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第二个星期小王约我到马里兰州的海洋城钓黑斑(英文为Tau Tog)。我那跳跃性思维突然想起了老刘。他在上次钓鳕鱼时曾经表达过到马里兰州钓大黑斑的意愿。我立刻通过微信和他联系。没想到一拍即合,他马上答应了下来。
黑斑主要的食物是螃蟹。就凭这种鱼吃的东西就可以猜想出它的身份,此鱼必是美国东海岸最好吃的鱼种之一。由于黑斑生活在有结构的海底(比如礁石等)难以捕获,因而弥足珍贵,价格不菲。此外,由于黑斑的生活习性独特,被堪称为美国东海岸最难钓到的鱼种。
我是在十年以前开始钓黑斑的,有一定的经验。当我在船上再一次遇到老刘和老高时,一谈起钓黑斑,难免不露出一点不屑一顾的表情。那天老刘还带去了两位新朋友,一位是老文,另一位竟然是我的青岛老乡老楼。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乡音,我心里的那只小船便开始荡起了双浆。
在这次钓黑斑的头几个小时里,残酷的现实教育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渔情非常慢。整条船上二十多名渔翁,只有几位钓到一到两条黑斑。与其相反,老刘和老文竟然像交了桃花运一般频频上鱼。没多久,他俩都钓到了四条黑斑的限量。而我哪?在那段时间竟然属于“空军族”。无论我如何努力,黑斑就是不咬钩。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刻,船长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我不得不板起了苦瓜脸,咧着嘴向船长抱怨。船长无奈地把双手在胸前一盘,告诉我今天的水下温度非常低,已经逼进华氏四十八度(注意:华氏四十八度是黑斑冬眠的温度)。所以不但寻食的黑斑少,黑斑咬钩也非常轻。如果你感觉不到鱼儿咬钩,那就错过了钓到黑斑的机会。听船长这话的意思有点见死不救似地,令人感到孤独无助。然而,在我仔细回忆起前几个小时钓黑斑的过程之后,对刚才船长说的话有了理解,的确有几次我感觉到了鱼儿咬钩时引起的鱼线摆动,但非常轻,宛如树叶在微风里缓缓移动。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原来那就是鱼儿在咬钩啊!
船钓就是这样,你错过了,意味着你失去了,尤其是钓黑斑。当时我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时候,也属于空军族的老楼满脸都是忧虑,倦怠外加一点愤恨的神情。老刘看在眼里开始为老楼着急了。他委婉地对老楼说,要想钓到黑斑你一定先要找到有石头的海底。
听话的老楼开始忙了起来。他东甩一杆西甩一杆,没多久便兴奋地用青岛话大叫着:“老刘,你说的石头海底我找到了,我那铅坠碰得石头钢钢的,但仍然没有动静,你说怎么办?”
老刘歪着眼睛瞅了老楼两眼,摇起了头:“老楼,当渔船上下摇摆的时候,你尽可能地不要移动你那趴在水底下的铅坠。”
“为什么?”老楼有点莫然。
“因为你的铅坠一旦与石头碰撞,便会发出声音,因此会惊吓到正在觅食的黑斑。
”
“你怎么不早说,说一句掖着半句地。”老楼调侃着老刘,并故意哼着鼻子,撇着小嘴,做出了不满的夸张动作。
接下来奇迹发生了。老楼按照老刘说的去做,竟然在须臾之间钓到一条七磅重的大黑斑。惊得我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好事竟然成双,在没多一会的功夫,老楼竟然又钓到两条,都是大的。把老楼高兴得恰似一位成功地干一场恶作剧的小坏孩,把嘴巴藏在肩膀里偷偷地傻笑。当时我看在眼里从心里涌出的却是酸甜苦辣。不过,我还是为老刘钓黑斑的技术和理论暗暗叫绝。
