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 草
清晨而起,居然没有受时差影响,正好是早餐时间。这间旅馆的楼下在两栋客房之间有个小小的花园,清洁整齐,地方虽小,装点着各种盆栽,赏心悦目。
餐桌上早已摆好了各色食品,除了羊角面包,吐司面包和法式硬面包,还有美国式的麦片(cereal)。饮品中除了咖啡热牛奶还有冲麦片的冰牛奶和桔子汁,再加上好几种果酱和一种叫不出来名字的饼干,这在欧式早餐中算是很丰富的了。
作为一座水城,这里的公交船四通八达,坐船畅游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小船在大运河里穿行,许多著名的建筑沿岸伫立,美不胜收。在码头上花了18欧买了张12小时的船票,首站就到了圣•马可广场。不出所料,广场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旅游团的大小旗帜,不管是免费还是付费的场所,门前都大排长龙。记得上次来时阴雨霏霏,当年水大,水浪不断地冲击,广场上也有些积水。那时游客稀少,成群的鸽子扑面而来,似乎成了广场的主人。如今飞翔的狮子依旧高高盘踞,守卫着城市。满地的鸽子却可能被游人吓坏,不再那么张狂了。
这些名胜以前看过,实在没兴趣排几个小时的长队浪费时间。这次出行主要是到佛罗伦萨参加外甥女的婚礼,耽误不得。于是先到火车站侦查了一番。意大利有两家火车公司,Italo和Trenitalia,售票不是一套系统。站台上处处可见的售票机,大都属于Trenitalia。而Italo的售票机却只在售票处里面。虽然它的售票处比起Trenitalia 的来更加高雅,冷气开放,沙发环绕,却总让人觉得不方便。火车的票价也很混乱,虽然按照时间表来看,旅途的时间都是2个小时左右,但是,价钱却相差很多。摸清了售票处的地点、售票的方法和到佛罗伦萨的火车班次、票价,默算了一下从游轮码头到火车站的距离,就可以确定我们要乘坐的火车班次,觉得还是在网上购票更为合算。
大事已定,我们就去游览威尼斯周边的外岛。
先到了穆拉诺(Murano),岛上以生产各种玻璃器皿而闻名,从而被称为玻璃岛。果然,不但满大街的玻璃店各种玻璃制品琳琅满目,大街上的装饰也多以玻璃制造。我们随意游逛,大型制品有屏风、吊灯,中等的是花瓶和各种摆件,小的有动物花朵直到孩子们喜欢的玻璃糖果,但都价格不菲。有家商店的售货员很善于察言观色,一直跟着我,尝试使用各种不同的语言向我解说,这些制品工艺复杂,大都要经过5、6次的烧制才能成型,而那些五颜六色的斑斓还使用了金和银等贵金属。如此殷勤接待让我觉得不让他赚点钱实在说不过去,便选了一个金鱼形状的摆件作为纪念。
比较僻静的街道上有一些手工作坊,让人相信这里的产品大多数是本地制造。一家作坊大门洞开,游人们便立足观赏,看了一些烧制玻璃器皿的过程。看完后我不禁擦了把汗,那么热的天气在高温下操作,大概可以比得上我们当年插队时冒着烈日双抢的艰辛。再想想我买那个摆件,似乎也觉得物有所值了。
一家商店的大堂里有个老太太坐在那里挑花,手法非常熟练,针随指动,一会儿便在一块亚麻布上挑出了一朵花的雏形。我指着一条看来像是床单的用品问店主,像她这样做,多长时间才能挑出一条来。店主笑着说,大概一年吧。我不禁乍舌,压根就没敢问价。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做出的东西,我应该供起来才对,谁敢铺在床上用?后来到了另一个商店,门口一个小姑娘招揽游人,要大家进去看“Lace Lady”。果然那里也坐了一位老人,可是,她的技艺相形见拙,大概老眼昏花了,摸索着半天才能挑起一针。我都替她着急,像这样的速度,只怕她有生之年也挑不出一条床单来。看着店里张挂着的满满的商品,我好奇地问小姑娘,难道这些都是老太太的手工吗?小姑娘毫不犹豫地答“是”。我哑然失笑,闭着眼睛也知道,其中绝大多数是“Made in China”,而且一定是机器织造。
水流河转,两旁伫立着格拉西宫(Palazzo Grassi)和雷佐尼克宫,(Ca' Rezzonico)。学院桥旁边是学院美术馆(Gallerie dell'Accademia),随后就到安康圣母教堂(Basilica di Santa Maria della Salute)和与之一水相隔的圣乔治马焦雷教堂(Basilica di San Giorgio Maggiore)。这些美丽的建筑都有各自的故事,可惜时间有限,只能浮光掠影的一扫而过。过了圣•马克广场,船上的人稀少了很多。河道渐渐开阔与海湾相连,一直开到丽都(Lido)。这个岛以每年一次的威尼斯电影节而闻名。
抬头看看,太阳已渐渐西斜,我们在Arsenale跳下船来。顾名思义,这里不远处便是旧日的军火库,码头上还有一座大炮。昔日的炮火变成了今日的静谧,路边绿草丰茂很像是一座公园,三三两两的行人伴着轻轻的涛声漫步。一对老人挽手走过,苍苍白发下满是幸福的微笑。暮色渐近,夕阳在两座钟楼之间照耀,威尼斯的黄昏更加迷人。
我们顺路来到广场附近寻找那座著名的‘叹息桥’。威尼斯又称“桥城”,大大小小403座桥。要专门寻找一座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这条桥很有特色,它连接着旧日的总督府和监狱,是用石头筑成的封闭式桥梁,只有两个小窗户透气。因为囚犯被审讯定罪都要经过这道桥,尤其是死囚,在进入死牢时只能通过这两个窗户最后看一眼外边的世界,难免会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19世纪的著名英国诗人,拜伦便用此情此景为这座桥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