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有一个声音说冷静冷静，不要冲动。终于陆帆渐渐冷静下来。方佳背叛了我吗？如果她真的背叛，怎么会圣诞节她半夜了还打电话说不想一个人呆在美国央求我出国，而同一天跟常恩勾肩搭背亲热？如果她心中有鬼，平时面对我的目光怎能那么清澈坦然？怎么会再返回河边找我，抱头痛哭求我不要去外地打工，甚至愿意签下裸身出户永不离婚的约定？不可能，她不可能背叛我，这不是她的为人。我不信，我不信！陆帆心里一遍遍对自己嘶喊。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肯定方佳不可能背叛，然而有一个细微的声音不停在他脑子里挣扎，还是可能是真的，万一是真的呢？
陆帆回到家已经很晚。方佳以为他看中印战争入迷忘了时间，憋了一肚子气等他回来后责问，但见陆帆脸色极其灰暗，以为他身体哪里不舒服，担心道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伸手摸他脸。陆帆凝视着她，方佳清澈的双眸里尽是关切。陆帆深吸了口气，拨开她的手说没什么，头有点晕。方佳立即道那你在床上去躺一躺，菜炒好了我叫你。
吃饭的时候陆帆出奇地沉默，方佳以为他真的生病，让他吃完后直接躺在床上休息。方佳收拾完碗筷到卧室，陆帆已面朝墙躺下了。方佳在床边坐下问你感觉怎么样？还不舒服吗？陆帆简单应了声还好。方佳抚摸着他的头发，温言道我得去实验室赶一份报告，做完马上回来。你好好休息，累了就先睡，别等我。陆帆没有吭声。方佳犹豫了片刻，还是起了身。
方佳前脚一出门陆帆立即起床跟着出去。方佳走得很快，有时甚至带点小跑。陆帆远远地跟着她直到系里大楼。他在楼前停车场转了一圈，看见常恩的车。他心里一沉，坐在一个不引起注意到角落远远地望着大楼的入口，心烦意乱地想象着方佳和常恩一起从楼里出来情景。倘若两人真有亲密的举动，自己该怎么办？他不由紧握了拳头。
十半点过后停车场只剩下六七辆车。陆帆越来越焦虑不安。他紧张地反复握拳舒展握拳舒展以减缓自己的焦虑。十一点过常恩一个人从大楼里出来，径直上了车开走。陆帆望着常恩的车远去，疑惑地走向大楼入口。大楼门晚上上了锁，陆帆趁人出来时走进大楼，到方佳办公室敲门没有回应，再到系里机房看了看，只有两三个人，不见方佳。有个中国学生正好logoff电脑，回头见陆帆。两人曾经见过面。陆帆问你看见方佳了吗？那人道她早走了。陆帆赶紧一路小跑回家，一踏进门，迎面就是方佳焦虑面孔。方佳道：“你到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陆帆说：“胸闷，出去走了走呼吸点新鲜空气。现在好多了。”
方佳埋怨道：“你怎么走了这么久？我九点就赶回来看看你怎么样，没想到你不在家。你不舒服就在家躺着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走，免得让人担心，你知不知道？”
陆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方佳有些诧异，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腰：“你干嘛？”
陆帆道：“你愿意一辈子做我老婆吗？”
方佳很干脆道：“不愿意！”
陆帆心里一紧，松开手望向她。方佳莞尔一笑道：“但我丢不起naked出门那个脸，所以只好一辈子啦！”
陆帆松口气，微一迟疑道：“这世上是不是只有我见过你naked的身体？”
方佳道：“当然只有你，我就你这么一个老公，除了你还能有谁？”在他脸上亲昵地吻了一下。
上床前洗脸刷牙的时候，一片疑云突然浮上方佳心头，陆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第二天方佳下午回来，陆帆正在做饭。方佳满脸乌云，陆帆开玩笑道今天考了个B？倘若方佳真考了B，陆帆会打心眼里高兴，甚至高兴过自己得A，说明方佳至少有从天上掉到地下和自已一样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显得猥琐，但就是禁不住有那么点期盼。
方佳依然沉着脸：“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到我们系里大楼去了？”
陆帆心知不妙：“我学校里随便转转，经过那儿顺道进去看看你在不在？”
方佳明亮的眼睛直视着他：“你监视我？”
陆帆咽了口唾液，打哈哈强笑道：“你想什么呢？我监视你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