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萌:不要美化“上山下乡” (下)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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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知青”是两元体制的受害者" (续前)

(接(中)部分)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差异?就是因为中共在进行城乡社会主义改造的同时,把中国城乡的人统统管起来了。它管起来的手段之一就是建立严格的户籍制度,人为地把中国人口分为两大部分,农村的一部分叫农业户口,城市的叫城镇户口。别看在户口本上这就是几个字,这就决定了你一生的权益、乃至子子孙孙的命运都是不一样的。设立户籍制的基本目的,就是禁止农村人口进入城市。在这种情况下,城市人口享有的各种待遇,乃至城市知青这类落魄群体所享有的待遇,都是回乡知青可望而不可即的。这是从中国城乡两元社会体制衍生出的一个副产品,归根结底还是中国两元社会的存在。
 
  今天,两元社会在中国仍在延续,当然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现在农村人口到城市打工,就是我们说的农民工,已经合法了。可实际上农民工为了到城市打工,挣那点微薄的薪水,他们的付出是非常沉重的,而他们的权益却得不到保障。为此,他们的子女、他们的家庭,也都付出了很大代价,许多家庭因为去城市打工闹得四分五裂,还出现了老无所养、留守儿童等一系列社会问题。所以两元体制还没有完全破除,在新体制下又形成了新矛盾。与几十年前相比,中国社会的一个进步,就是农村人进入城市合法了。当年农民外出是非法的,去城市打工更不可想像。我在农村当过生产队长,农民不要说到城市里打工,就是到本村以外的地方揽活,比如当个木匠,挣点现钱,都被视为“走资本主义道路”,是绝对不能允许的。那个时代对人身的约束要比现在强大的多。世界各国都没有这种两元体制,只有实行社会主义世袭制的北朝鲜是个例外。 在这种制度的钳制下,几十年间城乡间的壕沟越掘越深。
 
  “青春无悔”是胡扯八道
 
下乡知青参加斗争“地主”
下乡知青参加斗争“地主”
 
  邵思思:从您的研究中可以看出绝大多数知青在农村的日子并不是那样美好,但是现在“青春无悔”的论调仍然很强大,您认为“知青无悔”这种叙事结构是怎样形成的呢?
 
  刘小萌:我觉得有几方面原因。知青有1700万,在这么一个宏大运动中,每个人的感受是千差万别的;另外呢,每个人现在的处境、受教育的程度、政治立场、观念、以及考察问题的角度多有差异。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对那场运动的感受或评价不一样,是很正常的。既然社会的思想、观点日趋多元,那么作为当年的亲历者,无悔也罢,有悔也罢,你都有表述自己观点和感受的自由。
 
  但我想强调的是,在涉及这个话题时,不要把个体感受混同于整体评价。作为个体的感受,你当然有表达“无悔”的自由,但是从对整个运动的定性角度来讲,如果你非要给它贴一个“无悔”的标签,非要一叶障目,说这是一场值得肯定的运动,那我只能说你这种观点是“胡扯八道”。我在前面一再说了,这不是我们“无悔”还是“有悔”、“肯定”还是“否定”的问题,这场运动声名狼藉,早已经被千百万知青的社会实践否定了,早已被社会发展的进程否定了,所以作为知青整体来讲,我们只能有悔,因为它中断了千百万青年的正常道路,剥夺了他们的受教育权,对前途的选择权,伤害了亿万城市居民和农民的切身利益。从国家角度讲,花了巨款安置下乡知青,当这些知青回到城市时又花了巨大财力再次安置他们。几十年过去了,当年风华正茂的一代知青已经垂垂老矣,而这场运动留下的后遗症迄今仍未消弭。作为一场不得人心的运动,留下那么多沉痛的教训,有些人却偏偏视而不见,非要说什么“无悔”,甚至给我们这些持“否定”观点的人扣一顶“右派”的帽子,那我也想借这个场合回击他们一句:你们或者是不可救药的愚昧,或者就是文革的受益者。如果是后者,请就此打住!只能是这种判断。
 
