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诗乡村 ---------美丽非洲

介绍我在世界各地工作20年见到的新鲜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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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段时间我和几位一同从贝宁的最南方到最北方靠近尼日尔边界的马拉维,先前只是听说过这个城市,大概在尼日尔这个酷热的地方给烤的受不了的缘故,在地图边看到边境那边的马拉维心里总是有个想法就是可能那里有很多的大树,郁郁葱葱,空气湿润。殊不知我的心里可能忘记了,在非洲什么地方能有马达加斯加那么气候宜人,什么地方能有马达加斯加美呢。

     一开始从科特努往北走时,和往常一样经过波特诺夫,经过博伊贡,然后到达途中的巴拉库。

     这条路沿线最大的看点就是连绵不断的橙子树林,风景煞是好看。恰好是高高低低的丘陵地段,有的树金黄色的果实挂满枝头,有大有小加之于田野间各种颜色的野花的点缀和衬托,我好像是在穿过一个巨大圣诞节的树林。有的树上果实还处在成熟阶段,青青碧绿的果实很大很圆,几乎都要把树枝累的叫出声来,有的枝头一下子结了五六个,树枝都快要垂到地面了。我担心它们会被折断,但是造物主的世界很多情况下似乎在平衡与断裂之间找到平衡,也许供应养分的枝头会把养分供应至恰到好处,让它们成熟,但是也不会把自己累垮。这使我想起几十年前一位长者讲过的道理,他说一群孩子在一起玩,看上去他们在打打闹闹,你很害怕他们会折断胳膊,实际上其天性驱使他们用力适中,既玩的愉快,也不会伤及自己。

      自然界的美最大的特征就是他们在天公作物中显现的柔和与协调,有时车子走到一个坡子的顶部的时候,极目望去山谷之中是大片的棕榈树林,整齐排列,树枝中间大团红色的棕榈果很远的看去在风动的叶子中或隐或现,红绿相间显现高雅,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毗邻的芒果树林确实另外一番景色,个头特大的牛心形状的芒果垂直挂满枝头,淡黄色的色调好像袅袅发着香味,看到它们就是你感受到清馨的果味。但是我的感觉是满嘴的芒果牙膏的味道,因为我很小的时候经常使用的就是芒果牙膏。任何别人所说的芒果的香味都定格在我儿时的那种味感上面。也许儿时感觉是单调的,而这里的香味可能是沁人心扉的。

      当你行进在途中的时候,你不时会看到路边的好客的卖水果的小贩,都是清一色的女士,不过年龄相差很大,既有成年人,还有不少的小女孩,头顶竹筐里面装着削过皮的橙子,她们大都集中在城镇道路减速的小路堤旁边,一旦有车子通过不得不减速时,小女孩一拥而上,满脸笑容看着你,不言而喻就是要你买她的头顶上筐子里的水果。令人惊讶的是她们就像杂技演员一样练就了一套头顶重物飞奔自如的功夫,一路小跑绝对没有人会把头顶的东西给甩下来。大概是水土的原因和环境气候的滋养,我看到这里的女孩个个精神饱满,眼睛黑白分明,不是我在刚果金时看到的很多人的眼睛都是红的,好像他们的眼睛都有炎症。
      当然路边还有量大批发的“大户”,有的地方堆着一堆或者是一排几大箩筐放在那里,有的装的是菠萝,有的装的是芒果,大多数装的是橙子。有的女士站在路边微笑淡定地看着过路客,有的卖家干脆就躺在地上的席子上守株待兔,两眼看着天空,谁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呢。 

过了博伊贡就可以看到大片的腰果树,说实话,腰果好吃,那个圆圆弯弯的果子的来历确实知知甚少。贝宁的特产就是腰果,当地的朋友告诉我,由于气候原因这里的腰果大而香。一路除了平原,逐渐多了丘陵和高山,高高低低,上坡下坎,层层叠叠,满山青绿。到处都是腰果,除了腰果还是腰果。

