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日晚到凤凰,天已黑透。停车场黑呼呼的,只有一处明火,停着个公车,有人大声招呼去凤凰的,这边。。。这边。“正随了大溜过去,黑暗里有人上来招呼”去凤凰城里的,20。直接到。。。“天上掉起了小雨点,不想雨里奔波,看过网上说8元可以到的。还了价,讲定10元。上了车,刚开出车站没几步说要去虹桥,司机立刻作怪,说虹桥的不去,只到北门,到虹桥没20搞不定。20元在米国什么也搞不定,不是心疼钱,气他出尔反尔。老爷立刻叫他停车,俺们不坐了。幸亏都是行动方便的野营背包,扛起来就走。跑回去还赶上了刚发的公车,一元钱车费,几分中,车入市区,好不热闹,一面看街景,一面和老爷商量哪站下。前排的一个妹妹听了主动介绍,这车不能进古城的,只在新城转,去古城要转车,她也要去古城,跟她走就好了。攀谈之下,她是当地人,家里开旅店的,还给俺们介绍周边“如果不介意走几步,等下下车的地方左拐一直向下走就是虹桥了”。只要多一点点耐心,处处都是好心人呵。俺们自是欣然选择徒步领略凤凰,届时雨也止了。
一路行来两边都是饭店,灯明碟响的,看着就给力,不时有人拉客吃饭。渐近虹桥,亦发的热闹,
这就是大名鼎鼎,非20元不到的虹桥,很多人聚集桥头拍凤凰夜景,抻头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穿过虹桥,就是那如火如荼的烧烤一条街:
看着热闹,但不太敢吃,最后还是斗胆尝了个烤蕨菜和野山笋,反正都是素的,边烤边刷酱,好象很地道的样子。咬一口,这辣到还罢了,咸的要死,直呼上当。其实凤凰的菜大都很咸,俺们后来每次点菜,都要叮咛少盐:
再来了杯,糯米酒。好喝极了,是甜酒酿来的。这个以后成了俺在凤凰的每餐必点。
接下来就想赶快找住宿,好放下行装,尽情享受。网上早看中驴友推崇的“沱江人家客栈”就在虹桥下面一点,突出来的沱江转弯处,观景一流。一路摸索着问过去,结果只从半虚掩的门里看到凌乱的长凳,背影里美丽的凤凰夜景,边上的商家告知关门了,真失望,看位置,真真的是沙湾景区的绝好地段。向下走,没几步又是一家。老板娘带着看了房,只剩一间临江阁楼了。里面从地到顶,原木装潢,倒也情调可爱,卫浴宽敞虽是蹲坑,也还干净没异味,就是临江的窗子好小,有点美中不足,急着出门去逛,讲了讲价,就它了,反正每天大都是在外面跑。
下得楼来,先要填饱肚皮。虹桥路上一路行走无数饭店,看的人没了主张。找了家看着热闹食客多的,这样即便当傻瓜,也有人陪。果然,这家的小猫咪都吃的好香:
这就是那出名的酸菜鱼,味道做的确实好。就是好鱼片太少,大都是肚皮和边角料,远不象长沙的鱼那么实惠量足,但价钱可是该吃整鱼的。其实俺们两个人吃不下那许多,这份量也到够了,只是在凤凰吃了几次鱼都是好块不多,真纳闷难道俺们都是吃猫咪啃剩的?!:
这是当地野生的枞菌,很美味:
当地野菜,鸭脚板,很硬的说,粗拉拉的,不大好吃:
炒血耙鸭,很好吃的,其实这血耙鸭很像俺们这边超市里的血米糕:
社饭,应当用春天里的鲜社菜,季节不对,用的是社菜干,也很好吃:
吃饱了满城游走,领略凤凰,寻找那个沈从文笔下曾经羞涩温婉的小城,那个被新西兰作家路易艾黎(Louis。Alley)称之为中国最美的两个小城之一(另一个是福建的长汀)。不禁有些失望,凤凰的夜无疑是美的,光看那绚丽多彩的灯色,清平如镜的倒影,临水背山的吊脚楼,就够振人心魄的。但满城宣泄叫嘁的酒吧,川流不息的人潮,黑溜溜的夜里连跳岩上都人挤人,真是繁华不让赌城-拉斯维加斯。幻想着明天起大早,还来那梦中的凤凰:站在吊脚楼上,推开雕花窗,雾皑皑,烟袅袅,一叶扁舟,听得见竹篙出水的答答声,绿绿的沱江简简单单一派清波,缓缓铺开。。。
