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泰晤士河

波城西南五十里,有山名曰驼鹿。筑庐山下,伴苍松云海,携稚子耕田。偶有所悟,录此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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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泰晤士河 (Thames)

皇家赫洛威学院(Royal Holloway University of London)坐落在伦敦西郊的艾根(Egham) 镇上。穿镇蜿蜒而过的,是连接温莎城堡(Windsor Castle)和白金汉宫(Buckingham Palace)的泰晤士河。正是这条水道,让温莎城堡成为十一世纪初修建的环城九寨中,唯一能够存留下来的。

午后,持续三天的会议终于在赫洛威结束了。心情缓下来,人就懒得应酬。于是谢绝了同事的邀请,趁着薄云轻遮的夏日,独自踏上了探寻泰晤士河的路径。

泰晤士河,流淌的是英国的沉静。它没有康河上不染俗念的灵性,也没有秦淮河灯影里荡漾的脂粉。它在注入北海之前的这段,只是沉沉地,静静地流着。对面,一只天鹅在水流中洗濯;近前,一双褐鸭在岸边观望;远处,一位西人女郎在草地上日光浴;下游,一对耄耋老人在长椅上休憩;林边,一个穆斯林人家在柳荫下野餐。只有玩儿羽球的少年们,在河岸旁雀跃欢跳,掩映着背后,一只细长的滑艇,在浆声中翩然远去。

沉静是夏日的悠闲
在清心自得间
品味自然

自然是河水声潺潺
在柳丝摇曳里
流淌千年

七月的英伦,在泰晤士河千年沉静的水流中,掩饰着焦灼的思考。进退维谷的,不只是皇家的荣耀和帝国的兴衰。还有草坪上嬉戏的孩童,发出阵阵开心的欢笑;更有幽径上蹒跚的老者,留下步步踟蹰的脚印。

英国的脚印,从征服者威廉(William the Conqueror)以降,就深深的留在了泰晤士河两岸。从白金汉宫到温莎城堡,江山社稷连着身家性命。而今,刀光剑影已然收藏到温莎城堡的墙壁上;但是,远交近攻仍需定夺在白金汉宫的密室内。泰晤士河辗转经过大大小小的郡县,带着六千万黎民百姓的福祉,沉静地流过古堡深宫,执着地奔向北海,与欧洲大陆上隔海相望的莱茵河水融为一体。历史和自然,难道在这一段缓缓的水中,要昭示出彼此的倒影么?

倒影在水中已经被斜阳拖长了。于是,迈开疲惫的双腿,在七月薄云遮日的傍晚,踏上了回归赫洛威学院的路。一路上,泰晤士河夏日的余波,一直回荡在脑海。乡间民居的篱笆,不断地招摇出鲜花,让人目不暇接。

从正门进来,眼前就是赫洛威陪伴在夫人身边的雕像,矗立在学院方庭的中央。环绕雕像的,是蜚声英伦的维多利亚式主楼。

当年赫洛威虽然富可敌国,但是夫人西去,使他看破红尘,捐建大学和医院。这座老式的建筑,经历百年风雨,依然普惠众生。面对眼前的雕像,扪心自问,刚才在七月的泰晤士河边,是否多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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