腰果树虽然耐瘠薄,抗干旱,但栽培实践证明,自然状态喜爱生长的腰果树几乎没有产量。成龄果树再施肥后产量会成倍提高。真果是著生在假果顶端的肾形坚果,长约25毫米,由青灰色至黄褐色,果壳坚硬,里面包著种仁,这才是我们常说的“腰果”。

据说以前这一带的土地比较贫瘠,当地的百姓死脑筋一直种玉米或者阿拉伯小米,产量一直很低。后来在世界粮农组织专家的指导下大规模改种腰果,并小规模种植一些传统农作物。这在中国叫做优势互补,或者也叫做因地制宜。此类情况在突尼斯我也见到,离我们住的海边别墅不远的地方,就是成片的橄榄树林,很久以前当地人或者只种麦子,不种橄榄,或者只种橄榄,不种麦子。后来经过多年的摸索和观察,突尼斯人发现长在麦田里的橄榄产量比一株独秀要好得多,所以如果现在你到突尼斯,到西班牙或者摩洛哥都可以看到这种现象。

在经过一个叫  的小镇的时候路边不远的一个农家小院引起我的注意,院子的围墙不高,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栽有各种花草,我叫不出它们的具体名称,但给人的印象颜色艳丽,错落有致,所谓的围墙不是我们概念中的那种高高的砖头围墙或者是泥筑的围墙,而是被欧洲人称之为皇冠荆棘植物构成的围墙,这东西长得很快,浑身都是刺,不像很多荆棘那样长得像树,就是一长条往上面长,不时还开着红色的很好看的花。不过各地各风情,在美国南部佛罗里达那里盛产仙人掌,很多人家的围墙都是仙人掌构成的,我的朋友切森老人告诉我,仙人掌这东西浑身都是宝,可以入药,也可以当菜吃呢。

看到这个小院我就想起四嫂家的 那个农家院子,四嫂的老家就是在离镇上不远的穈庄,家门前有个大菜园子使我印象很深,里面有两株很大的栀子花树,每到春天插秧季节万花竞开,繁花似锦,很远都能闻到浓郁的花香。大菜园子就是一个百草园,有莴苣,有芹菜、有茼蒿、有黄瓜,还有西红柿等等,有红有绿,一片生机。菜园子就在一个大水塘边,水塘边的大柳树长长的树条婀娜多姿,随风摆动倒影湖中。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麻鸭五彩羽毛闪闪发光,即使毛毛细雨滴在身上也会变成晶莹剔透的大小水珠滚下来。游到高兴之处也会看它们站立水中,愉快抖动肥圆身子,呱呱呱地发出愉快的叫声。有时碰巧你也会看到一两条大黑鱼带着一群小黑鱼游过来,这时的黑鱼是最凶猛的,任何意图接近小黑鱼的青蛙或者鱼类都会变成它们腹中餐。有时你也会听到大塘的中间,一条大鱼“啪嗤”一声打花的声音,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向四周散去。荷花菱角一大片一大片飘在水面,早晨的露珠随着微风还在荷叶上滚来滚去。大塘边的田埂上很多喇叭花竞相开放,对天唱着无声的歌。

和很多南方的农村一样,四嫂家后面有一个竹园,这是我们老家很多农村家庭的常景。扬州一带房子的格局一般都是三间两厢,即三间正屋,两间厢房。竹园的作用不仅仅是风景,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提供上好的原料,可以用来编农家常用的箩筐,生活用品。当然很多人家的房前屋后都有很多树,树的作用就是提供建材和家具材料,一般地生长期都比较长。竹子的成长就快的多了,适合于就地取材。

