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爹
见过撞脸、撞衫,谁见过,撞爹又撞妈,撞个没完?
干儿子Nathan,在UCLA念研究院。这两天,过来看干爹、干妈。不是单独来,还带着湿爹、湿妈。这下好,爹一对、妈一双,干的湿的,撞得一塌糊涂。
怎么说来着?有种关系,叫哥们,早年一起上过山,下过乡。论起来,这干爹湿爹,也在一起插过队,留过洋。当然,是洋插队,讲洋泾浜。
回想当年,峥嵘岁月。世纪交替之际,干爹湿爹,先后赴美,访学留洋。不仅来到同一大学,同一课堂,还一前一后,住进同一间房。干爹先到一脚,流落在堪萨斯州,劳伦斯市,寄宿在艾蒂塔(Adita)女士家。后来,干妈过来,同甘苦,共患难。艾女士有政策:拖儿带女的,不宜做房客。于是,只好另外租房。刚巧,湿爹此刻来美,正寻住处。干爹一想,何不住进原空出的房间?湿爹一听,正中下怀,一拍即合。干爹湿爹,从此相识。寒暑同窗,臭味相投。相互勉励,交好至今。——也许这都是缘分。
说来可叹,干爹属苕。学而不化,滞美经年。湿爹绝顶聪明,一年后学成,归国报效。任山城交大教授,交通院副院长。前年邀请干爹,远赴山城,妄谈学术,实则叙旧话新。席间,手指一英俊后生,告曰乃其公子,欲赴美求学。干妈拿眼一瞧,端的一表人才,阳光可爱。母性怜爱之情,油然而生,要认干儿子。干爹虽然属苕,一分钱不花,一钱力未出,白拣一个儿子,这好的买卖,哪有不乐意的!
老话说得好,将门出虎子。干儿子果然争气,一年前,考进了UCLA。却苦了,湿爹湿妈,空巢日久,思子心切。趁今次暑假,赴美舔犊。于前天下午,一家三口,亲临柴门,访旧探友。这下为难了干儿子,又是爹,又是妈,又是干的,又是湿的,谁也怠慢不得不是?
正是:两姓有缘又相洽,撞爹撞妈传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