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把我和神棍混为一谈——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你讲述四十几年来的经历(65)

南部养尸地第三章 二十年的聚会

这个周末,已是
4月的阳光很是有些灿烂,可我的心情却不灿烂,从理发店出来,我那心爱的长发就没了,变成了刘海长度不超过眉毛的短发。

师父蹲在理发店的墙根儿,晒着太阳,在外面等我,路过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看成是一个进城的老农民,有个老太太还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打听他在乡下的家里有没有正宗的土蜂蜜。


我走出理发店,正巧看见这一茬,师父跟得救了似的过来拉着我,跟那老太太说:“你看,我是来看我大孙子的,不卖菜,不卖蜂蜜。”


应付走了老太太,师父拉着我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到:“嗯,顺眼多了。”


然后我们往回走,刚走两步,我师父又拉着我说:“得,今天挺重要的,再去收拾收拾。”

莫名其妙的,我又被师父拉回理发点儿,把我摁椅子上,师父给别人说到:“给他上点儿发蜡,梳个稳重点儿的分头。”

不等我反对,他自己又往椅子上一躺,说:“先给我修面,然后把头发好好打理一下,嗯,给我弄个大背头。”

我无语,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今天晚上的聚会是相亲晚会了。

杨景童那小子,就常常找个借口,就在家里弄个啥晚会,这些生活和平常老百姓的日子离得挺远,是属于另外一个阶层的,特有的生活。

在那个圈子里现时流行的,老百姓永远要在五年以后,才可能在生活中接触的到。

和师父在理发店儿好好的打理了一番之后,我们就回去了,回去后,师父郑重其事的穿上了一套中山装,尽管那个时候,已经有更洋气的西服开始流行了,师父却拒绝接受。

只不过,师父是难得正经穿几次,所以他仅有的两套中山装,都是特别定制的,给他做中山装的人,也给很多领导人做。

他穿衣服的时候,我正在头疼的挑衣服,没和师父出去买过几次衣服,我的衣服都是自己买的,所以
...所以不好挑,因为在师父眼里,可都是些不正经的衣服。

今天要出席的场合,既然如此正式,我虽然在这几年有些叛逆,可我骨子里却不愿意丢了师父的脸。

就在我还在找衣服的时候,师父已经到我房间来了,放下一个袋子,说:“穿这身儿吧,今天你小子可得给我稳住了。”

我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套浅灰色的中山装,还搭有一件领口笔挺的白衬衣。

我说师父前几天给我量尺寸呢,这套中山装看着没啥出奇的地方,一穿上身,才发现非常的妥帖,看着镜子,四六分的分头,配着这套中山装,我显得非常稳重,整个人也起码成熟了五岁的样子。

“把这个戴上。”我师父翻出了一件儿东西,递给了我。

我看着差点晕过去,这不是杨景童拿给我的眼镜吗?咋师父还要我戴上。

“师父,我不近视啊?”我觉得还是说实话吧。

“我知道,让你戴上你就戴上,你是山字脉的人,形象上就得给我争光。”师父嚷嚷到。

到底啥事儿啊?我有些不情愿的把眼镜戴上了,一边非常好奇师父到底为什么,如此郑重其事。

“嗯嗯,我的徒弟还不错,能撑住门脸儿了。”看着我戴上眼镜,师父终于满意了,带着我出发了。

坐在红旗车上,我有些不适应,倒不是说不适应这车,因为我那帮哥们儿,谁还没个车坐啊?我也常常坐,我不适应的是,师父竟然坐这车。

师父是有权力调动一辆红旗车做为专车的,只是我们来北京,这多少年了,他根本就没有用过一次,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连车都那么郑重其事的。

师父坐在我旁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到:“师父,你要再不跟我说清楚,我绝对下车,不去了。”

师父睁开眼睛望了我一眼,沉默了好一阵儿,终于才说到:“今天是去见你的几个师伯,还有你的师弟们,来北京那么多年了,我一直没让你见过,因为我自己也不见,可今天却必须见见。”

我一愣,我只在小时候,师父讲起师祖的时候,听说过几个师伯的事儿,那么多年没见过了,我都当他们是传说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要见,而且听我师父那话的意思,他们就在北京?


“师父,他们在北京?你咋不说?我还有师弟?”我说不上什么心情,同样都属于师祖一脉,我对他们有天生的亲切感,可是从来没见过,又感觉非常的陌生。我很期待,却又有一种非常害怕的感觉,怕自己上不了台面,丢了师父的脸。

我现在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我那么郑重其事了。

“你几个师伯的弟子入门都比你早,按说该是你师兄,但是师祖有言,山字脉为长,所以说起来,你是师兄,大师兄!所以,你懂了?”师父淡淡的说了那么一句,我陡然就觉得压力倍增。

我不由得开口说到:“师父,那么多年没见了,为啥今天偏偏要见?”


