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活著,才叫活著
社會越文明,人類越憂鬱。高度文明的美國正掀起全民憂鬱症的新高潮。
憂鬱症就是覺得活著沒勁,生活不刺激,不挑戰,比方說開車沒有機會堵車了,到十字路口大家拼命禮讓,一年都沒機會按個喇叭。上了地鐵人和人離得特遠,根本品嘗不到人擠人的樂趣。人們見了面都假惺惺地笑,罵人的豐富詞彙基本用不上了。廁所絲毫沒有臭味兒,就跟飯菜沒有香味兒一樣。甚麼時候抬頭看天全都一個色兒 —藍的,人生變得平庸,重復,枯燥。
為了治療憂鬱症這種富貴病,美國醫生開始號召病人到中國去,因為所有憂鬱症,到中國就好。
在北京秀水街。我採訪了一位芝加哥來的美國教師。體重四百,人稱四百先生。他說:我一回美國就憂鬱,一來中國就全好。我一下飛機,必須立刻去北京地鐵,興奮地跟著一望無際的人流,一小步一小步地從二號線走進一號線。往前看黑壓壓一片,往後看如麥浪滾滾的人腦袋。北京人從來不抱怨,因為有微信,多慢、多擠都不著急。這種人氣是我在美國感受不到的,它讓我出汗,讓我有機會接觸其他人類的肢體,讓我終於聞到人的味道,體會到一種群體和歸屬感。這會兒就是天塌了我也不怕,因為要死大家一塊死。我不再孤單。不再憂鬱。”
在西單大街過街天橋上,我又採訪一位洛杉磯白人婦女。她指著身邊十一歲的男孩說。“我兒子膽子很小,精神不集中,醫生診斷說嚴重憂鬱症,必須去中國治療。我們讓他每天在北京街頭過馬路,鍛鍊他的膽量。北京的車就跟讓子彈飛似的,它要求我兒子必須集中精神,否則瞬間就可能被各種車輛撞飛。敢在北京大街上穿行,別說憂鬱症,連老年痴呆症都給治好了。我兒子現在不用回頭,就能聽出身後飛來的是電動自行車還是電動三輪車,甚至連是不是黑車都聽得出來。他現在回美國,只要一上公路所有汽車全停,讓他大搖大擺地先過,神了。我真不相信這是我那膽小如鼠的兒子。我感謝中國,給了他重生的勇氣呀!(她激動了,開始擦眼淚。)”
在長城飯店,我採訪一位美國商人。他每年都來中國。商人說:“美國的街景二十年都不變,你在美國呆過你是知道的。老看一樣的景色,就造成了我的憂鬱。看看你們中國,天天都在變,每天都能看見新高樓新公路。按照導航開車是很危險的,有時候會把你導到橋下邊去,因為橋是昨天剛拆的。就說我住的長城飯店,經常早晨一抬頭,整個飯店看不見了,只有樓頂閃現在雲霧裡。我現在才明白為甚麼中國人喜歡寫意山水畫,迷霧蒙蒙的,美死了。”
在首都師範大學,我又遇見了一位美國女士,她講了一口特別流利的中文,連古文都看得懂。我問她也有憂鬱症嗎,她說“我看膩了美國人那種見面微笑彬彬有禮的虛偽,我身體裡有一種渴望-----就是罵人,可是在美國我沒有這個機會,這加重了我的憂鬱症,我都自殺兩次了。”
中國能治你這種憂鬱症嗎?我問。
她說:“太能了。我的老師幫我在中國開了個微博,這個真的救了我。現在我不論在世界任何地方,只要感覺鬱悶了,就上微博開罵,反正是匿名,誰也不知道我,我可以跳著腳的撒開了花地罵。”
你罵誰呢?我問。
她說“罵誰並不重要,關鍵是罵出來。前幾天好像有一大幫人在網上罵明星,我就拿起一摞板磚也跟著拍,可過癮了。在美國的網站,罵人是不可以人身攻擊或者撒謊的,在中國沒事,你隨便說甚麼都可以,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言論自由呢。
中文裡所有罵人的話我都能嫻熟運用,罵的時候越髒越好,越髒越過癮。罵完了之後感覺很爽,走路都是輕盈的。在中關村一帶,我一看某個人走路的姿式就知道這孫子是否罵痛快了。哈哈哈。”
憂鬱來源於生活的平庸,白求恩就是忍不住加拿大的平庸奮然投身到中國來的,孫中山也是受不了美國的平庸一賭氣把滿清給推翻了,好多偉人都是給平庸逼出來的。
中國最沒有的就是平庸。中國24小時都讓你激動著,鬧騰著,感動著,沸騰著。在中國活著,才叫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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