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hyrine是土生土长的小镇人。她的祖先200年前来到这片伟岸的阔叶林,一斧子一斧子地伐木造田,建房开路,一座小镇子就这样出现了。镇子里那座200年历史的教堂也是她的祖先建造的,说是200年历史,其实教堂19世纪末就被一把大火烧光了,现在的教堂是按原样重建的。辛苦劳作一生的祖先们都陆陆续续地睡倒在教堂的墓地里,从草根的缝隙间观看后代的生生死死,忧伤与失望从6尺下渺渺升起,在墓地的草坪上盘旋, 久久不散。
Kathyrine从来没离开过这个镇子,这么说有点儿不确切,结婚后她每周要去30公里以外稍大一点儿的镇子买食品。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不但没有吸引力,反倒有一种恐惧力。那里隐藏着不可知的恶魔,too many people, too much traffic, too much going on,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too many people, too much traffic, too much going on 到底是什么样子。夏天的游客问她为什么不走出去看看,她笑着摇摇头,”This is the best place on earth. I don’t feel like going anywhere.” 游客说,“I know, I know, but if you never set your feet on other places, how can you know this is the best place on earth?” Kathyrine心里弄不明白,城里人为什么这样傻,这么简单的事实他们都看不见。 如果这儿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他们为什么每年夏天颠颠儿地往这儿跑? ”Damn fools!” 她心里骂道。
她时时不忘她朋友的一次多伦多遇险记。她的朋友犯了官司,必须去多伦多的什么国家级政府大楼走一遭。那家伙刚进城,就被望不见天看不到头的高楼大厦震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哪条街,这条街是南北向还是东西向,想回家都不知道往哪儿开。车里没有地图,即使有他也不会看,无奈下,他拨了911。他还以为多伦多的911中心像OPP的911中心一样,猫上树下不来的事都管。刚开始,接线员以为他是在恶作剧,一再客气却很严厉地说,”Sir, you are taking up the line, this is for emergency only!”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使接线员相信,1,他不是傻子(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这一点),2,他不是疯子(那时的他对此也很质疑),3,他不是闲得无聊找人唠嗑的赖子。接线员让他在原地等着,不太确定地告诉他,警察也许会在当日某段不确定的时间里出现在他的车前。也许那天子弹横飞,鲜血奔流的事件不多,几个小时后,警察真的出现了,还为他开路赶到了那座联邦大楼前。“The 2 cops couldn’t believe I was still sitting there on my butts waiting! They must think I am stupid or something, maybe that’s what I am.”
这件事印证了Kathy的信念:Out there is a dangerous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