我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自己,我的钓位下也是石头,我也尽最大努力避免铅坠随着渔船的摆动而碰撞海底,为什么鱼儿就是不咬我那鱼钩上的螃蟹?今天到底怎么了?难到老天爷非让我在这几位纽约朋友面前出丑不行?正当懊丧和无名之火向我袭来的时候,老刘突然又有了想法。他说:“渔魂王,你何不把铅坠和带饵的鱼钩往远处甩甩,没准鱼窝就位于离渔船比较远的沟沟坎坎里。”
听了老刘这句话我如梦初醒:“是啊!有一次就是因为往远出甩杆我才钓到了船上最大的黑斑。”想到这里我立刻把鱼线收回,并开始把钓组往远处扔,一个钓位没有起色再换到另一个。当我换到第三个钓位的时候,就感觉鱼儿在轻咬,蚊子叮似地。我屏住呼吸,耐心等待。果然没多久,鱼儿咬口开始加重,我抓住时机,猛挑鱼杆,鱼儿竟然在钩上,个头还不小。没多久,我便把一条五磅左右的黑斑拉到了水面。旁边的水手手疾眼快,用抄网把鱼儿拉到了甲板上。
我看着在甲板上活蹦乱跳的大黑斑,一时激动得仿佛被一位漂亮至极的美女用柔如花瓣的双臂缠住我的脖子。我竟然忍不住对着那条鱼用带着感叹的语调说起话来:“你小子真行,个头不小,咬口竟如此轻。”
事情往往是一环扣一环,多米诺骨牌效应似地。这不,有了对冬日黑斑咬口的感性认识之后,我的运气来了,竟然在众人钓不到鱼的情况下,又连续钓到四五磅的大黑斑三条。旁边的几位老韩渔翁看在眼里实在受不了了,他们摇头摆尾厚着脸皮跑到我的旁边,拼命地把铅坠和带饵的钓组朝着我的钓点里甩。就在我不满地对着他们摇着头,准备换钓点的时候,船长拉响了返航的笛声。我擦了擦额头上印着的汗珠,心想:“好悬啊!要不是我最后一个小时发威,一定会落个两手空空。”
我钓到的四条大黑斑
当时,船上有一半的渔翁不是唉声叹气就是灰头灰脸。显然,这些渔翁都属于本次船钓的“空军族”。
而我哪?当我打开了冰箱,看到了那四条大黑斑之后,心里那个美啊,仿佛读了一本含英咀华的好书。此次钓黑斑我从心里感谢老刘在关键时刻的提醒,感谢老天爷没有让我渔魂王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在渔船返航的路上,我和老刘聊天才知道,老刘每年船钓黑斑至少十次,并且一钓就是十几年。而我哪?每年充其量也仅仅船钓黑斑一到两次。看看人家钓鱼的干劲和投入,仅在钓黑斑的经验上老刘就比我高出至少三成。我禁不住望天长叹:“在美国华人业余渔翁之间,竟然有人钓鱼的疯狂程度超过了我渔魂王。这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这次钓鱼最得意的是老文,因为在他收获的四条大黑斑中有三条体重超过七磅。美得他缠着我一个劲地问长问短,仿佛我要是不表扬他两句,他不肯罢休似地。我故意逗他:“你为什么钓黑斑钓得这么好?”他把嘴朝着老刘撇了撇,小声说:“跟师傅学的。”
当渔船缓缓驶进码头我竟全然不知。那时,我正盯着船舱顶部旧得发黄的天花板,童儿般舔着上嘴唇,天真地胡思乱想,并且自己问自己。比如这一句:“难道和高手一起钓鱼不是一种学习过程吗?” 当我想起这次有惊无险的钓鱼经过,人便怡然自得地傻笑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已经是二零一六年的夏末秋初。一天,我正为马里兰州近来渔情极差而犯愁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纽约的老刘。我当即用试探的语气给老刘送去了微信。老刘的回答令人吃惊,他说:“我现在几乎天天都船钓黑鲈(sea bass),累得腰酸腿疼。”
我一听说钓黑鲈,眼睛立刻明亮的犹如探照灯,令人温心得若如听到了林中鸟儿的啭鸣。我马上回微信:“你那边黑鲈多吗?”
过了不一会,老刘来言:“我们这里现在正是钓黑鲈的季节。不过渔情时好时坏。”
我得知后有点心灰意冷,但还是不甘心,追问道:“渔情不好是不是意味着钓不到鱼?”
“那到不至于。每次都能钓到黑鲈的限量。”老刘的字里行间充满了自信。
我接着问:“钓到的黑鲈大吗?”
