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乐听之语- 希言自然

老子之道 - 希言自然

老几

[百无聊赖,坐着发呆。透过阳台玻璃看外面,黑压压一片过来,瞬间乌云满天。接着是豆大的冰雹下砸,风骤雨之声似乎要把屋子摧垮。想起老子的“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不由得笑叹老天:如此用强,焉能长久?!说话间,云开风散,一时兴起,是有此篇。]

《道德经》第二十三章:“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白话一点是: 自然是最珍贵的语言。狂风刮不了一个早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是什么使它这样的呢?天地。天地(力量之大)尚且不能长久,(无法不恢复常态),更何况人为之事(如何能够长久)呢?所以,求道之人,其行为常合乎于道;有德之人,常做的是积德之事;道德全失之人,其行为常失道丧德。合乎于道的事,乐于找求道之人;积德之事,喜欢找有德之人;败坏道德之事,自然喜欢丧失道德之人。这(自然的语言)不足为信吗?!有人不信吗?!

老子说希言自然,是说要向自然学习。大自然虽然变化万端,有其常态。暴烈不能久长,本性在于自然。言外之意是,人的语言是不可信的,要看其长期一贯的行为。

这一章可以和第九章的“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以及第七十六章的“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等等参照学习。这些话比较直白,本身的意思似乎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是具体说明“弱者道之用”,“道法自然”罢了。但是不管这样的“善言”如何简单,人大多“不信”,还是有必要对其道理好好说叨说叨。

先说点题外话。有些学者强调说,古文字与今变化如何如何之大,各个朝代各个版本如何扭曲老子原文,自己的说法如何高明等等。但是当他们把自己的解释放到台面上来,你发现他们的解释也不尽如意。而且越是自负的作者,往往越是离道甚远。其实当人们谈论各个朝代各个版本如何扭曲老子原文时,并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随着文字的改变,如果不调整老子原文,而以老子原貌出现(且不说这可不可能),对常人来说,扭曲是不是更大?!逻辑极端化,必有悖论。人人知道罗素,用的时候就忘了。

这样说不是为了否定对各个版本进行比较挖掘等等工作的意义,只是说没有必要过分夸大。如以前我们说的,老子的世界观方法论实践论等等是明明白白,没有异议的,任何解释与之符合即为对,不符即为错。再看看各个版本,其中心思想是完全一致的。就如同经典力学以牛顿三定律为准,任何符合三定律的说法就是对的,否则就是错的。任何新的说法,究竟是哗众取宠,还是发人深省,符不符合自然规律,有没有发扬光大老子的根本思想,这才是标准。

笔者始译道时,就是出于对现有的解释不满,自然就容易排斥他人的见解,比较自以为是。现在回头看来,有些地方不够圆满,吸收一些“通常”的解释也未必不可。这倒不是为了“浑然”,没有标准。主要问题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句子来完整表达内心的理解。以己度人,现在我更愿意从整体去看别人的解释,而不拘泥于“一城一地”之失。

那么如何具体评判,答案就在本章起首:“希言自然”!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自然说的才算!换句我们熟悉的话,就是道法自然。你再牛,老天一下雨,你就得躲到屋里;大地一抖,再黑你也得往空地里跑;啥时吃饭睡觉,穿单穿棉,都是大自然决定。自然是最珍贵的语言。不希言自然,更希言于谁?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狂风刮不了一个早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是什么使它这样的呢?天地。天地能量之大,尚且不能长久,更何况于人?所以,第九章里说:“锋芒毕露,锐势不能久长”

这不光是自然界,人类社会作为自然的产物,这样的例子也比比皆是。薄熙来锋芒毕露,终招同僚忌恨,虽贵为红朝太子,不免牢狱之灾;胡锦涛锋芒不露,虽平民出身,面对江泽民的强势打压,而能善始善终。再说国家层面,苏联大国沙文,不考虑改善民生,强与美国对抗,终至崩溃;邓小平治下中国,韬光养晦,后来反超。现如今国强弱民多,放着问题不解决,反而强力维稳,效果可以预料。反观老美,从冷战结束一家独大,国际上为所欲为,武力干涉,经济破坏侵略,四处树敌,把好端端的世界一流,引至内外交困。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所以,求道之人,其行为虽然可能偶有乖张,但常规上必然是合乎于道;有德之人,其行为可能有失,常做的必是积德之事;道德全失之人,偶然做点好事,必然不可能长久。合乎于道的事,乐于找求道之人;积德之事,喜欢找有德之人;败坏道德之事,自然喜欢失道丧德之人。

值得注意的是,老子这里用了“故”表示因果,强调的是看人的常态,自然属性。比如共产党,他们的常态是什么?比如资本大亨,他们的常态又是什么?这样就不会为一事一时的表象,而随着人家的指挥棒而起舞。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老子写到这里,似乎显得有些无奈:“这么真实无虚的自然语言还不足为信吗?!还有人不信吗?!”有些学道者,平时似乎也深信,一旦事到临头,却是实用主义,叶公好龙而已。

老子之说,旷古烁金。然几千年无几人行,赞誉虽多,有何用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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