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八月份的时候,我转了一篇索罗斯的文章中国崛起:与其对抗,不如合作 — 索罗斯论中美关系。
学哲学出身的老家伙,眼光老辣独到,我一直非常留意他的观点。提到年底IWF的SDR纳进人民币议题,索罗斯有一番议论。年底结果一出来,果然八九不离十。
11月30号,人民币被纳入SDR,成第三大外汇,比例上超英赶日,一时间国人普大喜奔!
当时我就想把下面这篇文章发出去,但又怕拂了大家的兴致,还是按捺了一下。
这不,形势比人强。手握人民币的国人还没来得及扬眉吐气,手掖吊死绳的国际炒家就来给咱人民币烧纸了。索罗斯这厮,也从从前的总理座上客变成了人民公敌。他的话我们不要听了,他的文章我们不要看了。敢说咱坏话,就表明和咱不一条心了。骂他丫的,掐他丫的。。
不好意思,这真是咱人民日报的调调。
国人自己之间做生意,使拖刀计使美人计使苦肉计,计计钻心刀刀见肉,个个老道人人神勇,怎么到了国际上都成了稀泥糊不上墙的熊孩子了。
别的不说了,科普要紧。下面是我去年想发的文章:
11月30号,人民币被纳入SDR,成第三大外汇,比例上超英赶日,一时间国人普大喜奔!
慢着,听完这些高大上的名词以后,您先别普大喜奔,好吗?
反正老枪不会。不是我玩深沉,而是我知道几个数字,相当肤浅的几个数字:
1. SDR在全球外汇储备中所占份额不超过2.9%,各国与各国际机构之间的SDR交易量更是微乎其微。可以说SDR在国际金融实际运行中并没有什么重要性。
2. SDR并不是一种货币。所谓SDR也就是特别提款权(Special Drawing Right),主要是60年代末期美元危机的产物,主要目的是应对美元挂钩黄金的布雷登森林体系下的流动性不足问题。虽然被各国当做外汇储备一部分,但SDR最重要的功能是核算功能,也就是账面资产,所以也被叫做“纸黄金”。随着最近数十年布雷登森林体系寿终正寝,黄金去货币化进一步完成,IMF希望SDR能够执行替代功能。按照IMF的设计,SDR被凭空创设出来并分配给各国,各国获得的SDR可以经过申请与批准之后与指定的货币承兑国兑换该国货币,从而在现有储备资产不足的时候多一种支付手段。以此而言,进入SDR篮子的货币更多一份责任,而不是权力。
3. 不仅是人民币需要SDR,SDR何尝不需要人民币呢?即使IMF本身,本身也面临重新改革的压力,今年以来也面临亚投行等区域金融机构的潜在冲击,一直争执不休的IMF份额改革也备受瞩目。IMF成员出资份额与投票权直接相关,旧有份额制度从2008前就饱受批评,目前美国仍有17.69%的表决权,中国如今不足4%。IMF自身,也是二战战后金融体系的产物,对应着恢复国际兑换秩序稳定国际经济等目标,其目标定位以及政策取在数十年间随着时代变化而进化,如果不是因为2008年金融危机以及随后系列的冲击,IMF很可能也有收缩甚至边缘化的担忧。
4. 其次,如果SDR没那么重要,中国为什么还要加入?中国加入SDR的意义可以分为名与实,短期看并没有实质性直接好处,但可以带来名义的好处,即IMF认可人民币是可自由兑换货币。这对于对人民币国际化孜孜以求的中国而言,可算获得一张奖牌:从此之后,人民币有了更多的理由被当做是重要国际储备货币,人民币的形象也不再是徘徊在国际货币俱乐部之外的幽灵——换而言之,加入SDR或许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你没加入SDR,你就没有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