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独立出品 #非洲行记#
@安鲁牧师原是巴西军队的少校,退伍后在巴西圣保罗开一家电脑公司,因巴西经济起飞,赚得满盆满钵。八年前,他和妻子来到比绍,在一片废墟上,重建神的家园。
@法国宣教士荷门太太和先生20多年前从巴黎来到达卡,开办艺术学校,他们教非洲孩子学艺术和圣经,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我很难想象,一个艺术家离开欧洲,特别是优雅的法国,到落后的非洲传道,一住就是二十多年,每天面对尘土飞扬,蚊蝇遍地,污水横流。
@79岁的奥利弗牧师奉献一生给非洲人民,39年来毫无怨言、含辛茹苦,他却是一个低调的英雄,行动的巨人。他不享有任何世界级,国家级、甚至地区级的声誉,但在他和基督献身精神的感召下,一批又一批的传教士和义工来到非洲。
他们将生命留在非洲——
一个基督徒医生的非洲手记(下)
文/徐俊
难解的非洲之困
当地人都处于赤贫状态,缺医少药。尼尔森牧师告诉我,几内亚比绍全国没有一名像美国水准的医生,都是类似于中国早年的“赤脚医生”,培训了几个月到一年就上岗了。
在非洲吃什么?这是一个大问题。非洲的食物和水大多被污染了。他们气候炎热,没有冰箱。刚杀好的牛羊,悬挂在热浪之中,几小时细茵就会成几何级数成长。非洲没有污水处理系统,所有的生活污水直接排放到仅有的江河湖海之中。
我去年在非洲15天,没吃过一次蔬菜,但我不小心吃了一个熟透的芒果,结果拉了三天肚子。芒果只能吃青的,因为熟透的芒果,里面繁殖的细菌不计其数。不吃蔬菜的直接后果就是便秘,我们队员每个人都如此。他们有一种塑料袋装的水,本地人饮用没有一点问题。我们一喝,绝对出问题。
在非洲还有一个大问题,上厕所。当地人在地上挖一个坑,旁边用几块塑料布围住,我们一般都在基地解决大号,到了村庄,我们控制饮水,让体内摄入的水份与汗腺挥发的体液数量保持均衡。我用这个办法,可以保持一天在外面都不用去小号,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在非洲,疾病不单是医学问题,而是社会、环境和政治问题。辟如说,非洲极度缺水,老百姓个人卫生极差,没人教他们饭前便后要洗手,也没人教他们吃饭要用勺子,分碗吃。他们用手从一个锅子里抓饭吃,由于食物缺乏,大家还得你争我夺,只要一个人有腹泻,往往就一家人都拉肚子。缺水不是老百姓的错,政府应该想办法找地下水;教育老百姓并改善他们的卫生条件等。但非洲国家政局非常不稳定,政客们往往你方唱罢我登场,譬如说几内亚比绍,一个总统往往一二年就被推翻。
我去年来之前六个月,总统就被几个将军不经审问,直接从办公室拉到河边枪毙了,然后重新举行大选。我看到身体壮硕、荷枪实弹的士兵,乘坐装甲运兵车在市区巡逻,他们手扣扳机,随时准备击发。
有鉴于此,任何一任总统当选,当务之急是巩固政权和全面捞钱,老百姓的福祉是没有人关心的,所以几内亚比绍名列世界最贫穷国家之一,人平均年收入300美元。作为医生,我们可以做的极为有限,但杯水车薪聊胜于无。
他们为何留在非洲
我心目中的英雄,是这样一个或一群人:他们甘于默默无闻,必要时却能惊天动地;他们谦卑自省绝不恃才傲物;他们乐于奉献绝不自我炫耀;他们拥有爱心绝不高调奉献;他们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乐于做一个平凡人士;他们热爱生活却绝不挥霍财富。
尼尔森牧师很高兴地告诉我,他申请几内亚比绍绿卡批准了。从今以后,他不再需要签证就可以来到比绍。他说,他也要帮助我申请几内亚比绍的绿卡,我不禁莞尔一笑。想当年,我们这一代留学生,想尽办法,削尖脑袋,不就是为了一张美国绿卡吗?我八十年代来美,还从来没听说过,美国公民要申请非洲国家的绿卡。
去年在麻疯村,我见到了卡洛斯牧师,一个美国大学的橄榄球运动员。凭他的专业和体育专长,大学毕业后,他拿到了美国绿卡。但他却和妻子带着女儿,心甘情愿来到非洲。当他和我谈起美国绿卡时,他清澈真诚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惋惜。