  有些所谓成功人士非要说“无悔”,非要说正是由于有了这段经历才有我后来的成功,你这么说,完全是你的自由。还是那句话,不要把个人感受强加给大多数知青,更不要给别人扣什么“右派”的帽子。如果是那样,就是在强奸民意了。
 
  现在之所以有一些人利用传媒宣扬什么对上山下乡运动的肯定,标榜要树立他们的“正统”即官方叙事,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自文革结束以来的几十年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全社会对历史的真相尚缺乏一个基本了解,因此也就谈不上真正意义的反思。上山下乡运动与半个世纪以发生的诸多运动一样,它所造成的巨大危害,无论是经济上的、物质上的、文化上的、精神上的,包括对几代人的伤害,大多数国人,不要说年轻一代,包括许多老知青,都不是很清楚。许多人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尤为可悲的是一部分当年的知青,他们经历了许多坎坷,经历了许多人生磨难,现在的处境也不好,他们或是不了解上山下乡的真相,或者基于对现实社会中贫富分化、官贪吏蠹现象的不满,转而对那个时代表现出某种留恋。所以现在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话语平台,努力还原历史的真相。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那些误导自然不攻自破。至于那些为文革正名、为上山下乡运动正名的文革受益者们,包括当年知青中的个别风云人物,我也想在这里说上几句:如果文革的那套没有结束,就是全国人民遭殃之时,也就是他们的利益被进一步放大之际。他们的利益所系,他们的人生价值,都是与文化大革命、与毛左联系在一起的。这也是他们迄今仍对毛感恩戴德的原因之一。即便如此,当我们已步入老年之际,我还是愿意用一种宽容的态度对待他们,因为不能脱离那个癫狂的时代苛责这些人,对他们同样应该宽容。可是作为他们本身来讲,毕竟已经是历史上定了位的人了,当年的言行作为白纸黑字已经永远定格在历史中了。不管你忏悔不忏悔、唱不唱高调、反思不反思,这个事实都无法改变。我想对他们说的是,人生留给你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如果想得到宽恕的话,最好抓住最后的机会给历史一个交代,至少不要再去唱什么高调,不要再去蛊惑年轻的一代,如果这样下去,就叫错上加错了。这是我必须举个例子。当年有个知青典型,叫柴春泽,他是1976年文革很左的一个典型。去年在沈阳的知青会上,柴春泽主动表示,对在文革中做的错事、说的错话表示道歉。我觉得有这个表态就很好,有这个表态就足已,我们还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不需要多深刻的去挖掘自己,那样就成了文革中的“狠斗私字一闪念”或者“人人过关”。我觉得大家都这个年龄了,都是那个时代过来的,都应该用一种比较宽容的心态对待彼此,因此有这个表述我觉得就够了。可是如果没有这个表述,并且再去四处的招摇蛊惑,我觉得这很成问题了。去年毛泽东去世120周年,把文革中的一些风云人物请到了前台,我对这种现象表示愤怒,当初他们弹冠相庆,颐指气使的时候,多少中国人民的优秀分子遭到野蛮摧残,甚至被枪杀,临刑前被割断喉管,他们不仅没有起码的认罪态度,反而公然招摇过市、蛊惑人心,还有那么多人出来给他们站台,无耻吹捧,大唱颂歌,这是不是历史的倒退?为什么原来的缩头乌龟如今有了挑战社会良知的勇气,值得人们高度警惕。难怪有网友尖锐质问,是不是要给四人帮平反?这个问题提的好,一针见血。我还要补充一句,是不是还有人想要发动类似文革那样的运动?我觉得几代中国人都应该对这种极左势力的回潮保持高度的警惕。我们已经老了,但我们的孩子还在,他们应该拥有一个比较光明的未来,而不要重蹈历史的覆辙。文革这场灾难不仅是中国人的悲剧也是人类史的巨大灾难,应该充分的引以为戒。否则我们就没有资格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也就没有资格去谴责日本人说他们对战争不认罪。别忘了,我们可是同类相残。
 
