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战场游记之十三：茫茫松潘大草地(上)
雪皑皑
野茫茫
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纪念总碑耸立于四川省松潘县川主寺海拔3100米的元宝山顶，高41.3米，背靠雪山，面向草地，气势恢宏。碑身为三角立柱体，象征红军一、二、四、三大方面军。在24米高的碑顶巍然矗立着近15米高的红军战士像，双手高举成“V”字形，一手持花，一手持枪，象征着长征的胜利。汉白玉的碑座形似雪山，寓意为雪山草地树金碑。碑下是邓小平亲笔题词。碑园内有展览馆和多座花岗岩大型群雕。
1935年6月12日，红1方面军与红4方面军于四川懋功达维地区会师。中央政治局于6月26日在懋功以北的两河口举行会议。代表中央作军事报告的是周恩来，此时毛的名份仍是周的军事助手。会议决定汇合后的红军北上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战略方针。实现这一方针的关键是迅速攻下松潘。为贯彻两河口会议的决定，中央军委于6月29日制定了以夺取甘南，赤化川陕甘为目的的《松潘战役计划》，并将一、四方面军分编为左、中、右三路北进。在此计划中阐明: 胡宗南所部二十七个团，固守文县、松潘、平武、江油地区。分三路北进，重心在左路及中路，以便从两河口、黄胜关迂回攻击松潘地区之敌，坚决消灭之；并先机切断平武、南坪来援之敌的来路，和取得北出甘南的道路。如胡坚守城堡，不利攻击，则红军应监视该敌，严防截击，并缩短行军长径，以利迅速北出甘南作战。
红军第一次过草地——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北进爬雪山过草地行军路线图:
６月２９日，陈光、朱瑞率红一师的五团、六团，依照林彪的电令，由康猫寺向壤口（今红原县境内）进发，准备迂回到松潘。当部队到达中壤口时，与麦桑土官杨俊扎西率领的千余藏族骑兵遭遇，展开了激烈拼杀。这一带地势开阔，藏族骑兵往来冲杀，饥饿疲劳的红军缺乏与骑兵作战的经验，作战失利，被迫退回康猫寺。清醒地认识到由此道迂回松潘及松潘以北不可能之后，林彪迅速修改了进军路线，命令部队改由黑水、芦花一线向毛儿盖进军。7月14日，林彪指挥所部前后一共打了8天,才艰苦击溃胡宗南李日基部一个加强营守军,进驻毛儿盖。中央军委于7月18日任命张国焘为红军总政委，拥有全军指挥权。7月21日，中央军委决定组织前敌总指挥部。以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兼前敌总指挥部，徐向前兼前敌总指挥，陈昌浩兼政委，叶剑英任参谋长。7月21日至22日政治局在芦花（今黑水县城）举行会议, 中心议题是总结四方面军从鄂豫皖根据地到川陕根据地这段历史的经验教训。火都烧到眉毛了，还在那儿讨论历史，整个7月红军内部都在争论。俗语说“兵贵神速”，在这40多天里，胡宗南在松潘通道上早已深沟壁垒，严阵以待。国民党的各路大军，从四面八方形成铁壁合围之势，在并不宽阔的抵御内，集中了200多个团的大军，川军方面是刘湘的50个团，刘文辉的15个团，追兵方面是薛岳130个团，挡住去路的胡宗南的27个团，恃险固守松潘通道。从此段时间红军的行动我们可以看到，由于种种原因中央军委没有果断坚决地执行《松潘战役计划》。此乃日后被迫走草地绝路的祸根。
高原寒
红军占领毛尔盖后，开始攻打松潘。松潘城小而坚固，城外有山可做制高点，易守难攻。胡宗南听当地藏族土司说：“自包座以北，尽是荒无人烟的沼泽地，就是鸟儿也飞不过去。只要守住松潘，保险可以堵住共军。”既然包座方向是如此情况，他立刻迅速收缩兵力至松潘城内外准备固守。攻打松潘的部队是林彪的红一军团和许世友的第4军及李先念的红30军，自７月下旬起，红军从几个方向对松潘外围守敌发起进攻。但胡军顽固抵抗。在松潘以西的羊角塘，红一军团与胡宗南的廖昂旅激战，廖旅凭借碉堡工事和优势的火力，使红军难以前进。红4军与胡军的丁德隆旅对阵，丁旅挡不住红4军的猛烈攻击退到离松潘城十几里的牦牛沟。此时胡宗南硬着头皮顶住不逃跑，还把指挥部移到前线山上，亲自坐镇。红军攻打了十天，没取得大进展。由于缺粮，红军攻击部队每日一干一稀两顿饭，肚子填不饱，冲锋没力气。一边作战还要一边筹粮，还怎么打仗？再有，红军长征以来，重武器都丢光了，只有步枪和很少的机枪，在碉堡面前无计可施。强行攻坚只能白白牺牲战士的生命。面对这样的情况，红军总部下令停止进攻，将部队撤回毛尔盖。原订的松潘作战计划实际上无法再实施。
其实，胡宗南的日子也不好过。胡军到松潘后，多数人水土不服，吃当地产的青稞就泻肚，从400里外的江油雇挑夫向松潘运粮。道路艰险，运力有限，不能满足部队的需要。胡宗南下命令说：“上至长官下至士兵，每天只吃一餐。”于是全军勒紧裤腰带。当红军到来时，究竟能否守住松潘，胡宗南也没有把握。想不到抵抗了几天，红军居然主动撤离了。同样是缺粮，胡军顶住了而红军退却了，如果红军再努力一下，攻下了松潘城，也许过草地那样的险恶行军就不会发生了。
炊断粮
8月1日，中央军委放弃了原定的《松潘战役计划》。8月3日，军委发布《夏洮战役计划》。次日，政治局在毛儿盖南40公里的沙窝召开沙窝会议，从8月4日至6日开了3天，仍决定继续北上,并决定增补陈昌浩、周纯全2人为政治局委员。会议还决定成立由周恩来担任司令员兼政委的1方面军司令部，沙窝会议后周恩来患肝脓疡, 生命垂危，张闻天不谙军事，毛乘机崛起，从此在军内压倒周。即使周过草地后病愈，也一生只有当“副主席”的份儿。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