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是一种习惯

郭世佑: 历史学博士。现任同济大学特聘教授,文化哲学专业博导,历史学科筹备负责人,同时兼任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史专业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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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是一种习惯[图]

 

郭世佑

历史学博士,同济大学特聘教授,文化哲学专业博导,历史学科筹备负责人,曾任中国政法大学学位委员会副主席,法律史专业博士生导师,浙江大学中国近代史专业博士点负责人,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委员会历史学科组召集人之一。著有《记问沉浮:近代史的求真之旅》、《历史不是小姑娘》、《史源法流》等。



郭世佑,个性直爽,快人快语。他不怕得罪人,宁可选择说自己想说的话,有一股子鲁迅先生当年“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劲头。点评历史人物,也是不遗余力尽显他的这种风格,他敢于揭示伟人孙中山先生做人处事中存在的一些瑕疵,敢于挖掘一些历史人物鲜为人知的部分……说到自己的历史,他用“九死一生”来形容当年的高考经历,与自己钟爱的数学专业失之交臂,转角遇到了“历史”这个后来的“真爱”。与他谈话,你不知道他下面会出什么牌,这既是一种挑战,也预留了一份惊喜。


沉默很难,那就说点真话

新侨报:“这年头都不易,据说也叫盛世,修炼沉默真难,那就说点真话。”这句话出现在你微薄首页的签名简介一栏,那你觉得,你是一个善于修炼沉默还是一个偏爱说真话的人?

郭世佑:沉默很难,我是偏爱讲真话的人。讲假话还要动更多脑筋,讲真话其实更容易。

新侨报:你觉得,这个社会上为什么敢于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如何可以让更多的人去正视自己以及这个社会?

郭世佑:说真话容易,说假话不容易。但是说假话,听起来好听;说真话,有人就不爱听。如果大家都不愿意听真话,那么假话也就有了市场,越来越流行。

新侨报:敢于说真话的人,一般都是比较正直和勇敢的。你就是这样的人吧?
郭世佑:说真话要受打击,说假话能占便宜,这是社会上的一个不大正常的现象。一般来说,说真话舒畅,说假话难受,当然这和性格也有关系。梁启超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直来直去。研究后发现,他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说谎,妈妈就罚他下跪,还打了他,从此他记住了,不能撒谎。所以,这跟家教也有关系。我认为,说真话不一定是内心勇敢的表现,而是一种习惯、一种个性,是自然而然的。别人经常表扬我,说:郭老师你胆子真大。其实我知道我胆子不大。

新侨报:很多人的性格、性情都是与生俱来的,但一个人的气质与观念是可以后天培养或者受环境影响的。在你的生命中,影响你最深的一个人和一件事分别是什么?

郭世佑:是母亲,母亲对我影响很大。她很正直,可惜没什么文化,但现在年迈了,反应的速度仍很快。别人有什么事,只要找到她,哪怕是要饭的找到我们家里,她都不会亏待。我父亲则比较小气,要饭的经常到我家里来,他就会很烦,会跟我妈吵架。其实这也难怪,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缺衣少粮。


选择历史,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新侨报:你学习历史,研究历史,同时也教授历史,是从小就喜欢历史还是说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下“邂逅”历史,然后结下了不解之缘?

郭世佑:我是属于“历史的误会”选择的历史专业。我以前理科成绩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中学的时候数理化和语文都非常好,就是没怎么学过历史。我们那时候,一段时间是停学历史课的。

    新侨报:这边你提到了“历史的误会”,这个具体指的是什么?

郭世佑:我的两次高考分数都非常高,但是都耽误了,第一次说我体检不合格,第二次现在看来根本无法想象,现在聊到这个问题我愿意讲了,第二次高考,总分少加了我一百分,连体检资格都没有,一般的人碰到这样的事,估计要疯掉。等查出来的时候,浙江省里的录取工作已经关门了。后来去了河南师范学院,也就是现在的河南师大,当时是第二批过去的。因为我当时总分高,而河南师范学院的历史系分数很高,就这样进了历史系学习。

新侨报:你这次的讲题是关于“一个真实的梁启超”。作为中国近代维新派的代表人物,梁启超身上有哪些特质是可以供现代人学习和借鉴的?

郭世佑:他是个很真的人,做什么像什么,他做儿子是个好儿子,做父亲是个好父亲,做老师是个好老师,做学者是个好学者。他不需要父母操心也不需要老师操心,一般的人学不来。不光是真还有才,一个家庭里培养出来3个院士。从为人的角度,近代的人里面,能够让我佩服的不多,梁启超是第一位,他比曾国藩都还要有亮光。在近代,毛主席评价过3个向西方学习的人,洪秀全一个、康有为一个,再就是梁启超的老师孙中山一个。我以为,3个人在做人的层面上略有瑕疵,梁启超就很阳光,做人层面非常阳光。


与梁启超比较,这个真不敢当

新侨报:如此欣赏梁启超,你自己有没有一些特质跟梁启超相似?

郭世佑:与梁启超相比较,这个我不敢当,真的不敢当。尽管经常有人,包括学者粉丝都会这么说我。

新侨报:敢说真话这一点,不就是相似处么?从你的微博上对各种时事以及现在社会的热点的点评就可见一斑!

郭世佑:我确实是一个习惯讲真话的人,你可以看看《炎黄春秋》上第一篇就是我的文章。部分内容被删掉了,但剩下的我认为还是很精彩。我谢绝过《百家讲坛》很多次,为什么呢?考虑的因素很多。其中一个是,我认为那里不是一个完全能讲真话的地方,因此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新侨报:历史人物身上往往集结了许多那个年代的特征,比如说梁启超,再比如曾国藩。有人说曾国藩是“中兴名臣”,也有人说他是“汉奸、侩子手”,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对历史人物评价标准问题,对此你怎么看?

郭世佑:侩子手、汉奸的形容现在不太提了,绍兴的范文澜,是新中国中国近代史学科的创始人,他在上世纪40年代提出过,那是他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条件之下提出的,后来对此曾作过检讨。

新侨报:根据你的了解,学者在研究历史的时候,个人的情绪的带入是不是很普遍的现象?

郭世佑:我们把历史课当政治课这本身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毛病,必须改。现在改当然有些难度,但不改的话问题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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