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曾经学习生活过四年的城市,飞速的成长,留下我一生最美好的记忆,目前看来无法代替,以后再看,或许也无法代替。我时常以本地人自居,当有人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给出答案,对方一般都会说‘那里的人比special 还special!' 我却认为这是很高的评价,如果要我活得和他人一模一样,无异于地狱。
第一次来卢梭故居是2002年8月底,小伙伴们对大牛是敬仰,崇拜,每一个角落,每一幅画都要刨根问底。在社会上踉跄了十几年,今天再看卢梭,只有怜惜,不是仰望。大牛之所以会是大牛,生理构造首先是与常人不同,玻璃般的心和清澈无瑕的眼睛及一双超级敏锐敏感的双手。石头般的心无法感知世间冷暖,浑浊的双眼看不到人性的纯洁,粗糙的手掌触摸不到生活的细腻。大牛自己也认为,这上天赐予的多于常人的东西,给他带来的痛苦多于快乐,煎熬多于甜蜜。
这迷失的乡村小屋,被叫做鸟巢。是大牛青少年时期的安乐窝,也是之后远飞折了翅膀回来休息养伤的地方。当然,大牛的世界一般人没法懂,一生都是孤独和受伤,翅膀就从没长硬过,伤痕也从未修复过。
大牛的专业强项是谱曲和园艺,也是伴随其一生的爱好。谱的曲,写的园艺书被时间淹没,在孤苦郁闷颠沛流离中的仓促涂鸦却成了经典。你我的世界是否亦是如此:刻意钻研而不得,无心插柳柳成荫。生前收到的竟是质疑诋毁,死后再耀眼的光环大牛也无法知晓,估计也不愿知晓。借用20世纪另一大牛萨特的牛语« aucun homme ne mérite d’être consacré de son vivant ». (任何活着的人都不能接受嘉奖)。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拒绝无数奖项包括1964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活着的时候,自我认识,自我的意义,任何来自他人的评价都是令人尴尬和累赘的破铜烂铁?!
后来我去日内瓦博物馆,讲解的大叔眉飞色舞,无比自豪说卢梭是瑞士人,《社会契约论》是在日内瓦一气呵成的。好嘛!落魄饱受争议的时候,四处被驱逐躲都来不及。搬到历史神坛后就都来攀亲戚了,故居博物馆遍地,当年却是毫无立锥之地,所以历史不可信,皆是讽刺与嘲弄。
孤独忧伤的大牛留下惊世巨作,亦留下那颗高傲不争的心,影响了我们这块比special还special的土地,连我这乡野村姑如今都是路死路埋,沟死沟埋的心态。大牛死后硬是被挖出来搬到先贤祠供无数往来的庸俗之辈消遣观瞻,该是多么的无奈和不适。他理应更愿意留在这乡野策马,谱他的曲,伺弄他的玫瑰园,与他的爱人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