“因为,二十年一聚,是你师祖定下来的规矩,这规矩,你师祖曾说过,雷打不动!”师父严肃的说到,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

“师父,那平常的时间,师祖说过,不能见面吗?”我好奇的问到。

“那倒不是,你不用多问,我不会说的。”师父靠着椅背,眼睛又闭上了,他最近常常就这样,很疲惫的样子。

我闭嘴了,我知道,这老头儿要是不愿意说,我问再多也是枉然。

车子朝着北京的郊区开去,一路上,师父都比较沉默,当车子开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师父终于开口了,说到:“三娃儿,快到了。”
 

我也不知道为啥,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在车里坐的端端正正。

师父一笑,说到:“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这一辈是我们这一辈的事儿,你们这一辈,却也已经长大,毕竟同出一脉,好好处着,你是大师兄,我希望看见你们师兄弟和睦相处,那一份感情是很珍贵的,知道吗?”


“嗯,嗯
..”我嗓子有点发紧,但一直点头,其实我能不紧张吗?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这是一个清幽的所在,周围稀稀拉拉的全是二层的小楼。


司机下车,帮我和师父拉开了车门,我先下车,师父跟着下车,望了望周围,师父忽然叹息了一声,然后跟我说到:“走吧。”

我沉默的,紧张的跟在师父后面,终于,到了一栋也不怎么起眼的二层小楼面前,我师父停下了脚步,我一下子更加紧张了,就是这里吗?

师父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一只大手轻轻的就拍了拍我一直僵直的腰,眼神中全是温和的鼓励。

我感激的望了师父一眼,他那意思我懂,是表示对我有信心。

“你是大师兄,是长兄,不用紧张。”师父说话间,就已经摁了门铃。

我却疑惑着,如此说来,师父也是大师兄,为什么他从来不提这事儿,那一次说起往事儿的时候,还是说师兄呢?或者,他没说,我只是这样的理解的。

难道,这是他们之间不见面的原因?


我正在思考间,那二层小楼外,小院子的大铁门已经开了,是一位中年妇女开的,她有些疑惑的望了我一眼,但是看见师父之后,她就没说什么了,只是说:“李伯伯已经等了你们好久了,我带你们进去。”


南部养尸地第四章
 师叔师弟

这栋小楼的院子打扫的很干净,可也很空旷,就在院子的一边,有一颗大树,然后就空无一物,看的出来,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李伯伯?是李立厚师伯吗?我在心里想着,人却已经跟随师父和那个中年妇女进到了屋子。

“你们坐,我去倒茶。”那中年妇女可能是保姆之类的,简单的说了一句,人就走了。

这时,师父已经大踏步的走了进去,剩我一人站在那里,感觉到很多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下意识的想低头,可是想到我们本来就是同一脉,干嘛要不好意思?而且不能给师父丢脸,师父说过我是大师兄。

我抬头,尽量平静的面对每一个人的目光,然后礼貌的点点头,笑了笑,刚想把所有人都看清楚,却听见师父说:“承一,还愣着干什么?到我身后来。”

我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客厅很大,却只放了四张双人沙发,很奇怪的摆设,其中两张正对着大门,其中两张在旁边,现在加上师父,其中三张都坐了人,还有一张正对大门的沙发没有坐人。


而沙发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人,很年轻,我一下子对情况了然于胸了。


站在后面的,应该就是我这一辈的徒孙了吧?

我应了师父一声,尽量平静的走到师父背后站着了,但这时我不敢放肆的去打量我的这些师伯,那很没礼貌,也不敢去打量师弟们,因为我看见他们都目不斜视的样子。

很沉默,所有人都很沉默,气氛有些僵硬。

这时,那个中年妇女端着一个大木盘,放下了一壶茶,和
4个杯子就下去了。

在僵硬的气氛下,整个房间飘荡着一种奇异的茶香,更让人觉得不自在。

不过,这茶的香气真的很独特,在茶香中,有一股子桂花的香气隐含在其中,让人心旷神怡,可是如此极品好茶,却没人去动,这不奇怪吗?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师父却忽然舒服的哼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出来,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抿了一口茶。