  应该宽容地对待道歉知青
 
  邵思思:最近半年,频繁出现当年的红卫兵出来道歉,他们当年也是知青,您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刘小萌:老三届都是喝狼血长大的,可是无论当初还是现在处境并不一样。比如有些人在文革初期就是红卫兵,有些人就没有资格当老红卫兵。文革初期的红卫兵暴力,有些人参与了,有些人没有参与,有些人是施虐者,有些人是受虐者。现在有一些施虐者或者助虐者站出来忏悔、反思当初的过错,我觉得是一个好现象。他们之所以选择现在这个场合,我想至少其中有些人是因为目睹当前“左”的势力有借尸还魂的动向,在这种形势下他们做这个忏悔,实际已超出忏悔这一行为本身,实际是对借尸还魂倾向的回击,因此我觉得应该予以肯定。再者,这一举动有助于使更多的人关注那段被掩盖的历史。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毛泽东的革命究竟意味着什么?既然你要忏悔,就要翻历史旧账,翻旧账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因此是很有意义的。他们的忏悔,会引导出更多的忏悔,进而在几代人中引起反思,产生连锁影响,进而追寻悲剧与罪恶的根源,也是有价值的。
 
  至于什么叫忏悔有深度,我个人觉得没必要过于纠结。深度总是相对的,看待这个问题不能脱离时代背景。有些受害人对施虐者不能原谅,理由是他们是施害者,我是受害者,也自有其道理。但是我要补充说明的一点是,许多人当初之所以没有扮演加害者的角色,并非因为他的头脑就比别人清醒,只是不具备那样的条件,比如出身不好或不够好的学生,就没有当红卫兵的资格,没有资格,施虐也就无从谈起,其实并不能说明你的思想意识就比红卫兵们强多少。我可以举牧区知青的例子,一些出身不好的知青在城市里是受害者,可是到了牧区,照样积极投入阶级斗争,整蒙古牧民啊,“挖肃”啊,出身不好的知青也参与了嘛,甚至有的很积极,他们把当初红卫兵在城里搞的那一套暴力,什么打人啊抄家啊,在农村牧区又重新实践了一把。他们认为通过这个自己得到了革命洗礼,证明了自己的革命性,说明自己也是“紧跟毛主席的”。从这个角度讲,我主张对忏悔者要宽容,当然罪大恶极者除外。我当时不具备当老红卫兵的资格,可是换句话说,如果我具备条件的话,就能在阶级斗争的暴风骤雨中洁身自好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是喝狼血长大的,即便你当初是受害者,可是换个环境,到农村后批斗地富反坏,你参加过没有?很多出身不好的知青,在农村不是也参加过这类活动。可能有些知青他们的人生阅历上保持了清白,那些为虎作伥的事,他们都没有卷入,我相信有这样的,但是人数不会很多。司空见惯的现象是,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扮演了不同的角色。在某个场合他是受害者,换个场合又是加害者,文革十年就是在这种翻云覆雨的加害中不断推进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所有的过来人,都应该认真地作一下反思,清理一下你的历史足迹,是否做过对不起良心、为虎作伥的事。从这个角度讲,我们这代人有越多的人站出来忏悔是很值得肯定的一件事。不要忘了,有些作恶多端的施虐者,他们不仅没有过起码的忏悔,反而成为了高官、巨商,一辈子颐指气使,洋洋得意。对这些人,一旦社会上形成了正义的审判、或者舆论的压力,对他们也是一个威慑。这也是对忏悔行为应加以肯定,对忏悔行为要加以鼓励的一个理由。
 
