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的,我一个人。
远离了我的亲人。他们的目光还停留在我的胸膛里。就我一个人。沿着一条蜿蜒远去的铁轨,想着,弯过去后会遇见什么人呢?
空空的行囊在背上摇晃着,心也跟着摇摆不定。
走了有一段路了。
有点口渴。头上的乌鸦似乎无处可去,一路盘旋着与我同行。眼睛一会儿瞅着远方,一会儿盯着脚前石子路,寻找着什么,一瞬间感觉偶尔的纸片也成了隐藏的价值,弯下腰接近它时才意识到那仅是一片废纸而已。
路边的树丛,微微有风吹过后,沙沙的轻响竟听得这么清晰。
天色已晚,太阳也已快下山了。一路走来,空空的。
地平线的尽头,铺满金色。
远山的影子开始变换成各种姿态,象这世间的万象,有时迷人,有时,却是万复不劫。
火车来了。
我从铁轨上一跃而下,差点摔倒在路轨旁,手掌撑地的瞬间,被尖石块蹭破了皮。坐在地上半天没起身,心内翻腾着,咽了一口口水,摸摸肚子,瘪瘪的,一股饥饿难忍的热浪淹没了我的思想。
缓慢地爬起身,飘飘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灰暗的外套正好省去了我的力气,不用拍也是同色。
帽沿下的视线已有些遮挡,一把扯下,攥成一团。
继续赶路。
今夜要如何打发?一边走一边想。
来到十字路口。脚未站稳,看见不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看得出是个女人。坐在路口边的石头上,手里握着的是只塑料袋,握住的一头,紧紧地藏在她的手心里。忽然,一辆车从这女人身边闪过的瞬间,减速的同时,女人接过来一张纸币,我猜应该是二十元。
走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她的脸在桔色的灯光下显得惨白。她大约四五十岁。
我们一路向有商铺的地方慢慢走去,一边交换着经历。
能沦落到如此的人不多,从她的言语中渐渐知道她有四个孩子,交托在朋友处,自己无一技之长。在沉重的生活面前,选择哪一样都成为艰难。仿佛有泪水在她的脸上停留过,先前的惨白变得有些闪亮。
一,代表着什么?
在我的眼里,是乞讨生命,是一条直线,是不被折服的雏形。又象漂浮的云,象隐没在心里没头没尾的故事。 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