次日凌晨近6点,天还没放亮,就听得隔岸有人声,吆喝着照相。推窗而望,已是游人三三两两了。赶快穿戴齐了下得楼来,叫醒厅堂里看门的伙计,好开锁放俺们出去耍。街上依然点着灯,沿江的石板街上尽是打了小旗子,喊着小喇叭的旅行团。在近万名塔的一个观望台上,一个导游用小旗指着俺们住的吊脚楼“这一片是凤凰保存最完好的吊脚楼。。。”。真是欣慰,可见这阁楼子没白窝。跳岩那边也是一个挨一个的过河了,吓的俺就没敢去挤那个热闹,老爷胆大,哪人多钻哪,跑去走了一遭,回来说幸好你没去。
躲了旅行团沿江漫步,看洗衣的妇人在污渍的江水里捣衣,渔人捞捕小的秀气的虾子。。。凤凰已不再是沈从文笔下那个在一百年前较旧地图上,名为“镇竿”的小点。这不是凤凰的过错,毕竟所有的人都想跟上时代的脚步,没有人愿意被抛弃也包括翠翠,凤凰也无法止步在昨日。画中的凤凰依然还是美的,来凤凰寻梦的人也依然是惬意的。因为边城里的翠翠书于了我们,上个世纪30/40年代内忧外患,血蛮湘西中温情宁静的山城牧歌。那么今天浮华喧闹的凤凰里我们依旧可以写意那心中的翠翠。做了这个配乐示屏,记下我们两晚半日的画中凤凰:
当天定了去德夯苗寨,离8点半集合还早,闲逛则个,路边的糕儿,来一份,微甜清香的米糕,满好吃的:
正吃的香,石板街上叮叮咚咚的一阵响伴着恶臭,来了一队掏“宝”驴,生活从这里慢慢展开:
万名塔边上,看见这个米粉摊子,热腾腾的很亲切,来一碗牛肉的,坐在江边慢慢吸溜着吃:
这时的凤凰已开始躁动起来,挑着担儿,挎着篮子的小贩,开始了一天的功课。。。这种沱江的小虾(左上)炒韭菜非常美味,常在夜间或清晨看见人捞捕。开始以为右上图的是葛根,且到处都是卖这个的,问了个大娘才知不是,说是俺们叫凉薯的东东,湘西人剥了皮,当水果生吃,脆脆的。这土匪烟很霸气的说,湘西到处都是卖它的,看的出湘西人一点也不忌讳这个称谓,反而有点以此为傲的味道。土匪咋的,那可都是牛人啊,最厉害的不都去了中南海啦!
凤凰的腊肉也是出了名的,开店的,挑担的随处可见。还有现做的姜糖,木槌糖,扭扭糖,除了姜糖太甜,俺不爱,其它都满好吃的:
傍晚游德夯寨归来,尝了这个泥猴桃汁,不知是不是放了糖,很甜的说,不是很喜欢。
晚上去看了个篝火晚会,展示各种湘西风俗,如上刀山,赶尸,走火板。。。比苗寨里捎带的那种高明许多,毕竟这是专门花钱看的晚会表演。节目精彩且娱乐性非常强,主持很会带动全场气氛,让观众参与各种搞笑节目,时下的90后也真给力,争相上台表演叫人整场笑的合不拢。这张照的有点花,但还是舍不得丢了,右面的这个苗家歌手阿果,反串女高音,男生女唱,很有些功夫的,唱了宋祖英的歌和山路十八弯,前排的小妹妹们High的挣了上去拥抱,非礼他。
这张是苗服秀,漂亮妹妹就更多了:
看罢表演出来,找了家临江的馆子,先来上一杯苗家的糯米酒。
酒还未尽,菜就来了,蕨菜炒肉片,俺真是爱上了蕨菜。
沱江小虾炒韭菜,非常好吃:
大碗豆腐渣,也美味的紧:
酸汤鱼,也是苗家名吃,味道好,就是好鱼块少:
清炒丝瓜:
饭后在人流中挤挤蹭蹭的踱回沙湾的阁楼。一夜好眠到拂晓,照例6点就听得到窗外游人的响动。爬起来满城转悠,是个阴天,先来了碗刘晓庆的米豆腐,也学湘西人加了辣子,很美味哟:
这个核桃机子看着很有点意思,来了一袋,其实是现做的waffle,里面放核桃,模子也是核桃样的,温热的香:
开始淅淅沥沥的掉起了点,南华门边一队人打了雨伞吹吹打打,好喜庆的样子,洋鼓,唢呐一起上,很有创意, 原来是给结婚的花车队开道:
接下来就离开了江边,城里穿街走巷的,没想特特的看什么,只想领略那巷深不知处的感觉,路遇沈从文故居,又是游人多的排到巷子外。届时雨也稀里哗啦的大起来了,躲在屋檐下,来根苗家酥条尝尝,好象糯米做的油条,很松软的,还撒了花生粉,很好吃:
