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 妖言水浒之一:林冲传(二)

这里还需要介绍点时代背景。据历史学家统计,在北宋的盛世里生活着大约一亿人。不过据我所知,那时候的统计结果跟今天有点不一样——大宋户部眼里,全国人口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富二代和他们的爹,一类是官二代和他们的爹。剩下的都不算人。

假如剩下的人知道这一点,当他们遇到前两类人时,兴许就会谦虚一些,摆正自己的位置,从而避免很多不自量力的奢望。这样一来,也许这个盛世能够持续时间长一点。

可惜这个道理林冲明白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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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报老爸的名字而不是自己的,说明这人的智商不像一般人想像的那么低。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来说,跟二十多年前毫无二致——他的重要性依然只是体现在他是高俅XX里射出来的一个JING虫——假如没有这一点,他连个XX都不是(据宋史记载,高衙内是高俅亲子,不是养子。故以正史为准)。

当然,衙内受到威胁,不能光指望他拿出户口本来自救——碰上个不关心时事的不知道高俅是谁,他就完了。于是贴身跟班富安飞一般地跑进尚书省找高俅报信。富安在高府级别很低,没来过这里,不知道高俅值班的兵部在哪。幸好沿途有无数箭头形状的路标,上书:有关衙门。只要你在北宋生活过,就应该知道,有关衙门是大宋最神秘的机构,神秘到有事的时候谁也找不到它的地步。富安沿着指示方向走到底,看到的是数座一模一样的建筑,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一模一样的门牌,上书:我不是有关衙门。他这才明白,原来有关有事就关门的简写。

富安只好挨个大殿敲门:搅扰则个!高殿帅在吗?

这里需要对宋王朝的朝廷架构做些说明。当时名义上的最高行政机构是尚书省,分为六个部门:

其中有负责修路搭桥然后再把它们拆掉的工部;

有负责解释法律对什么级别的领导不适用的刑部;

有负责提拔一批贪官然后再把他们换成另一批贪官的吏部;

有负责每年铸币上万亿从而引起通货膨胀的户部;

当然,还有负责维护稳定的兵部,以及宣布以上现象均不存在的礼部。

在六部的共同努力下,北宋终于在灭亡前20年进入了盛世。

由此可见,六部里面属着礼部最忙。偏偏富安第一个敲的就是礼部的门。当时给事中(办事员)们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就连领导也没闲着。六十多个侍郎(二把手)正群策群力写一篇重量级社评:《大宋岁赐成为世界经济发动机》。文章强调,大宋在崛起之后的今日,仍然坚持赐给周边国家的岁币,证明了大宋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

于是富安刚露头就被轰了出去,只好又原路跑回去。

其实他本来不用费那么多事,高俅就在事发现场附近。

从大相国寺沿着御街往北,不远处就是刚刚修缮完毕的樊楼。樊楼是东京汴梁的标志性建筑,是徽宗敕令户部出钱重建的。原因很简单,李师师需要一个地方卖唱。徽宗和李师师的关系我不说你也知道,当然了,大宋臣民也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因此,尽管樊楼被徽宗御笔赐名为国家大剧院,但老百姓坚持称之为国家大JI院

在樊楼的雅间里,朝廷重臣和徽宗皇帝都身着便服,正在与民同乐。刚刚在早朝上含泪保证一定要稳定房价的太师蔡京正手捧徽宗的新画啧啧赞叹:“传世之作!求官家割爱——老朽愿意用京西六所宅院来换……”

高俅当时跟一位特殊人物坐在一桌。遗民盟主席、后周世宗嫡系传人、禁军名誉通侍大夫(少将)、人称小旋风的柴进刚从横海郡赶到东京,参加一年一度的春祭。当时大宋宣布培育出了第五代杂交战马,惊动了东亚三国,他正在就此事做祝酒辞:

“杂交战马么,这个怎么说呢,我考虑到,观察了很久,这个杂交战马,杂交战马呢,怎么说呢,他还,杂交战马从,我认为啊,咱们从严格意义上,他也是受杂交的战马,当然他的这个作战质量,他肯定不亚于这个纯种战马的这些东西……”

就在大家都要憋出肺气肿之际,窗外传来了的高衙内的呼声。一个绝代佳人走了进来,坐在徽宗旁边,说道:原来是高殿帅的公子,又看上了谁家的娘子……”说这话的就是樊楼的头牌,我们熟知的一代名妓李师师。当然了,当时她的官方头衔是著名表演艺术家

徽宗听罢,带头哈哈大笑。然后包间里的重臣们笑成一片。

高俅看着同僚们揶揄的目光,也报以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犬子胡闹,诸公见笑了。心里想的却是:我儿子终于也有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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