这几天在比绍,我有幸和安鲁牧师一起同工。他原是巴西军队的少校,退伍后在巴西圣保罗开一家电脑公司,因巴西经济起飞,赚得满盆满钵。八年前,他和妻子来到比绍,在一片废墟上,重建神的家园。
他的女儿在非洲出生,现在比绍上私立学校。这几天,我们短宣队来了,他是我们的司机和总管,他妻子玛利莎是三所学校共450个学生的总管兼妈妈,她每天早晚为我们做饭,丝毫看不出曾是一个巨商的妻子。
他们经济上可以支付女儿上私校,几内亚比绍的私立教育想必也是极为有限。要是我,很难让女儿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他们住在基地,窗外就是一条满布深坑的公路。雨季时,公路便成一条河流,必须驾驶高底盘四轮驱动的客货两用卡车才可以进出。
比绍没有垃圾和污水处理系统,上游的生活垃圾都会冲到这条小路上,太阳一晒,臭气熏天,门窗无法打开,蚊子苍蝇可以生生地把人吞噬掉。他们一家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住就是八年。
去年我们还参观了法国宣教士荷门太太的家。她和先生20多年前从巴黎来到达卡,开办艺术学校。他们教非洲孩子学艺术和圣经,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们有两个孩子在非洲长大,跟父母学习艺术,都成了很好的艺术家,并都回到了法国,留下两位艺术家仍在非洲默默耕耘。我很难想象,一个艺术家离开充满艺术气息的欧洲,特别是法国,来到落后的非洲传道,一住就是二十多年,每天面对的都是无穷无尽的愚昧和一个94%的穆斯林国家,外面的环境到处都是尘土飞扬,蚊蝇遍地,污水横流,吃水,蔬菜,肉类,魚类统统都被污染。
奥利弗牧师,曾经的巴西国家足球队员。39年前和妻子来到比绍,开荒建立神的教会。70年代,夫妻二人被驱逐出境,来到塞内加尔。他们重新学习法语,开辟新工场。经过39年的努力,现在支持40多名牧师,15间教会,3间小学,450多名学生。他们的两个孩子都在非洲出生,跟着父母颠沛流离,没有得到很好的教育。到了该上高中时,被一位来非洲短宣的加州宣教士发现,发动她母会担保,才让这俩孩子来到美国读高中。
尼尔森牧师,13年前第一次来到非洲。他的灵魂便被非洲赤艳的阳光吸引,今年是他13次来到非洲。今天在我给病人看病时,他和其他弟兄姐妹们给村民们送去了4吨食品,每年他们一个教会捐助奥利弗牧师十万美元,给无数灵魂和肉体送去了不尽的源泉。他带来了他的儿子,他说有一天他跑不动了,还有儿子接班。
昨天下午,安鲁牧师兴高采烈地带我们参观新建的学校和短宣基地。去年我们来的时候刚平地基,现在钢架已到达第二层。他手舞足蹈地说:“这是图书馆,那里是电脑室,这边是教室,那边是教师休息室。第二层则是短宣基地。”这个基地是由尼尔森牧师教会独立捐建,许多弟兄姐妹把他们仅有的财产都放在这里。
看着这个一共五万多平方尺的建筑,想象又有多少灵魂在这里脱离愚昧,多少个体将要在这里得到拯救。基地的隔壁就是一所穆斯林学校,屋顶上一弯新月。
站在巨人的身边
许多朋友赞扬我来到非洲,我绝不敢像牛顿那样有底气说是站在巨人的肩上,我只是一个侏儒,有幸站在奥利弗牧师、卡洛斯牧师、尼尔森牧师、安鲁牧师和我的同工 Joe 和 Salsa 等行动巨人的身边。我很清楚,离开了这些巨人,我什么都不是。
与享有世界声誉的特蕾莎修女相比,79岁的奥利弗牧师奉献一生给非洲人民,39年来毫无怨言、含辛茹苦的事迹也毫不逊色。他却是一个低调的英雄,行动的巨人。他不享有任何世界级,国家级、甚至地区级的声誉。但在他和基督献身精神的感召下,一批又一批的传教士和义工来到非洲,为改变这块不毛之地和未开化的人们前赴后继。
我儿子去年来到非洲,亲身经历了这一切,他说:“他医学院毕业以后,要带一个外科团队来。”今年到达达卡机场时,遇见两位美国姑娘,哈佛大学医学院二年级学生,其中一位是华裔。她俩也为帮助贫穷的非洲人民尽心尽力。
