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刚故作神秘道：“你在那玩意上面戳个洞就行，神不知鬼不觉。” 说完哈哈大笑。
陆帆从他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这和昨晚谈及初恋那个痛苦得几乎流泪的是同一人，简直疑心自己昨天听到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故事。叶小月红了脸道：“你千万别听他的。”佯嗔地打了下杨刚。
杨刚朝陆帆挤眉弄眼：“我这不是教陆帆吗？有小孩的婚姻才牢靠。”
陆帆迎合着笑道：“是是，谢谢老杨。”感觉错乱之中心里觉有点亏得慌。人家这么快心态就完全平和了，倒是自己悯天怜人没由来地跟方佳吵了一架，吃饱了撑的。
午饭时陆帆讨好地把早上与杨叶的对话汇报给方佳。方佳心里一动，道：“你想要孩子吗？”
陆帆说：“以前没想过，被他们这么一说，好象还有那么点想。只不过现在要钱没钱，要时间没时间。我是说你忙没时间啊，不是说我。”
方佳默默吃着饭，好一会，夹了夹菜淡然道：“等你拿到奖学金了我们也可以考虑。”
陆帆心道那可得等到天荒地老了，试探着反问：“你想要孩子吗？”
方佳道：“现在这么忙哪有精力考虑这个，等过了博士资格考试再说。”
陆帆道：“其实呢，我觉得我自个儿都没成熟怎么当爹？希望三十岁后会成熟一些。”
方佳抬眼望了他道：“你相信你三十岁就成熟了？”
陆帆朝她憨笑道：“至少装也要装得成熟一点是吧？”
方佳忍俊不住，吟吟一笑把昨晚的气消了。她抬手拧拧他的耳朵：“你呀，我看你一辈子都不会成熟！”
第二年的春天，陆帆入学机械系。他选了三门课。他以为自己来美国以后英语进步不少，然而第一堂课就发现大半专业术语都听不太懂。重拾课本，深感到把心态调整回读书状态还真没那么容易。自从那次有关孩子的讨论后，方佳暗自希望今年秋天通过博士资格考试，最多再花两年时间毕业，虽然陆帆似乎不着急要孩子，三十岁以前也一定要生下第一个孩子。她新学期选了四门课打算尽早把课修完，本来她选择的研究课题就充满挑战性，加上四门功课，从早忙到晚经常中午都不回家吃饭，只带一个苹果一只香蕉充做午餐。
陆帆看方佳如此繁忙不愿打搅她，遇到功课上问题自己到图书馆查资料。一天他正翻看数学手册查公式，有人拍他肩膀，回头一看居然是老李。
陆帆又惊又喜，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打电话告诉一声。”
老李一脸疲惫，苦笑道：“上个星期。你有没有空，出去聊聊。”
陆帆随他出了图书馆在一块草地上坐下。老李点了一支烟，问陆帆要不要来一根。陆帆摆手说：“你忘了我不抽烟了？你不是戒烟戒两年了吗？怎么，老婆搞定奖学金了有闲钱抽烟了？”
老李大口吸了口烟，悠远地望向远方：“找你是跟你道个别。”
陆帆呵呵笑道：“是不是老婆毕业找到工作了？恭喜啊！”
老李哼了声说：“她可能这个学期过了就毕业吧。不过跟我也没啥关系了。” 又猛吸了两口烟，“我们离婚了。”
陆帆吃惊道：“什么？离婚？她还在靠你交学费呢？你给她交完了这个学期学费她要毕业了就跟你离婚？太他妈混帐了！”陆帆说着说着，简直义愤填膺。
老李道：“也不怪她。她有她的理由。她主动给我写了张欠条，将来工作后还我。”老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陆帆。纸条上写着欠李向东一万七千美元，分期三年付清。陆帆把纸条还给老李，心里沉重得象压着一块铁。老李看他一眼拍着他肩膀笑道：“小老弟，是我离婚不是你离婚，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