  具体说到北师大女附中的宋彬彬道歉事件,现在有几种不同意见,有人主张把事件真相挖掘的深一些,当然没有错,事实总是越辨越明。宋彬彬说自己没有打过人,当时还劝阻了,我个人通过比对认为这种说明是真实或比较接近真实的。至于有人说你没制止住,你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纠住不妨。我是这么看的,在当时那种红色恐怖的氛围下,一个未谙世事的年轻学生能够出来阻拦一下暴力,已经很不错了。不是有些人当时并没有打死人,为了表功,还编瞎话说自己打死人了吗?与这些人比,宋彬彬对恶行有所阻止,还是应该肯定的,没必要把人家一棍子打死。现在能站出来忏悔的人少之又少,如果对此不予肯定,反而一味苛责。乱棍之下,还有多少人有胆量站出来忏悔,并讲明真相?我这里说的宽容,主要是指社会舆论。至于说受害者或家属表示要一究到底,永不原谅,也完全可以理解。因为这是他们迟来的权力。
 
  “上山下乡”根本没有自愿
 
  邵思思:现在也是由于每年毕业生太多,就业存在问题,国家鼓励大学生去农村就业,甚至每年都要从高校学生中挑选一批学生去农村,叫“三支一扶”,有人说这种政策就是新一轮的“上山下乡”,您认为这个政策跟 “上山下乡”有没有可比性?
 
 刘小萌:完全没有可比性。首先,知青是被剥夺了受教育权的,像我连初中教育都没接受完就被送到了农村,某种意义上,我们知青根本就不该叫“知青”--有知识的青年,因为他的知识根本没成型就被送到了农村,中断了教育,并且影响了终身的发展。而现在的大学生去农村,前提是已经接受了系统的教育,第二你到农村不是谁强迫的,是你自愿的选择;第三当村官是有回报的,既挣工资又丰富履历。所以,两者的下乡完全没有可比性,唯一的关联就是二者背后都有就业压力的影子。
 
  现在的大学生如果有机会在城市里找到比较理想的工作,恐怕很少有人愿意到农村去当村官,就此而言,当村官的选择,在自愿的表象背后,也会有几分的无奈。如何减轻年轻人的就业压力,是国家应该考虑的问题,不是家长考虑的问题。那么在强大的就业压力下,下乡做村官是否可以成为年轻人的一种选择呢?我个人觉得是可以的。第一它是有一定期限的,并非终生职业。第二对希望丰富自己阅历的年轻人来说,这确实是深入社会基层,把握社会命脉,了解社会面貌的一条可行之路。同时还可以为改变农村面貌贡献自己的才智,这是有很可取的一面。我接触过一些青年志愿者,放弃在都市的舒适生活,主动到偏远地区去,到藏区去教学,我非常佩服他们的勇气和爱心,首先他们是自愿的选择,其次虽然是到农村去,但他们的理念是非常现代的,他们为了帮助弱势群体而牺牲自己的利益,这种行为在西方社会同样很流行。我接触的一些外国朋友,他们主动选择在慈善机构工作,慈善机构的收入很低,可是他们终身不悔。他们的行为是最现代的同时也是最传统的。从前我们讲无私奉献,讲学习雷锋,基本是政治宣传,所以成了强弩之末。可是上面提到的那些志愿者,他们把就业的选择与人生的理念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发自心底,持之以恒。如果有这样的年轻人自愿到农村去,很值得肯定。但是千万不要把它与上山下乡运动生拉硬扯到一起。这完全是种误导,还给不具有任何合理性的上山下乡运动贴上了一层土金。
 
  台湾的学生更了解“文革”
 
  邵思思:您曾说过,您在台湾任教的时候,发现台湾的学生反而更了解大陆的一些历史,比如“文革”、比如“知青”,您认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为什么身在大陆的人反而对这段历史不够了解?
 
