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帆浮想联翩碾转难眠。方佳睡梦迷糊中被他的翻动弄醒,蹙眉道你怎么还不睡,想什么?陆帆说没想什么,方佳哼了声。陆帆心怀鬼胎,生怕方佳误以为自已在思念阳子,又知道她向来口紧,不轻易八卦别人家的事,干脆违背对杨刚的承诺,把杨刚和兰的故事告诉方佳。方佳对杨刚斥责她好自为之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听了睡意全消,越发鄙视这个上海男人。她冷冷道:“我看分了对小兰没什么不好。这种见异思迁管不住自己下体的男人要他干什么!只可惜人家那么痴心的一个女孩子为他耽误了那么多年。”
陆帆同情小兰,同时替杨刚不平:“也不能全怪杨刚。如果不是叶小月死缠烂打,杨刚怎么可能变心?”
方佳冷笑道:“笑话。叶小月死缠烂打?你搞清楚,你什么时候看见叶小月死缠烂打他了?叶小月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还是绳子绑着他?杨刚他自己耐不住寂寞意志不坚定,反倒推卸责任责怪起别人。天下的男人都这么不负责任这么无耻吗?”
在方佳眼里,陆帆护着杨刚全无道理,不满之中一句天下男人借题发挥把陆帆也连带打击了。陆帆缺乏底气不愿扩大战火,专注主题道:“杨刚没有怪叶小月,是我说的。叶小月明明知道杨刚有个青梅竹马交往多年的女朋友还要去当第三者破坏人家,太不道德!”
方佳生气了:“叶小月不道德?杨刚没结婚,自由恋爱叶小月喜欢他有什么不道德?倒是有些小姑娘明知道人家结了婚还缠着人家不放怎么不见你义愤填膺呢?做人不要那么Double Standard!”
陆帆当然明白方佳指的是阳子。他刚才话说得太满,方佳顺势而上让他一时无法辩驳。他对阳子一直暗怀愧疚,不愿把她牵扯进来,装着没听懂,放缓了口气说:“我只是可惜他和那个小兰。毕竟人家是初恋,初恋那种纯洁美好的感情让人无法忘怀。”
方佳酸酸道:“是啊,初恋嘛。多纯洁多美好啊,一辈子难以忘怀行了吧!”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陆帆。陆帆立即知道又说错了话,辩解道:“我跟他不一样,人家青梅竹马,又谈了七年。我和杨晓一个学期都不到!”
方佳道:“咦,我说了你和杨晓吗?不要自己对号入座嘛。”
陆帆只恨自己嘴拙,抱住方佳告饶:“好好,我说不赢你,认输了行了吗?”
方佳依然难以释怀,恨恨道:“我跟你争输赢了吗?不过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在某些人心里,只有初恋才是他一生难以忘怀纯洁美好的感情!”
陆帆急了,羞恼道:“我说了一生两个字吗?我只说了难以忘怀,你偏偏要加上一生两个字。哦,我现在算明白了,是某人对某人一生难以忘怀吧。”
方佳腾地转过身,目光寒冷:“你把话说清楚。我对谁一生难以忘怀?”
陆帆学她刚才的腔调:“咦,我说的是你吗?你也不要自己对号入座嘛。”
方佳道:“你自己清楚你说的是谁。你这样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是,我喜欢过陈浩,但我和他之间没有谈过恋爱。而且你我大三好了以后我和他就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六四以后,一次是我们长沙补办婚礼时。两次你都在场。除此以外没跟他有过任何联系过也从没想过他,倒是你自己心里阴暗才对他念念不忘!”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方佳每次争辩都表现得义正词严,那气势,凛然坦荡荡君子,让陆帆感到自己仿佛成了猥琐戚戚小人。同样都喜欢过别人,凭啥她就可以表现得理直气壮而自己却总是心怀内疚?陆帆没了气势,悻悻道:“我不过就随口说说,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好了,别生气了。”又要抱她。
方佳道:“别碰我!”双手使劲地抵着他胸口。
陆帆脸挂不住了,叫道:“不碰就不碰,谁稀罕了!”愤愤地转过身去。
第二天陆帆起来时方佳已经去了学校。陆帆到厨房热牛奶,杨刚和叶小月正在用早餐。杨刚道怎么,吵架了?
陆帆做个鬼脸道:“没吵,就一些问题进行了探讨。”
叶小月笑:“瞧人家陆帆回答得多有艺术。我们以后也学着点。”
陆帆在桌边坐下,拍着杨刚的肩说:“我还得跟老杨学,看怎么能骗我老婆也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