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伊犁行,拍的最多的是雪山、草原、野花甸,但现在想起来,印象最深的却是与我们平日生活迥异的当地风土人情。
见乡村大集
那天去尼勒克县城,我们在315省道上遭遇严重堵车,开始以为是路断了。可主路两侧路肩不断有当地的汽车,农用车,三轮车超过车流向前赶、停靠,车流有点乱。向导多次带队走过这段,他前后看了看说: 别着急,咱们这是赶上周六的乡下大集了。
前一天下了大雨,河道里翻滚着泥土色的浑水,天也阴沉沉的,预报下午有雨。可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农牧民兄弟们赶集的情绪。
大集上可真热闹,开始一段是交易牛羊的,然后是卖羊肉牛肉、甚至整羊的,再后面是日用百货、食品、水果、蔬菜…… 要不是急着赶路,道路太泥泞,我们真想下去逛逛。
尼勒克县在伊犁河上游,是农牧业结合的偏远山区县,这次没去成的唐布拉草原就在尼勒克县的地界。这里距乌鲁木齐500多公里,距伊宁市100多公里,居住汉、哈、维、回、蒙等多个民族。我们看到路边赶集的人们,多数是男人,女人很少。他们的服饰区别不明显,只能从他们的帽子猜测: 戴花帽是维吾尔,戴白帽的是回族,后来在特克斯县城看到东乡族也戴白帽。
高速公路上”遭遇“羊群
在伊犁,牧民们赶牛羊在公路甚至高速公路上转场也是道风景。雨水大,小路不好走,许多牧民只能赶着羊群走大路、省道、国道甚至高速,我们一路开车在高速,在大路上多次受阻于羊群、牛马群。最后那天从昭苏回伊宁,有同伴用心数了数,半天功夫我们竟“遭遇”了17群羊!
路上羊群的数量最多,羊也最胆小。有车过来,它们咩咩叫着不知所措;有的车辆鸣笛吓得它们四散逃窜,反而让开车人紧张,怕压着羊惹麻烦。
最从容不迫的是牛群,无论大车,小车经过,鸣笛不鸣笛,它们都自顾自慢慢走,不在乎你的催促。很好笑的是我们去库尔德宁的山间窄路上,一边是流水湍急的大河,另一边是陡立的山岩,只容一辆车通过的路被几只老牛挡住。它们横卧在路上,有的用嘴蹭着山石,有的啃着地上泥土,有的闭眼睡觉,任凭一大排车辆鸣笛,人们呼喊,它们都无动于衷。车队无法,只能耐心的等……
公路上的马群比较少,它们听招呼,守规矩,还看见过骆驼。
转场,是哈萨克族延续千年的传统。每到春秋时节,伊犁的山路,公路上便会出现一群群转场的牛羊,春天从冬牧场转移到夏牧场,秋天从夏牧场转移到冬牧场,。即使到了现代社会,哈萨克族有些已经实现了定居生活,但每年的转场还在继续。逐水草而居的牧民们一次次大迁徙成为一道道独特的风景。
我们到的夏季不是转场的高峰,但还是在各处公路,甚至在赛里木湖果子沟高速公路上与骑马,骑摩托的哈萨克牧民和他们的牛羊“遭遇”。
近年修的伊犁赛里木湖果子沟高速公路是江苏连云港至新疆霍尔果斯高速的重要部分,也是进出伊犁的必经通道。但30多公里的果子沟路段自古以来就是一条牧业通道,高速占用了原来附近牧民们放牧的牧道,设计时又没有预设专用牧道。造成每年春季3月和秋季11月,来自伊犁伊宁县、霍城县和果子沟当地的上千名哈萨克族牧民,要赶着500群40多万只牲畜,在赛果高速公路上穿行,在春秋草场和冬季草场间浩浩荡荡迁徙。
看来,牛羊群走高速,这个全国绝无仅有的现象也是无奈之举。
马背上的哈萨克
常遇到骑在马上或驾着摩托车的牧民从容地赶着羊群从一个牧场到另一个牧场,也看到公路边,草原上哈萨克依水而居的白色毡房。他们日出而牧,日落而归,与风雨为伴,与太阳相依,过着单纯而快乐的日子,哈萨克是真正马背上的民族。
曾和一位在喀拉峻湖的游船上工作的哈萨克小伙子聊天,聊到他有些亲友移居哈萨克斯坦,问他到底哪里好?他说,在那边生活自由,简单,舒服;在这边生活压力大,但是机会多,可以挣到更多的钱,就看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哈萨克的孩子从小就长在马背上。
孩子们在马背上玩耍,游戏,长大,一般6岁左右就会骑马,看他们与高头大马不太成比例的小小身体像粘在马背上一样。
这小家伙,就住在那边一排白色毡房。看我们停车,过来看热闹,小小年纪在马上娴熟自如。知道我们夸他,更起劲地在马上蹲起,坐下,最后稳稳地站起来。瞧那神气!
来新疆一趟,知道了新疆的地理特征是“三山夹两盆”。最北部为阿尔泰山,中部为天山,最南部为昆仑山系,阿尔泰山和天山之间为准噶尔盆地,天山和昆仑山系之间为塔里木盆地。以天山山脊线为界,天山以南,是南疆;天山以北,为北疆。
在新疆人眼中,南疆与北疆是截然不同的:北疆意味着高山和草原,南疆则意味着沙漠和戈壁;北疆意味着草原文化,南疆则意味着农业文明;北疆意味着哈萨克和卫拉特蒙古,南疆意味着维吾尔和塔吉克;北疆意味着骏马和歌声,南疆意味着木卡姆和舞蹈。
新疆,还想再来!向往喀纳斯、库车大峡谷、南疆的戈壁、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