同檐下避雨的阿嫂,湘西常常可见竹背篓里的小宝宝,透着乡土的亲切:
雨稍止,去了陈斗南故居,才早上9点,也是一样的门庭若市。此宅始建于清乾隆年间,后为民国将军陈斗南的宅院,这里还走出了另一位抗日英雄-他的侄子陈范于1937年血战嘉善。厅堂里还有泥人张传人,张秋潭大师所塑的陈氏祖先像。1966年文革时曾被抄,1982年才原物归家。英雄的宅院,将军的家,也是众多湘西土匪电影的取景之所,如“乌龙山剿匪记“,”湘西剿匪记“,”末代苗王“。。。可见兵匪一家亲。:)看墙上介绍,当年剿匪,解放军从1949年到1951年,歼匪92000多人,关押了30000穷凶恶疾的土匪,教育遣返了60000可改造的土匪。那时湘西一共才多少人啊,这土匪怕是比良民多了 。后来朝鲜战争打美帝时,还特特地选了10000名”上过山“的土匪参战,看看不够匪的还不要,结果屡利战功。连作家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朝鲜战场的报告文学),文中赞美的惨烈松骨岭一役的英烈中,有一半都是湘西土匪。一面感慨着:湘西土匪牛啊,共匪更牛,蒋委员长剿了五次,最后把匪首剿进了中南海。。。一面出了陈府。
看着污染不轻的沱江,本不想沱江泛舟了。可昨天从德夯回来的车上,遇到一个60多岁光景的老艄公,说是沈从文的艄公,各大媒体还都采访过的,于是留了手机,相约今日找他去坐农家船。老艄公很自豪的告送俺们,沈从文还名不见经转时,他就给沈翁摇船了。看年纪老艄公应当是解放后给沈翁摇的船。沈翁20/30年代出名时,他怕是还没落草。也难怪,老艄公说他那会子,没名气,谁叫沈翁没写些个,“龙须沟”,“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为新中国大唱赞歌。沈翁要是当时也来个“凤凰的红太阳”,那名还得出的更响。俺们一面往万名塔走,一面给老艄公打手机,可惜一直未拨通。路遇别的船家拉客,就上了船,雨泛沱江。雨中凤凰尽见情致,点点婆娑,细纱绕江,轻舟浅动,渔歌对唱。对船上的大哥好嗓子,放喉一歌黄梅戏里的天仙配“树上的鸟儿成双对,青山绿水带笑颜。。。”,借了波光水动更显音韵飘渺,声动情动。。。俺们禁不住,这边大声叫“好!”大哥见了边唱边冲俺们打手语祝“百年好合”。
回来时同艄公攀谈,问及这么多游人来凤凰,商机无限,凤凰人如何感受,是喜是忧?答案有点意外:其实大部分凤凰人都还是出外到江浙一带打工,因为没有资本开买卖,比如装修吊脚楼是要银子的。所以大多生意都是外地人在做。谈及沱江的小虾好吃,艄公答曰“他小时候吃的虾子比这大多了,现在虾是越来越小了。”艄公讲这话时平静而温和。。。说话间,渐近沈从文墓地(听涛山),俺们就此下船。
雨中听涛山,清凉小径:
很低调的沈从文墓,第一次都走过了。总以为是个正规的方碑,不想是这样一块自然的石,好象山间随意一处任路人歇脚的原石。正如他的文,温厚宁静。
边上的树枝被游人挂满了竹叶编的蜻蜓,飞鸟,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记念沈翁:
游船归来,近晌午了。找家馆子坐坐等两点的车去张家界,很爱吃这里的蕨菜,点了干椒蕨菜:
野葱酸菜汤,好喝哟:
干椒腊肉炒葛根糕,葛根糕煎的外脆内软,很好吃:
竹筒蒸鸡,这鸡好吃极了,肉美而没油,整天走地,都是运动员出身:
清炒丝瓜:
苗家的泡菜,酸甜辣:
饭毕闲坐则个,观酒坊,望行人,意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