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女人:赵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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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从左至右:赵淑敏、赵淑侠、濮青和海云)

在纽约皇后区的法拉盛美国第一银行的二楼会议厅里,我见到了赵淑侠赵淑敏两姐妹。

首先是妹妹赵淑敏,她站起来发言,介绍濮青和濮青的舞蹈。那天是诗人濮青的诗歌讲座。

在我身边的北美作家协会负责人之一剧作家李玉凤悄声告诉我站立讲话者就是赵淑敏女士。

过了一会儿,赵淑敏身边的一个女性,站起身来,从最后面一排走过,她走过我身边时,我侧开身体让多一点空间,这样她可以走得顺畅一点,她便很友善地对我微笑了一下,我注意到这位年长的女作家衣着搭配很是精细,她脚穿一双平跟的皮鞋,一条米色的裤子,上面是一件碧绿色的做工精巧的外衣,配有一条翠绿的丝织围巾,脖子上是一个绿色的翡翠项链,头发是一丝不苟却并不呆板的发型,我初初一看就喜欢上了她的这份优雅和精致。

李玉凤告诉我刚刚走过的就是著名的作家赵淑侠。

我光顾了看赵淑侠,濮青把我介绍给大家时,我竟然只知道傻笑,还是她提醒我:站起来啊!

会议结束,濮青把我介绍给赵淑侠,她看我的眼光令人觉得暖暖的,在这一群老作家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个中学生,但是,赵淑侠并没有拿我当后生晚辈小孩子那么看,而是对着濮青也对着我谈起了三毛,说到有一次与三毛一起吃饭,三毛从头到尾一直在抽烟,什么都没吃,她的意思大概是从那时起就可以看出三毛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后来(自缢)的结果那时已显症兆。

说到她写的《赛金花》,她开心地说已出了十版了,当年香港的大导演李翰祥把版权买了去,也是想让刘晓庆演的,可惜李翰祥没能付诸实现,就去世了。最记得她说到她的新作《凄清纳兰》时,历数哪位男演员合适演纳兰,她提到一位台湾的男演员,我忘了名字,可见到她眼中的闪亮的光点。让我能感受到一位文学创作者的那股热情和对自己笔下的人物的喜爱。

走出二楼的会议室由电梯下到了街面,她穿上一件米色的呢子外套,我们都夸赞她衣饰有形,她哈哈笑着说:“我的衣服都是自己设计的,我是学美术设计的!”

在法拉盛的大街上,我们挥手道别,她对濮青反复说:“你就是住的太远了,住得近一点就好了。”又指着我对濮青说:“带她来,下次带她来!”这会儿倒是把我当回小朋友看了。

与濮青坐火车回新泽西,在车上,我用手机上网搜寻赵淑侠,搜到她的一篇文章,提到一个她开创的新名词:文学女人,她从三毛谈起,说三毛就是那样一个真正的文学女人!我摘录几段:

“文學女人是我自創的名詞,指的是內心細緻敏銳,感情和幻想都特別豐富,格外多愁善感,刻意出塵拔俗,因沉浸於文學創作太深,以致把日常生活與小說情節融為一片,夢與現實真假不分的女性作家。多半是才華出眾的才女。”

 文學女人就是文學女人,不管東方西方或什麼人種,都是多情、浪漫,富于幻想而脫離現實的。”

 文學女人之所以常常以為自己擁有不朽之愛,多半是在特定時空內,譬如戀愛的對象突然死亡,或在相愛的高潮期黯然分手。情況本已令人斷腸,文學女人再用豐富的感情之筆著些色彩,這個在她生活中隱遁了的他,便成了永恆,不朽,完美得無人能比的典型,使後來者很難超越,自然也就失去了許多愛與被愛的機會,心靈怎會不空虛?” 

“有言曰:女人是為愛情而生的。假如普通女人是為愛情而生,那麼文學女人的生命就是愛情本身,正因她們有那麼熾熱真純的愛,才能創造出那些雋美的文學。文學女人的脫離實際,常會給人一種造作的印象,以三毛為例,她雖擁有龐大的讀者群,卻也不乏人認為她是有意的故做多情。”

“文學女人的超越凡俗,重靈性輕物質,不同於一般芸芸眾生之處也就在此。這樣純潔天真的人,在這個滾滾紅塵的世界裡生存自是苦澀、失望、焦慮的,加之她們總不放棄愛與被愛,便有重重情關要闖,闖得過的愈形智慧、成熟,寫出更美善感人的作品,闖不過的就如吉錚和三毛一般,走上自毀之路。”

“太富于幻想的文學女人們,常犯「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還無」的毛病,待她們認定了愛與被愛的對象時,又會毫無保留的去「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於是,文學女人越不過情關的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一边读着这些赵淑侠写的文字,我的脑中就一边浮现出刚与之分别的那个赵淑侠优雅淡定的身影,出生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她,写下了如此多优美隽永的著作,创立了欧华作家协会,在瑞士生活很多年又从欧洲移到美国来定居,她的《凄清纳兰》写于四年前,一个女性经历大半个世纪的风雨,行走于亚欧美之间,今天的创作激情依然高昂,她在我眼里才是真正的文学女人,一个闯过人生各种关卡,愈加智慧、成熟和优雅的女作家!

年轻时美丽大方的赵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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