青青竹子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也是一个百鸟园,最有趣的是春天很多鸟儿都来到这个天然乐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互相问候,互相交流整个冬日南迁的旅程,跳来跳去,探亲访友。当然,最忙的要数燕子兄弟一直埋头苦干,忙里忙外,飞进飞出,衔泥加固它的燕子窝。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我们的旅程,出了小镇不久我们的车子就行进在山区的道路上,所谓山也不太高,但是有的山形状比较别致,整个山头就是一整块整石头。不过这块整石头和澳大利亚的那块比起来小多了。

在贝宁很少高山,但是在马岛就是高山林立了。马达加斯加本身就是一个从高原到海边的大上大下的地势格局,很多地方风光绮丽,到处长满菠萝蜜,椰树和荔枝树。在马达加斯加工作的时候,因为工作需要,受领导的委托会经常出差到很远的地方去看工程处理事情。按照国内的常规,出门在外都要带一壶白开水,路上解渴。后来发现满山偏野的荔枝树就是既解渴又充饥的资源。对于我这个外来客来说有时我非常纳闷,一般地讲荔枝在东南亚才有,在万里之遥的马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大树呢?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清朝末年法国人为修筑从塔娜纳里佛至港口城市塔马塔夫的铁路,从中国进口了大约一千个劳工,工程结束时有人回国了,有人留在了马岛。那时的中国积贫积弱,后来回到中国的人受不了国内的贫困,又返回马国。因地制宜带去了中国的鲤鱼苗,中国的水稻和中国的荔枝苗。所以只有在这里你可以见到中国的鲤鱼,中国的水稻以及满山偏野高大粗壮的荔枝树。令我可惜的是满山遍野的荔枝果实就是这样年年岁岁,自生自灭。因为人口稀少,很多地方人迹罕见,果实就是这样红了,熟了,烂在树上了。在森林茂密的大山里,有的是水果,在中国菠萝蜜在超市里是稀缺货,有一次在去菲拉娜南处的路上和另外一次和几位中国公路专家看路的路上有几处的山坡上到处长得都是菠萝蜜,同样很远地方我们才看见乡民。在国内一枝芦荟售价是一元二,而在马岛很多地方满上遍野都是芦荟。经常出门看路出差我的越野车后面都要放一把大砍刀,一方面是防身用,另外的用途就是沿途炎热在有山泉的地方砍一根芦荟剥开外皮,里面淌出来的粘稠的液体实际上就是极好天然洗面奶,用它在矿泉水山泉边上洗个脸岂不爽快至极呢。后来每次出差我也不用带水了,即使是几人同行我们也有解渴的办法,找棵荔枝树,当然,如果是有主人家,一般给他们相当于人民币五角左右就可以坐在树下随便吃,管你够。

想着,想着我们来到了中部城市巴拉库,这个城市在这个小国家里很出名。当地的朋友早已为我们定好了房间,在一个叫做LES ROUTIERS的小酒店住下。这个法国人开的小酒店客房不多,但收拾的比较干净,一看就已经有很长的历史,因为里面不少的家具看起来好像还是巴尔扎克或者雨果先生的小说里面描述的样式。我好奇地问可能是老板的法国老太缘由,她笑着说因为法国人喜欢怀旧猎奇,所以很多家具的式样就做成了大革命时期的那种式样。这使我想起在突尼斯时,经常看到一个突尼斯老头身背一个几斤重的钥匙去他的橄榄油坊去开门上班,我曾经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用现代锁锁门,而还是使用这个老旧的迦太基时期的门锁呢。他说换个门锁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但是来突尼斯过冬的德国人和法国老人都很怀旧,这个橄榄油坊远近闻名,远方来的猎奇的客人就是专门来看这个老锁的。如果没有了厚厚的橡树木头门和这个十几斤重的老锁,来油坊看看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因为他们认为秘密就藏在老门和巨锁后面,这也是另一个时代的见证。

法国旅馆虽然小,但是硬件和软件一样不差,房间很干净,被单更换时间很短,卫生间没有一点异味,餐厅桌子一尘不染,更为欣慰的是在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束插在花瓶里的鲜花,数量不多,但选择的颜色适中,赏心悦目。

