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海外的“爱国”人士说他到了美国之后,就不看春晚了。我则不改初衷,在美国的几十年里,每年都必须看春晚。以前没有网络时都会请朋友录下来给我拷贝在电视上看,所以开始在美国的多少年里,给家里打电话拜完年后,就是等着看当年的春晚。
我己经二十多年没有机会回家过年了,孩子上学根本不可能,而我们家又鲜少有单独国际旅行的习惯,除了我去年只身去瑞典开会外。春晚多少给我一种回家的感觉, 记得刚来美国不久,当时是大年初一,我仍然例行上班做动物实验忙着时,一位武汉大学毕业的美国博士突然出现在我的实验台前,我随他一声“过年了,还这么忙”抬头望过去,原来他邀我一起出去吃午餐。看见他一身新衣裳,后来据说是他丈母娘带来的,那一瞬间带给我的是在老家的吃年夜饭,放浏阳鞭炮和穿新衣戴新帽的孩童时光。
所以如果以观看春晚为爱国的标准的话,我可是爱国不落后于任何人的。大概是十几年前的一届春晚,那时中国已经开始处处向美国看齐了,虽然北京上海的房价泡沫还没上来。舞台上已将头发染成几乎全部为既非自然又不和谐的金发的年轻人,口里唱得还是以长江黃河和黑头发黃皮肤为自豪的爱国歌词,曲调则是仿杰克逊的。我真觉得政府也是太难为这些年轻人了,他们既然已经打扮成这样,他们就应该有自由索性把歌词改成赞美孕育了金发碧眼的瑞典人的斯特哥尔摩海湾算了。
我大概看了三分之二的今年春晚,有些节目应该肯定,值得欣赏。因为每年都看,应该承认今年中宣部督导的开场词的政治味道也太浓了,只差没有高呼万岁了。把部队搬到春晚的舞台乃世界之奇葩,不知坦克是否也开得进去?几年前,北京大学的党委书记访问耶鲁时,还特意把自己的职称改为校务委员会主席,类似于美国大学的董事会主席之类,以示与国际接轨。现在真是有自信啊,已经被世界抛弃的镰刀斧头标志的党旗,多次在春晚的舞台上,在人工的风浪中迎风飘扬。说实在的,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还特别喜欢听到那些红歌的熟悉旋律,就象一位对俄罗斯多有微辞的朋友还是喜欢“卡秋莎”一 样。不过听到红歌我还真想到了薄书记,他在监狱里可能会这样鸣不平:“把红歌搬到春晚的舞台就是我的梦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