“极品大红袍,滋味儿极正,竟然隐含了岩韵,莫非是那母树上产的?二师弟,你学医多年,尝过的药草也不少,不试试这茶?看看是哪棵母树产的?”沉默是我师父打破的,他望着侧边沙发上的一个人说到。

我随着师父的目光望去,学医?莫非是立仁师叔?从我师父的故事里,我知道师父和立仁师叔的感情是极好的,而现在在我看来,立仁师叔却显得比我师父年轻,就跟一个刚过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似的。

是的,他极其年轻,浓眉大眼,一张脸长的非常刚正,可是皮肤却很白皙,还透着些红润,看来是极其注重养生的,如果不是那份白皙,让立仁师叔有了一丝书卷气儿,他应该是属于长的很有男人味那种。
 

他听见我师父这样说,无奈的笑了一下,依言去倒了一杯茶,然后细品了一口,才叹到:“果然隐含岩韵,具体是哪棵母树的,我却品不出来,毕竟都是大红袍,虽然分为三个品种,可惜我哪有这福分,一一品尝?”

“是啊,一年产量不过一斤左右的母树大红袍,怕是只有立厚师兄才有办法弄到。”忽然间,另外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我忍不住扭头一看,是坐在另外一边沙发上的一位师伯,师父的故事里面他不在,但师父简单的提起过,这位师叔应该是立朴师叔。

因为他说了一句,只有立厚师兄怎么怎么
....

和立仁师伯比起来,立朴师伯的样子显得很沧桑,那沧桑不是老,而是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沧桑之意,仿佛有一种看破世人的感觉,他的样子其实长得很憨厚,甚至有一种淡淡的喜感在里面,可是眉眼间却又很忧郁,他像是把这两种气质完美糅合了一样。

说话间,立朴师叔已经为自己倒了一小杯茶,发现我在看他,他竟然抬起头来,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我一下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笑了笑,赶紧站端正,不敢再看。

这时,一个脚步声从头顶传来,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朝着楼梯的方向望去,人未至,声音已经先到:“小师弟,你要说没品过母树大红袍,我却是不信的,这圈子里,谁不知道王立朴是最有钱的?哈哈哈
....

这声音很浑厚,有一股自然的大气在里面,我想如果是陌生人听到这个声音,可能会自然的就产生一股崇敬之情,笑声的余音尚在,人已至,我不禁好奇的望去,这就是李立厚师伯吗?

他很魁梧,却一点儿也不胖,甚至也不壮,只是个子高大,就是有一种魁梧的感觉在里面,而从样子上来说,他确实是师父他们四个里,长的最好看的一个。

飞扬的眉毛,浓而不散乱,眼睛是狭长的凤眼,鼻梁挺直,只是嘴角有些下锤,显得非常的严肃,不好接近,很威严的样子。

“师兄。”立仁师伯叫了一声。

“呵呵,师兄言重了,要说有钱,我承认,可是有些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还得有几分面子啊。我这相术是个苦活,从面向看透人心,可得把人逼疯!找个辛苦钱而已。”立朴师伯也说话了。

“哈哈
...那相风水,做阳宅,定阴宅也得把人逼疯?”说话,立厚师伯已经走向了众人,言语间尽是对立朴师叔的调侃之意。

“得了吧,哪里又不辛苦?拿不准还得开眼,开眼不是件儿苦差事儿吗?”立朴师伯说苦的时候,一张脸就真的‘苦哈哈’的样子,整个人都缩起来了的感觉。

我一头冷汗,那猥亵劲儿和我师父有得一拼。

立厚师伯大笑了起来,却也不和立朴师伯计较,他不坐,而是径直走到了我面前,细细的打量起我来。

这时,立朴师叔又插话了,说到:“别看了,这小子长一双桃花眼,惹姑娘呢,可惜眼角不是上扬的,说明这小子情路不顺,但也算不上花心,嘴唇不厚,可也不是那种上下均匀的嘴,所以不是薄情,而是遇感情,常常都会求而不得,得而不顺那种。”

X,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虽说是师伯,可哪有这样的,一上来啥也不看,就看我感情了?而且没好话,还求而不得,得而不顺呢,那意思就是我想求的,我得不到,而往往我不想求的,挨个来喜欢我,不让我顺心。

“他童子命,感情能顺到哪里去?”我师父眉毛一扬,淡淡的说到,然后招呼我:“还不叫李师伯?”

“李师伯?立淳,你这人不讲规矩,随意洒脱,可是怎么连徒弟也不好好教?跟师父一辈的,他才能叫我师伯,他该叫我师叔的。”说话间,立厚师叔很严肃的望了我师父一眼。

我这时才想起这一茬,我师父确实
...乱教!