记得在很多年前我去马达加斯加的中部城市菲拉娜南处出差,住在索菲亚大酒店里,这是一个华人经营的集中餐和住宿一体的酒店。一直生意兴隆,如果不早定,还真的住不上呢。菲拉娜难处位于马岛中部的山区,那里风光绮丽,完全是原生态系统。因为我们一个项目部在那里的农村实施美国政府经援的农村葡萄种植区土路项目,所以我不定时地到那里出差。

进入酒店的大厅里就有种来到天然植物园感觉,大厅四周都是高大玻璃组成的玻璃墙,周围都是奇花异草,身在其中就像在一个大花园一样。经常你会见到很多的森林小鸟误入其中,不知方向和出口而在玻璃墙上撞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如果飞不出去直至撞昏为止,不过里面的工作人员会把他们捉起来放到外面去。这就产生了人和自然和谐的问题。我相信只要有饭店的存在,肯定一直有这样事情的发生。因为这是饭店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坐在其中,听着钢琴家演奏的世界名曲,岂不是乐在其中呀。

虽说这是一个三星级的酒店,但是当你来到客房的时候就会被里面的美丽和豪华程度所惊呆,首先房间的四周都是用高档木材装饰的壁墙,雕刻犀利精美,房间的空间很大,走进去感到比较爽快舒服。晚上进晚餐的时候一楼的大厅里有专门乐队演奏欧洲名曲,同时穿插钢琴家弹奏的贝多芬,巴赫等著名作曲家的钢琴曲。

在欧洲的大酒店里很有可能你闻到的是香奈儿香水味,在这里包围你周围的是非洲夜来香浓郁的花香和一种叫做七色花的花香。它们的香味比较特殊,让你感到那是上帝之手的安抚。

我们搞的葡萄种植区乡村道路工程离市区大约40公里路,盘山小道一会穿过森林,在清晨的阳光中薄雾轻纱,升腾缥缈,远方的山头或隐或现,水灵灵的树叶不停地滴着晶莹的水滴。一会穿过水网密布的天然湿地,一会穿过大片的葡萄园,这里一切好像都处于原始状态,还没有睡醒似,听不见汽车发动呼啸而过的声音,没有烟囱,没有机器轰鸣,听见的只是风吹树叶,浪拍河岸,突然被我们惊飞的一群野鸭的尖叫声。一条小河像丝带一样,蜿蜒前行,日夜弹奏不停、哗啦啦的流水声、像天籁壹样的动听,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侧耳可以听到高音的、低音的,潺潺的水流,朗朗的笑声。在靠近小石桥的大树下,浅浅河水款款而行,河床上各种颜色的鹅卵石和块石在阳光的照射和反光下五光十色,简直就是一个万花筒,漂浮其上,像银子一样的波纹,给你很大的奇想空间。我看到一群农家妇女或站在河里或蹲在河边有的一边洗衣服愉快交谈,发出爽朗的笑声,有的半趟在河里沐浴,长长的头发散发在水里,竭力想要飘走。在她们的笑声中,我感到即使有阿富汗战争,即使有日本海啸对于她们来说无关紧要,因为眼不看为净,耳不听心不烦,看到的听到的才是最欣喜或者是最揪心的。老百姓过日子不怕穷,就怕不消停。在这个远离尘土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他们或许无心知道或者压根就不想知道那些烦心的事情,就像嵩山道士一样在风雪涛声中过着恬静的生活。但是树欲进而风不止,在船尖炮厉面前又能维持多久呢。或许玛雅人在葡萄牙人来到之前就是这样生活,复活节岛上的居民或许在西方探险家到来之前就是这样恬静而又愉快的活着,谁又知道呢?

 

 

日落云霞 发表评论于
您的描写非常生动有趣儿,激起了我对美丽非洲的向往,特别是那些花儿和水果。我是吃水果大王,酷爱各种水果,尤其是荔枝,好可惜那些水果的自生自灭,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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