今天一大早,奥利弗牧师、尼尔森牧师和同工Joe把我叫到基地办公室。两位当地建筑包工头等待尼尔森牧师签约,就要动工兴建技术学校的培训部大楼。我们设想招收当地学生,免费教授他们文化知识、圣经的道理和各种技艺,譬如电工、水工,木工和其它建筑工,还有艺术绘画等等,希望他们学会了这些技艺,走向市场,并总有一天,回馈母校,使这个学校有一个良性循环,自给自足。
这个二万平方尺的建筑,预算十万美元。我的朋友、弟兄姐妹和病人已经捐献了四万七千美元,除去我们这次在非洲买药花掉的大约七千美元,其余的四万美元将投入第一期工程。这是一个一层建筑,两旁是房间,中间是会场,加上可以移动的隔板,可以隔出许多教室。地基可以承载二层楼房,以便将来加建。
这块土地是当年奥利弗牧师买下的。现在,塞内加尔政府决定在附近兴建一个国际机场,因此,地价飞升,这块地也升值许多。
奥利弗牧师非常有远见,这块地足够盖一个学院,他在上面已经盖了一栋生活楼,作为短宣队员居住的基地。每年奥利弗牧师都要收到十万以上美元的捐款,一美元兑换大约500非洲币,这笔钱在非洲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奥利弗牧师没有将这笔钱给自己留下一分一毫。他在非洲39年,没有给自己置下一点私产,他仍然住在基地。如果有短宣队来,他还将自己的房间腾出来,给大家住。
他每年资助几十个牧师,十五所教会,三所小学和450个学生的学费、午饭和校服等等。他资助的牧师都有家,他却没有。他真正在实践主耶稣基督的话:“天上的飞鸟有窝,狐狸有洞,人子却连枕头的地方都没有。”正因为此,我很放心将我募捐来的钱交到他的手中。
我的朋友和弟兄姐妹大部份都有硕士以上的学位,许多人拥有博士学位。每个人都在思考人生的意义,他们读了我写下的非洲故事和这些特别的人,我的一位好朋友从广州写来邮件问:“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曼·罗兰曾这样描绘英雄交响曲:“这是一幅庞大的壁画,在这里,英雄的战场扩展到宇宙的边界。而在这种神话般的战斗中,被砍碎的巨人像洪水前的大蜥蜴那样重又长出肩膀;意志的主题重又投入烈火中冶炼,在铁砧上锤打,它裂成碎片,伸张着,扩展着……被打倒的战士想要爬起,任他再也没有气力;生命的韵律已经中断,似乎已濒陨灭……我们再也听不到什么,只有静脉的跳动……突然,命运的呼喊微弱地透出那晃动的紫色雾幔。英雄在号角声中从死亡的深渊站起。整个乐队跃起欢迎他,因为这是生命的复活……
生命在于复活,生命的传承就是用你的生命之火去照亮別人的灵魂!我身边的这群英雄就是这样阐明生命和享受生活的。
我这一次赴非洲,收到了许多捐款。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们的心血,会百分之一百地用在非洲人民身上。我们十五名队员,都是自掏机票飞往非洲。
你们的祷告和捐助,犹如那摩西击打的泉水,涓涓细流,将汇成浩瀚的大海;你们的爱心将在非洲的土地上,建造世上的天国。你们的辛苦劳作和捐献,将要拯救很多孤苦无助的灵魂,试想一下,有什么工作能比这项改造人的灵魂,改变人的命运的工程更伟大呢?
我们现在正坐在回美国的航班上,同工Joe突然恶寒发热,他是我们的财政部长,去年他除了自费购买机票,还包下一辆大巴每天250美元供我们使用了 13天,他还掏钱给需要的病人购买药物或做手术。今年他还是我们的财政部长。高中生莱斯也向我报告发热头痛,这是她第一次来非洲。我给他们开了抗菌素,也请大家继续为我们全体队员祷告。乞求上帝看顾我们,让我们能够战胜这一切。
回顾阅读徐俊医生今年3月在曾《境界》发表的第一次去非洲的精彩故事,请输入查询“《一个华人医生的非洲丛林手记》 上集” 和“《一个华人医生的非洲丛林手记》 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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