“哈哈,师叔,是师叔,立厚,你还是没变啊,那么死板严肃的。”我师父很是随意的说到,又喝了一口茶。

立厚师叔却不理我师父,而是不满的‘哼’了一声,我赶紧恭敬的叫了一声师叔,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然后随手抛给了我一枚铜钱,说到:“你师父那身家估计也没让你过什么好日子,拿着,师叔给的。”
 

给枚铜钱是啥意思?可我却不敢打量,礼貌的收了起来,李师叔才坐在了沙发上。 

我师父大笑,然后说到:“承一,快点给每位师叔都打个招呼,你是山字脉的人,他们可不敢太小气,哈哈.... 


南部养尸地第五章
 后浪

其实我个人是个面皮较薄的人,而且师父从小教育我,万事皆有因果,不要白拿人东西,有得必须就有付出,所以师父这样一说,我倒有些脸红。

但是,师父的话我一般还是很听从的,不管有没有好处,师叔总是该叫的,于是我就恭敬的先朝立仁师叔鞠了一躬,诚恳的喊了一声:“陈师叔。”

立仁师叔非常开心的大笑了几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儿,说到:“早备好了,拿着吧,也不是什么神奇之物,补补气血的丸子而已。”

我哪敢让立仁师叔亲自递过我,赶紧走过去,双手接了,刚准备揣兜里,我师父却一把抢了过去,打开瓶子,倒出了里面的药丸,药丸呈一种喜人的明黄色,很温暖的感觉,师父拿在鼻子面前嗅了嗅,说了一声儿:“还不算小气,这人参味儿正,怕是有百年了,还加了药,中和了人参的霸道,嘿嘿
....

说完,师父把药丸放回瓶子里,然后随手递给我,又说了一句:“我也就不多评了,反正你是行家。不过,这药丸你没用灵药术加持过,我可是不认账的啊。”

立仁师叔苦笑到:“我送给师侄的东西,哪敢不尽心,记得人参总归是霸道的,服用的时候,最好半丸,加水调剂喝下,汤水也可,清谈为主,不可再加补物,千万别拿去煨鸡,补过了也就不好了。”

“知道了。”师父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嫌弃立仁师叔啰嗦。

给立仁师叔打完招呼,我又同样恭敬的给立朴师叔打招呼,也是诚恳的叫了一声:“王师叔。”

谁知话刚落音,王师父就连连摆手,说到:“得,我可没啥礼物给你。”

“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小气啊。”师父不满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儿。

王师叔又做出了‘苦哈哈’的表情,说到:“我哪儿敢小气啊,礼物就一定得是件儿东西吗?我的风水术太过复杂,不过我会教我这个师侄做风水局,精深的不敢说,但是简单有效的总是会教会他的,以后他行走江湖,不愁没饭吃。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这师叔够大方了啊。”

“好吧,算你过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山字脉的人苦——啊。”师父拖长了尾音说到,几个师叔均是一阵儿咳嗽。

“那不如,你来承这命卜两脉,我来承这山字脉?你苦,你看看我这头发,你来?”师父刚刚说完,李师叔就突兀的接了一句,又惹得另外两位师叔一阵儿咳嗽。

我其实也想咳嗽,我早就注意到了,虽然李师叔和师父他们几个一样,面相并不显老,可是一头头发早已是全白,根本没有一根儿黑发。

我师父就当没听见,自顾自的对我说到:“承一,师叔们叫了,师弟们也总是要互相认识认识的。”

刚说完,他又把头扭向李师叔:“咱们这一辈儿乱了,小辈们可不能坏了师父的规矩。”


李师叔‘哼’了一声,神情不是很满意,但终归没有反对,只是说到:“也好,互相认识一下,承清,就从你开始吧。”

这时,一直站在李师叔背后的年轻人总算站了出来,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几位师叔问了好,然后才开口说到:“穆承清,清字取自于,清心,清目,看透因果之意。从
4岁开始跟随师父,现已20年。”

说完,穆承清就退了回去,言语简单之极,可是我却不得不说一句,李师叔给人的感觉是霸气,而穆承清给人的感觉却是书生气十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估计披上件儿长袍,就可以当做古时候那翩翩公子小书生了。

只是,有一点儿却是美中不足,穆承清的头发有些长,快及肩膀,随意的披着,可是却华发早生,才
24岁啊,一头黑发里,竟然夹杂着小股小股的白发,看起来却是有些老相了。

怎么命卜两脉的人都是这样儿?跟头发过不去?

