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之三十三
付云涛大学毕业本来想和几个哥们做公司,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屡遭不顺之后,他带着几份挫败和无奈找了一家公司任职。他认清自己需要沉淀,蓄势待发,等待时机。可偏偏这时,老板的女儿杜韵琪对他这个骨子里有着几分狂野的男人独有情衷。
再说这个富家小姐杜韵琪,人长得面如桃花,美人坯子,又是含着金勺长大,一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活中自是追求者无数。但她傲气,目空一切,一般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韵琪看惯了周边男人爱慕的眼神,却发现公司里这个付云涛对她毫不在意。付云涛的才华,玩世不恭,不屑一世,激情和魅力让杜韵琪为之着迷。人性都有贱的本质,付云涛对她越是爱答不理,她越是为付云涛心动,直到爱得不能自拔。韵琪展开猛烈的追求,甚至不惜主动献身,之后又哭哭咧咧要云涛像个男人一样负责。年轻是浮躁萌动,不加思索的。付云涛娶了这位大小姐,在外人看来,妻子美貌,家世显赫,他是捡了大便宜。韵琪是宠儿,她漂亮,能言善辩,办事果断机智,在行业做得如鱼得水,她又如愿能嫁给一见倾心的男人,她自己都觉得父母当初给她起名字,冥冥之中应了“杜运气”的谐音。
婚后,云涛轻而易举从老丈人手里要到第一桶金,开始创业。他甚至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料,商场经验不足,加上用人不当,不到一年他就赔个精光。本来迎娶杜韵琪就让他这个大男人的自尊有些受挫,生意残赔,更是雪上加霜,让他深受打击,让他觉得在杜家抬不起头。韵琪的父亲,从未好看这场婚姻,他根本瞧不上毫无背景,一事无成的付云涛。他三番五次,百般奉劝女儿离婚。韵琪对云涛是真爱,不离不弃,永远支持,还为他生下了他们的儿子小旭。韵琪为了云涛不惜和父亲翻脸,从自家公司出来,到别的公司另谋高就,并发誓永远不受她有钱老爸的庇护。这点让云涛感概又感动,并暗暗发誓,要做点成绩出来。
云涛瞄准一个机会,进了一家欧洲公司在国内的分公司,之后去法国总部深造了两年。期间他跳槽了另一家法国公司。云涛骨子里不愿意这种给人打工,看老板脸色的生活。他接受久居美国的华人好友的邀请,辞去了法国公司的职务,到美国创业。美国的大环境更加国际化,更加宽松和开放。也许是时运大转,他做石油器械生意,竟然挣得盆满钵盈。在美国生活久了,他习惯了,不愿离开了。
韵琪曾辞职带着儿子和他生活了几年,但是美国生活的单一乏味,让职场拼杀惯了的韵琪,感觉郁闷和无用武之地。韵琪爱云涛,但她不是小鸟依人,以男人为中心的女人。在她的概念里,女人在职场才会更丰盈和充实。她不愿做娇娇滴滴的小娇妻,不愿面对生活的琐碎和柴米油盐,她更满足和迷恋在职场寻求存在感。在美国度日如年过了几年,小旭上了中学,她觉得人妻的义务已经尽到,便答应了国内朋友公司的邀请,毅然回去做风风火火的女副总,甚至把孩子丢给云涛。云涛理解她的苦衷,但他心里总有一份说不清楚的惆怅。
两个人一别就是四五年,眼瞅小旭已经高中毕业。虽然异地夫妻不在少数,但其中的凄苦岂是旁人能体会。韵琪每次都是在云涛千般祈求外带于理据争的情况下,赴美匆匆探望他。每次来了,不是不停讲电话,就是不停发邮件处理国内的公务,一起让云涛无奈又自觉无趣。韵琪似乎习惯这样的模式,她很满意她现在的婚姻架构,他从不担心云涛节外生枝,她自信云涛是对家庭对自己负责的好男人,就像当年负责任地娶了自己,就像云涛义无反顾心甘情愿在美国照顾孩子。她觉得他爱她,尊重她的选择,而且云涛是她唯一的男人,一辈子的男人,其它世俗的东西,比如过多缠绵于男女间的情爱,在她眼里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云涛常常觉得心中积郁的情绪无处发泄,他事业有成,貌似一切安好,却唯独缺失枕边妻子的温柔。他常常可笑又可悲地觉得自己完全是韵琪生活里的一件摆设。他只是挂了一个丈夫的标签,他是微不足道的,他根本没有权利去支配甚至干预妻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