  刘小萌:文革可是说是中国当代史上最黑暗的一段,而且,文革并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从根上追上去,至少可以追溯到50年代。这么长的一段历史,涉及到几代中国人的命运,难怪到现在为止基本上还是一个禁区,不能谈,不让谈,而且到了一种非常病态难以理喻的程度。不仅研究文革受到严格限制,连有关知青的书都受到严格控制。98年我们编写过一部《中国知青事典》,由长期担任劳动部长后任中国政协副主席的老前辈马文瑞书序。最近有家出版社想再版,因审查官员见不得“知青”两字,出版方只有“曲线救国”改称“青春事典”,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实无异于逼良为娼。书名改了,申报批了,最后又节外生枝,说要重新申报。结果还是不能出版。一部二十年前研究知青问题的再版书都遇到如此刁难,神经过敏到如此的程度,善良的人们,你们能够想到吗?但这就是现实。一方面官方传媒动不动就宣传领导人的知青经历,什么中央领导里有多少知青,省级干部里有多少是知青,另一方面同样是那些“口含天宪”的人物,却把知青研究视为禁区。为什么出现如此荒谬的现象?每一个有健全思维的人,不难得出正确的答案。
 
  从台湾来讲,则是另外一种情况。台湾这些年的确受“台独”影响比较深,他们把大陆称外国,把中国史列入外国史,一些很朴实的大学生,无意中就会说出诸如“你们中国”、“你们大陆”这样的词语,其实他是无心的。许多人认为你们就是外国,台湾是台湾。在台湾的史学教育里,一方面随着台独宣传的甚嚣尘上,中国史的比例逐渐缩小,但即便这样,台湾学生对大陆的当代史尤其是“文革”史并不陌生。原因很简单,台湾成功实现社会的转型,它的参照是什么,就是大陆。所以它的历史教育里,对“文革”等负面内容讲的就多一些,台湾大学生比大陆的同龄人了解的“左祸”多一些,本不足为奇。
 
  另外一点,台湾的教育比较多元,对于历史现象或者人物,学生们往往意见纷呈,并没有一个一致的意见。举个例子,有一年我在台湾东吴大学教书,给同学们出了一道题,通过不同的组合形式,反映你对大陆社会的了解。我记得有一组同学设计了一个大陆对台办答记者问的场景,几个学生扮演记者提问,对台办官员答问的口吻、神态,与咱们平日在电视上看到的形象惟妙惟肖。还有一个小组表述台湾学生对周恩来的评价,从充分的肯定到充分的否定,到三七开、五五开的都有,观点纷呈。至少在对当代史的了解方面,台湾学生显得比大陆学生成熟。虽然他们没来过大陆,但获取信息的途径比较多,不会有网络警察的骚扰和“翻墙”的必要。还有一组同学扮演文革红卫兵,每人一身不知从哪弄来的假军装,人手一本毛语录,跳起了忠字舞。我问你们是从哪弄来的,回答网上找的。我们的孩子有人知道“忠字舞”吗?有人知道文革中的“打、砸、抢、抄、抓”吗?有人研究过毛《语录》和文革中的造神运动吗?所以他们对文革的了解要比大陆青年多。
 
    当然他们也有了解肤浅的地方,一次我给他们讲文革中学校斗老师的事,他们说从来没听说过,想都不敢想的。他们成长在一个传统社会,从小讲究尊师重道,怎么可能斗老师?那不是大逆不道吗?像我们景山学校就斗死了3位老师,北京很多学校都有老师被打死。当时给他们讲这段历史,他们第二天还在议论,说学生怎么能打老师呢。这种暴行已经超出了人类道德的底线,难怪他们的神经深受刺激。可这样的血淋淋事实,当年发生了多少?迄今没有一个完整统计,更不用说去认真总结。所以并不是说台湾的孩子知道的有多么多,了解的有多么深,只能说我们大陆青年了解得太少。你没经历过文革,但是你父母辈、你爷爷辈肯定经历过,所以我希望大陆的青年要补上这堂课。只有了解了历史真相,才可能对中国未来的发展道路作出正确的抉择,才能杜绝左的势力回潮,否则,类似文革的魅影重新肆虐中华大地,也并非没有可能。这关涉到每个家庭首先是青年人的切身利益。这是我最后所要说的。
 
linmiu 发表评论于
是呀,我一看到那些老知青说什么青春无悔之类的豪言壮语,我就想起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chichimao 发表评论于
不是有不少毛粉 还懷念文革嗎? 送去上山下鄉圓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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