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家丑》十二,庭外调解,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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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2日,我要到圣塔莫妮卡海边去,到那个熟悉的海滩去看日出,在那里,我曾经遥望祖国,思念上海,在沙滩上写爸爸、妈妈、和哥哥。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海的那边,没了亲人我还能望什么呢?哦,我今天是去海边的法庭,是被告。这是一个新的项目,有点痛。说不怕,还是紧张,因为对方是美国医生,博士,他可以利用熟练的英文把是非颠倒,法官能辩明白吗?

    今天我格外想念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知道了我现在被人欺负,会多么伤心,我想他们会在天上看着我,保护着我,老天会让那些作恶的人受到惩罚。

    清晨5点,我必须起床,窗外还是一片朦胧月光,穿上一件短袖黑底白圈的上装,和西式黑色短裙。半高跟的敞口皮鞋。上车出发,这五十几英里的高速公路上还没有开始堵车,不过10号公路已经是车水马龙,灯光飞梭。幸好有一段付费公路,一马平川痛快地飞驰,过了洛杉矶高楼大厦的市中心,就顺利到达圣塔莫尼卡海边。法庭大楼就屹立在海风中,这里的温度比我家低十几度,我却忘了带外套。只好把平日放在车上防晒用的宽大的白衬衫套上保暖,顾不得形象风度了。

    法庭安检和上飞机一样,三个彪形粗壮的警察守在门口,还没受审,已经进入罪犯的脚色。我找到了F115法庭,就在一楼,门上贴着今天开庭人的名单,有丰子胡和我,前面加上“原告”和“被告”,就像监狱的门已经为我而打开。那三个警察将押送这个中国女人坐上警车呼啸而去……。

    走廊里有一些长木凳,我来得太早,坐着等待开门。这里我是唯一的华人,那些金发碧眼,衣装革履的男女与我相比,像另一个世界的人。这里是外国,我被另一个UCLA 的中国医生,上海老乡逼到这里,将在这个世界受审。这里是那么遥远,陌生,孤独,冷漠。我开始紧张起来,我能在这里交流吗?为什么我要让这个世界的人审判?

   我记不得丰子胡的长相,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我在长凳上寻找,看到一个华人面孔,一定就是丰子胡!我们是这里的唯一中国人,却是敌人。他身穿一件质地高贵的天蓝色新衬衫,打着华丽彩色条纹领带。黑长裤熨烫笔挺,皮鞋和头发一样油光锃亮。戴着一副昂贵的无边眼镜,掩饰着三角形的小眼睛。

     9点钟法庭门,大家排队进去报到。一个胖胖的黑人女警察,递给我一张纸,要我签字。我看了一眼,几乎全部不懂。同时丰子胡也拿到一份,他签了字,警察叫我也签并要求我们先到外面去。据我的经验,这是要庭外调解。

    门外有两个女人,她们是法庭调解员凯伦和伊莎贝尔,凯伦是个矮个子老女人,一只眼睛有点问题,她们是义工,面带笑容,和善友好。她们带着我们到另一栋楼谈判。丰子胡个子高大,风度翩翩,用尽了美式风度:为女士开门,举手谦让,那个老年女人似乎已经神魂颠倒。我们进入一个大厅里面的隔间小屋。四人同桌,我才正面看清了丰子胡

    “你们是一起谈,还是分开谈?”老调解员凯伦开口。

    我先表态“都可以。”我没有什么要背着他的。以为面对面把事情说清楚,就是有调解的基础。

    不知是什么眼神,凯伦改变了方法:“我们就先和丰先生谈吧。你到外面坐,等一下再和你谈。”于是她把我送到小隔间的门外,关上了门。

    我在大厅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翻开准备好的文件看着。小隔间里他们的对话还是越过矮矮的木板隔墙跳进我的耳朵哦。很纳闷!这美国人真是的,这门有什么用?只是隔开了人,上面都没有封顶,声音隔不开,有什么意义?

    丰子胡问一句话,女声回答:“大概是百分之二十。”我猜也许是问胜诉的可能。

    凯伦直接问:“你的女朋友是谁?”,丰子胡开始还说是“close friend”,但又详细地把我们家的所有的人都清楚描述一遍,连我做会计,业余写作他都清楚。他用号码来称呼我家姐妹:1234。后来他又承认4号是他的“女朋友”。科罗拉多州3号姐妹的邮件他也带着,还细述我妈妈的骨灰,下葬分歧。他把我描述成一个可怕凶悍的角色,有枪,会上网,居然还把伤害妈妈最深的儿媳妇拿出来说事。还把我给阿五的电话录音也拿来。我很惊讶,这个男人只见过一面,居然对我家的事了解得那么深入细致?他的诉状上却写着:“我不是她家的人,对他家的事不感兴趣。”。我还以为他真是不知情的,原来他是用尽心机全副武装要来置我于死地的。

     他把我的Email给调解员,凯伦有了自己的立场,惊叹一声:“啊,这么多啊?”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我给他写5份邮件,所有的字加起来也不超过一千两百字。

    他们讲够了,换我面谈,隔间的小门开了,丰子胡拿着公文包走了出去。

    他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瞪着眼睛用手指着我怒声训斥:“看!她这是什么样的人!在外面偷听!”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对我说的话,然后甩上门扬长而去。

    那两个女人问:“你一直在这里吗?”

    “是啊!你们不是叫我在这里等吗?”我如实回答。

    她俩面面相觑,我说:“也可以让他在这里坐着,当面一起听我们的谈话都行,我不在乎。这样可以吗?”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需要回避。凯伦说我们还是谈吧。丰子胡走了,放弃了调解。那么我们谈有什么意义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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