。这是一本让书中的人物和故事说话的书，看着看着你会忘记作者的存在，会误以为自己就来到了那一片广袤的土地上，与那里的人一样，说着他们的方言土语，吃着他们中意却也不能再简陋的食物，居住在他们的房子里，同他们一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这里面，王葡萄就与我们面对面，作者创作的这个人物，从她做出的事情来看，她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然而她的一举一动所反映出的，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一个平凡至极的人，可是，她的真实无伪，她的真诚无欺，她的朴实无华，却不是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都能有的。

 

她有一个美丽易记，又非常响亮，令人过耳不忘的名字——葡萄。综观她的一生，可以说她就是一串晶莹斑斓的葡萄。既令人赏心悦目，又巾帼不让须眉。既势单力薄，孤立无助，又顶天立地，做人不敢做之事。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令人啧啧称奇，好生敬畏。

 

严歌苓，当代作家。久闻其名，如雷贯耳。可是一旦读起她的小说，还是被十二分地震惊与感动。。。她语言丰富，文笔流畅，风格显著，选题独到。充分表现了作者驾驭故事，塑造人物的能力。该书在大背景下写小人物，更是浓彩重墨地写活了王葡萄这样一个既普通，又大胆、敢做敢为的仗义女子，再现与凸显了人性的美好与宝贵。她身上所展现的正是一代中国人的风骨：默不作声却锲而不舍；遇事不慌并宠辱不惊。

 

所以作者以饱含的感情，不动声色地为小人物“第九个寡妇”，张灯结彩，树碑立传。字里行间，张扬了平凡中的伟大，真实中的感人。每一个情节与故事，又无一不是以浑浊衬托清澈，用卑贱折射高尚，写下了一代寡妇的风流。此举，立意不凡，深邃隽永，深得读者的推崇与拥戴。而且，第九个寡妇王葡萄经过作者的推介，已俨然成为一个标志性的人物，她所代表的品格与精神，她所表现出来的勇气与执着，都成为楷模与美谈，令人们敬佩不已，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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