“承一,你去介绍吧。”师父闷声开口,仿佛是有些生气,我也不知道他的气从哪儿来,但我总是觉得有些怪异,在这里,表面是一团和气的样子,可是怪就怪在称呼。

我师父和李师叔,都叫另外两人师弟,而互相之间却称呼名字,弄得我们这些小辈儿,也不能叫几师叔,几师叔的,只能带着名字叫。

而我师父和李师叔之间,总感觉有些暗流汹涌,而另外两位师叔,我却感觉有些回避和无奈的样子。

想是想,可这些事儿,在这种场合,却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问的,我站了出来,也说到:“陈承一,一字取自一心承道,一意求道之意,从
6岁开始跟随师父,现已15年。”

“承一,名字不错,山字脉就是该取这样的名字,承大道不是终究是你们吗?”李师叔评论了一句。
 

我师父不说话,自顾自的再给自己倒了杯茶,嘴里念着:“极品大红袍,听说可冲泡九次,仍有余香,不能浪费,不能浪费,我要喝九次。”

‘扑哧’一声,有人忍不住笑了,是站在王师叔身后的年轻人,这时,我才冷汗的注意到,这可不是什么师弟,这是个师妹啊。

这师妹一笑,王师叔也立刻接口喝到:“乖徒弟,你笑啥?姜师兄说的对,就是要喝九次,这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所有人无言!

估计陈师叔有些尴尬,这俩个家伙真的有些为老不尊,所有小辈都在面前,这脸都丢大了,他说到:“承心,还不去介绍一下自己?”

接着,一个显得非常清俊的男子走了出来,我在心里暗叹一声,什么叫温润如玉,这师弟就是啊,承清是书卷气,眉目清秀,但气质上更偏向于一个比较清冷的书生,而这承心,五官分开看,说不上清秀,组合起来就是有一种温润柔和在流动的感觉,就是那种美玉立于跟前的感觉,气质,面相都是,估计挺讨女孩子欢心吧,我有些酸溜溜的想到。

这样一想,心里忍不住又骂了王师叔一句,凭什么我就该求而不得,得而不顺啊?

“苏承心,心字取自于医者仁心,师父名仁,我名心,暗含一脉相承之意。从
7岁开始跟随师父,从最初的辨药开始,现已14年。”说完苏承心又是一笑,笑得就跟春风拂过人心似的。

我一阵儿牙酸,心想,卖弄风骚。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知道让着唯一的女孩子,乖徒弟,咱们就忍了这口气儿,反正现在女人能顶半边天。”王师叔开口就没好话,估计只有和我师父才能棋逢敌手,拼上一拼,嗯,还忘了个人儿,慧觉老头儿。

他们三个打在一块儿,是啥效果?我忽然就想笑。

然后,还在我强忍笑意的时候,王师父又朝着已经站在大厅中央的师妹说话了。

“乖徒弟,大声介绍啊,你那么漂亮,便宜他们了,得了便宜,不能让他们卖乖,所以声音上要压过他们。”说完,他兀自摇头:“这看相苦啊,丑的跟猪粪似的人,你都得仔细盯着,还不能吐,找个漂亮徒弟,养养眼。”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儿,只有我师父,非常淡定,接了一句:“就是,我都后悔为啥我要找承一这臭小子,害得我只能蹲街上看美女。”

‘噗’,陈师叔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李师叔黑着个脸,冷哼了一声,不像话!

“师父...”娇滴滴的师妹站在中央,一张脸早就羞红了,哪有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师父啊?

“叫师父干啥?没钱给,介绍吧。”王师父缩了缩脖子,一副我苦,我猥亵的样子。

“季承真,珍字取自于去伪存真,看透真实之意,从
9岁开始跟随师父,嗯,走江湖当神棍儿,现已12年了。”承真师妹脆生生的说到。

“谁是神棍,你这丫头咋自砸招牌?我们是大师,大师!”王师叔不满意了,这次连我师父都憋着笑意。

承真师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站了回去,这丫头是真的漂亮,但不是那种很柔弱的漂亮,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气质,很是招人喜欢。

我不禁想到了凌如月那丫头,那丫头是古灵精怪的样儿,也不知道,现在长大了,会不会更漂亮一些,跟承真师妹比起来呢?


介绍完毕,我师父忽然说到:“也好,以后承一就是大师兄了,你得照看着这些师弟啊,师妹们的。”
 

李师叔望了我师父一眼,说到;“师父的规矩,是不能坏,但如果发生同样的事情,这大师兄可得换人。”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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