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一家杂志的编辑和我神交了十年左右。刚开始有文字往还,开始在他们那里发表一些东西的时候,他的女儿读小学,一转眼现在读大学了。他是个性情中人,某著名大学中文系毕业以后,做过多种职业,后来还是喜欢文化和文学,历史,就做了编辑,不久该刊物被严厉整肃,原主编被撤,从此只谈风月,而我间或混迹其间,也为盛世添点不痛不痒的文字。
有一次他在邮件中讲起私事。他说,他当年曾暗恋过一个女同学,那时的他想来是敏感又带点自卑的,所以竟不曾表白。多年后,他和她又见了一次面,得知她已经离婚了,似乎过得并不怎么样。我在邮件里说,哈,老兄,眼看当年暗恋的人结了,眼看她离了,一定是百感交集千般滋味吧。
或许,男女的错过,都是留待中年后去品味的。
我不知道他们的心情,但想起台湾电影《一一》。男女主人公当年错过,多年后在饭店大堂偶遇,女人情绪失控,男人默然以对。后来的女人约了男人在日本见面,早已在现实生活中疲惫不堪的中年男主人公去了,也去敲了她的房门,却发现她离开了。又想到电影《小城之春》,男女主人公因为战乱错过了,再次的见面同样是女人冲动不能自持,而男人很平静,至少外表是平静,和理性的。
或许,到了中年,男性对于女性的情感会随着时间而淡漠,女性却会随着时间而越加发酵?或许,此时的男性更理性更现实,女性更感性更冲动?
或许,初恋对于男人来说,就象一颗子弹,当年打进他的心脏,一直也在那里,却慢慢生锈,腐蚀;初恋对于女人来说,象一个炮弹,当年没有爆炸,但多年以后,还有爆炸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