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我看见妈妈读书时落泪
现在我在夜里一边写书一边落泪
如果不是逻辑本身并不存在
或者错了
她那时应该在为我写的书而落泪
大学的时候我的胃会比较恨我
中午我常被锁在图书馆里（图书馆竟然中午关门？）
为读书而忘记时间和吃饭
大学的时候我的室友会比较恨我
我总是最后一个上床
然后还会打着手电看书
那时我觉得吃饭和睡觉都是浪费时间
睡觉越少等于生命越长
若干年后的秋天天一黑我就开始睁不开眼睛
视力不够了，体力和精力都感到不支
但是我会在半夜醒来
写很多书，流很多泪
那时我觉得自己异常清醒
离终点越近和生命越近
一般在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
我的肚子会像火山爆发后的岩浆或者热泉
缓缓地快乐地发出泡沫破灭后的声响
把我的思想唤醒
我的心会变成地热和火山
异常活跃和清醒
仿佛白天似乎都在睁眼睡着
我会期望自己的大脑透明
且有一种机器可以同步记录它的反应
那么多想法使笔变得笨拙和无力
想到后来我还是扭亮了台灯
让笔成为思想的障碍
也痛苦也快乐
一般我会在四点多就是儿子出生的那一刻停笔
如同生产后的疲惫
如同生命耗尽一头倒下
我不再乎自己会倒向哪里
死，或者明天
只要把思想暂时清空
要不然会闹得厉害
甚至形成淤血
我想我应当去研究那样一个机器
然后我就可以一边睡觉一边写作
想着想着我从梦中惊醒
如果此后我真的死去
那么谁会在意我的自言自语？
如果我的丈夫不去看
而我的儿子看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