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白:2010年银婚,不知给老伴儿送什么。钻戒买不起,其它便宜的又看不上,穷酸,只好写了调侃当年相亲,恋爱,结婚的的“三部曲”;打印,装订成册送给太太,后经电邮群发给了大学同学,反映不凡。前些日子没啥新作可显摆的,遂在《文学城》贴了其中的第二篇《拍拖》。觉着有人看,现厚着脸皮将头一篇《相亲》也拿出来晒一晒,算作倒叙。写此篇时我俩刚刚一起看完国内曾热播的电视剧《潜伏》。尽管《相亲》中主要情节均为我们当年的亲身经历,但为逗乐,个别细节有些演义,援用了《潜伏》的内容。千万别较真儿,权当笑话听。
相亲 (“解密档案”, 笑话)
跟太太见的第一面是经媒妁之言,一点也不浪漫,从讲故事的角度看,实在是乏善可陈。但第二次见面,却颇有戏剧性,不乏《潜伏》中的谍战镜头(《潜伏》,中央台2008热播,网上可查到视频)。太太从小什麽都听她妈的。前几次相亲,都是妈妈陪着去的,碰巧与我见面这回,她妈有事不能来,她只好壮着胆子,独闯天下。一见我的面,自然是大失所望,心里暗骂介绍人,“真是有眼无珠,乱点鸳鸯谱”。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硬着头 皮在人家坐了二十分钟。
小姐回到家后,把包一摔,“什麽玩艺儿啊,又黑又瘦,跟个七十岁的小老头儿似的”;接着又使劲儿地把我糟践一番,无非是让她妈去跟介绍人说不。哪想到,物极必反,她妈反倒不信了,“不会的吧,照你说的,他不丑得成了电影《巴黎圣母院》里那个敲钟的喀西默多了,我不信。你还是接触几次再说吧。”
“我反正是再也不见那家伙了,要见你自己去。”
“我还真要看看,世界上有没有这麽难看的人。”
母女俩争吵起来,惊动了她爸爸,不得已,第三方从中调和,达成妥协:想办法让她妈妈也见我一面,如果我人真是那麽“困难”就算了。由于不能到家里来,接下来的难题是怎样能让她妈能见到我而又不被发现。
老人家不愧是三八年参军的职业军人,作战经验丰富,略思片刻,顿生一计:“这容易,我们当年打鬼子时,常打伏击。”遂分附女儿“小妹(太太的小名),你把他约出来,引到这儿(手指天津地图的一个神秘地点)。要显得若无其事,不要像在家一样,一不高兴就写在脸上;争取至少在这儿待十分钟,给我和你妈足够的时间。另外,别忘了找光线好的地方,我们不带相机,但要看得清楚。完事时儿,我会摘下草帽,晃一晃。那时,你要不想和他再谈下去,就找个借口脱身。”
再说我这边。头一次见面时,因见她待答不理,临分手,我就把球踢给她: “你要还想见面,一周内请给我打电话”。几天过去了,没来电话,我想这次又是“黄雀一去不复还了”(咳,连着好几次了,积累的生活体验够写一部催人泪下的”伤痕”文学小说集了)。不料,星期六,她冷冷地约我转天下午五点到海河公园,赤峰桥南口见面。
出于礼貌,我提前十分钟到,大热的天,公园里没有几个人,好像只有一对戴着墨镜的中年夫妇,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报。过了好一会儿,丽人终于翩跹而至,勉强挤出一笑,算是打招呼。七月天,我在太阳下已经晒了快二十分钟了,就约她去滨江道“康乐”喝冷饮,没料到,立即遭到拒绝;我又建议到树荫下的长椅上一同坐下来聊聊。她又借口桥头有风,凉快儿,说什麽哪儿也不去。我俩没话找话儿地聊了起来,其间,她不时漫不经心地的扫一眼坐在树下的游人。过了一段时间,姑娘忽然抱怨太阳太热了(夏天的太阳有不热得吗?),闹着要回家。
我想,晒了半天,是继续还是散伙总得有个结果呀,于是又劝她去吃冷食,想再谈谈儿,有个准信儿,好了一档子事儿,专心准备期末考试。也可能是执行任务时太紧张了,想放松一下,再加上我一再明确表示是我请客,她才答应去。为了不丢绅士的面子,我又是买果汁(纯的,好贵呀!)又是要冰激淋(给她买的是双份儿,终身难忘)。银子花了不少(约当时两周的伙食费),没想人家吃完了,嘴一抹儿,问到还见不见,仍然是“我下周会告诉你的”外交辞令。
几天以后,我意外得收到了佳人的电话,答应下周日再赐见一次。不过从此以后,我也学精了,只有当两人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我才肯破费,最多也只是给她买个中档冰棍儿,毕竟是风险投资啊!
原来, 她又约我见面是因为那次秘密行动后,组织上马上对我相貌作了结论:个子不高,但不难看,一个平常人。接着上级又给她发去了秘密的指令。
峨眉峰:
继续接触,不动声色,仔细观察,定期汇报。
“有一点点不顺心,你就吹,已经好几次了,别太挑了,先走着。”
农夫,农妇
198X,X,XX
阅后焚毁,切切
我虽“其貌不扬”,用当时委婉的说法是个“心灵美”的人,但也非等闲之辈,不久就略施小计,策反了“女特工”。然而我并不知被“伏击”一事,直到几年后订婚时,她才得意洋洋地地告诉我她当年如何用“美人计”暗算了我,还绘声绘色的把行动细节讲给我听:不去树荫下是为了桥头空旷,没遮挡,光线好,想让我的丑相彻底暴露在阳光下,以便坐在树下埋伏着的爹娘看个清楚;看到了她爸爸发出的“草帽”信号,她就知道再也不用挨晒了,遂开始喊热,实则要脱身,甩我。想想,她头一次参加行动,表现如此专业,比《潜伏》中的翠萍老练多了(翠萍:中共特工,与剧中男主角是假夫妻)。
现在看来,我中“圈套儿”,并非坏事。如果没有昔日那场埋伏,“女谍(蝶)”就再也不会露面儿了;至于组织上的结论不如其愿,是由于她先前把我描绘得太惨不忍睹了,有如给她爸妈打了预防疫苗,所以老两口儿看到我时,反倒觉得我长得还算可以, 至少过得去,遂命令她继续谈。
哼,到了,算计我的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笑了之,不笑也没意见,就当我浪费您的时间了。
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