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脸皮薄、不经捧,被人一夸就上当,就像那只乌鸦,衔着一块肉站在枝头招摇,狐狸刚一夸它歌喉婉转就禁不住唱了起来,结果,惟一的口粮掉了下去,喂饱了狐狸,自己回去挨饿。此情此景有点像现在中国与欧债危机的关系哦。
中国的对外援助一建国就开始了,迄今收效可疑。毛泽东时代,援外是政治任务,重于一切。国人勒紧裤带,民生物资源源不断运给亚非拉战友享用。老百姓呢,创造的工农业产品不可谓不多,自己的用量却凭票用证、紧缩再三。所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等赞誉,扩大了建交队伍、进入了联合国等等而已。这笔政治帐,从民众索求实惠的角度看并不合算;被人恩将仇报的教训倒是得了不少。
没有经济实力,只靠空头政治,混得了一时、混不了一世。但是,中国并没有记取教训,换了个说辞-----做负责任的大国-----又当起施主来了。其实,放弃的是国内的责任,只热衷对外尽义务。比如亚洲金融危机,中国以“不落井下石”自诩,放过了大好的机会。沉醉在受益诸国的颂辞声中不能自已。可是人家缓过劲来,马上就跟我们“公事公办、论规矩”了。-----虚荣,是国际交往中的软肋。
比如,“欧债”发生危机的时候,G20开会抒困。不知谁挑的头,赶着中国叫起“救世主”来。这不是“咯吱”中国吗,中国文化有此弱项啊。就像一个丑姑娘,一见有人就往镜子前面站,经人玩笑地说了一句“漂亮”,顿时花枝乱颤地笑作一团、不计工本地报答起来。然而,你以为昔日割地赔款的列强沦为涎着脸上门借钱的乞儿了,人家的说法可能是“给他一个投资机会吧”。时值世界经济前景看淡、人民币和欧元的币值有可能大幅度调整之际,动辄以千亿计的资金转移,不要闹出个现代版的“金法郎”案。
看似中国政府故作深沉地在拟定援欧计划,腹案非止一端。其中一议是施以金援时,要向欧盟、欧元等组织取得某种可靠的承诺,如提升在“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FSF)中的话语权等。条件一旦满足,只怕是将中、欧的金融交道从一个游戏转入了另一个游戏:场地是人家的、规则由人家订、玩法得现学,幕后几只黑手、暗箱设在哪里一知半解。到头来,交了会费却不知道怎样当会员,陪玩陪练作陪衬,会费变学费。
还有提“现代版马歇尔计划”的。马歇尔计划的官称是“欧洲复兴计划”(European Recovery Program),是美国重建被二战摧毁的西欧的方案,具有四大功能:恢复盟国经济;遏止共产主义蔓延;通过“经济合作发展组织”(OECD),促进“欧洲一体化”;同时,借“租借法案”,将美国的物质大举输入欧洲,拉动美国的生产与就业……。今日观之,“租借法案”之举差可借鉴。如果只是在电脑上划帐给他们,对于“保增长”压力极大的中国经济有何助益?而马歇尔计划遭到的惟一批评,正是“用纳税人的钱拯救外国经济”。
经查,在马歇尔计划实行的四年中,美国总共提供了130亿美元援助资金(十数倍于今天的币值),这笔是这样用的:34亿用于从美国输入原料和半制成品,32亿购买粮食、饲料肥料,19亿用于采购美制机器、车辆和重型设备,还有16亿美元用于输入燃料等;所设对应基金的60%,则被规定用于投资制造业,设备当然全部Made in USA。看似,这里才是“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那个点。
史称,“欧洲复兴计划”之于美国奠定其在世界政治、经济龙头老大的地位,有锦上添花、百尺竿头之功。那时,美国国内工业各个工种订单不断、日夜开工,不免惠及农林牧副渔等各行各业。而且,那是一个时不我待、拉动全国经济的绝好时机。主持其事的大乔小乔-----乔治•马歇尔和乔治•凯南的历史贡献至今被人称颂。
古人云: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欧洲的债券危机,远远未到非洲式饥荒的水平吧?帐面拖欠亏损,给市面带来的萧条,远远没让社会大众的生活水准,降到中国式的温饱线上吧?再者说,谁人规定:欧洲人只能天天丰衣足食、不可一日粗茶淡饭?他们自己建立债务体系、制订的金融规则,出现的纰漏如果不够多、遇到考验如果不够大,就不足以警醒。轻易获救的结果是继续运作、继续害人。
接轨国际经济是一场博弈;各国在世界经济体量中,所占份额比率变动的因素不一。有时,他们的停滞就是我们进步,他们的衰落就是我们机会。这回,他们的麻烦大、我们的拖累小。与欧洲过度开发相比,中国具有经济纵深长、转型余地大、艰苦朴素之风未泯的优势。不仅等得起、耗得起,还正好迫使中国经济转型,减轻依赖出口的程度。
其实,陷入“主权债务危机”的欧洲几国,只是缺钱,生活和福利基本照旧,所以不急。观望、等待,最佳时机来临再出手不迟。援欧,如以在华采购物资、产品的方式进行,对中国风险小、利益多;可能泽被黎民。若是以投资金融证券的方式进行,或恐丛林陷井叵测其深。弄得不好,又给美欧证券投机家铺垫了市场。伤害一来、直接降临到民众,当局则再次摆出一付爱莫能助的样子,两手一摊:那是他们搞的鬼,我们不负任何责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