“不算大,都在二三磅之间。”在这短信的后面,老刘又加了一句牢骚话:“有时候钓不到黑鲈的主要原因是鲷鱼(Scup Porgy)太多。”
我得知后满脸都是惊色。在纽约朋友的眼里,二三磅的黑鲈竟然都嫌不大,每次钓到黑鲈的限量都嫌少,钓到鲷鱼都嫌烦。而我们这里,连条巴掌大的小黄鱼都钓不着。这是什么事啊?同住地球村,老天爷怎么会如此地偏心眼。唉!老刘啊!老刘!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看来为了过过钓鱼瘾,我只能爬山涉水走一趟纽约了。想到这里,我随即通过微信向老刘表达了跟他钓一次黑鲈的愿望。老刘高兴地在微信里答复:“你告诉我个日子,我来把渔船搞定。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
时隔三日,在一个皎洁的夜晚,我开着汽车,接上了老周,在说笑声中朝着纽约方向急奔而去,到达了老刘指定的码头竟然提前了一个小时。大家见面后又楼又抱的亲然程度暂且不提。
就在天刚蒙蒙亮,我们上船之时,老刘让我开了眼。在二十多位眼中闪着焦急目光,期待登船的老美渔翁面前,那位年轻船长竟然亲热地高呼老刘的名号,让我们一行四人头一批上船。当我拿着鱼杆,拖着冰箱上船之时,才发现老刘和老高两人只抬着冰箱,鱼杆和渔包却不在身边。于是,我晃晃悠悠来到了船头之后做的第一事就是惊奇地问老刘是不是忘记带鱼杆。老刘捋着他那不长的胡子,一边笑,一边把嘴往船头处努了努,说:“瞧!在那里哪!”原来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内,只要船长开船,老刘便像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军人一样一定会出现在这条船上。久而久之,老刘便成了唯一一位和船长熟得不能再熟的华人渔翁。老刘不但和船长无话不谈,也赢得了船长的信誉。因此,船长总是让老刘第一个上船,任意选择钓位来做为对老刘的奖励。此外,船长竟然还允许老刘和他的朋友把鱼杆渔包寄存在船上。
我们的渔船到达布洛克岛(block island)附近后,船长便关闭了渔船的马达。不久,当渔船开始随着风浪漂行的时候,钓鱼开始了。我正准备把铅坠和带饵的鱼钩往海水里扔,老刘朝着我挥了挥手,说:“渔魂王,别着急。我给你俩带来了鱿鱼。”接着,老刘旁边的老高便把一小桶的鱿鱼递了过了。我用手摸了摸又厚又新鲜的鱿鱼有点迟疑。老刘接着又说:“船长提供的蛤蜊肉又小又软,用不了几下就被水下成群的鲷鱼啄得一干而净。而我带来的鱿鱼又厚又硬,很难被鲷鱼咬掉。用鱿鱼在这个地方钓黑鲈效果非常好。”
真让老刘说对了,水底下的小鲷鱼真多。我的带饵的鱼钩还没有沉到水底,鱼儿便不停地狂咬,搞得我不停地挑杆收线,每次都是空欢喜。就这样,我越钓不到鱼越急,越急越钓不到鱼。而我身边的老刘却沉着应战,不骄不躁,不时地把二三磅的黑鲈钓了上来。
黑鲈是我们东海岸最常见的鱼种之一,而我船钓黑鲈的经验也算得上丰富。我掐指算了算,到目前为止,我至少钓了有十年的黑鲈,尤其是最近五年,我每年船钓黑鲈有七八次之多,几乎钓遍了美国整个东海岸,并且每次都钓得盆满钵盈。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钓黑鲈都是在渔船抛锚的前提下进行的,我也曾经亲身经历过深海(水深一百五十米以上)漂钓黑鲈,并取得了非常好的收获。而这次漂钓黑鲈却不然,水下的鱼儿不停地咬钩我却连一条像样子的黑鲈都钓不上来。“今天我到底怎么了?”我想到这里,脸上不免挂出了急躁不安的表情。这时候,老刘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思。他对着我嘿嘿一笑,说:“渔魂王,你有点太急了。你应该等到黑鲈下重口咬钩时再挑起鱼杆。”听了老刘这句话后,我在心里“哎呀“叫了一声:“对啊!我怎么忘了,黑鲈咬钩时比鲷鱼重多了。看来我钓不到黑鲈的主要原因是耐心不够。”我立刻把水下的钓组收了上来,在鱼钩上装满大块的鱿鱼,然后一挥手,铅坠拉着我的钓组又回到了水里。和刚才一样,铅坠还没有接触到水底鱼儿便不停地咬钩。我等啊!等啊!等了大约有三分钟,就感觉到鱼儿重重地咬钩,紧接着竭尽全力地拉着我的鱼线到处乱跑。我便控制住因鱼儿咬钩所引起的内心激动,从容地挑起鱼杆,同时不慌不忙地摇动鱼轮。也就是说几句话的功夫,我把一条三磅重的黑鲈挑到了甲板上。当时我在心里不住地感悟:原来在大海的浅水区漂钓黑鲈需要这样,不同的钓点在漂钓黑鲈的技术上还真不一样哩!
同时,我也感到十分的惊愕和迷惑。达布洛克岛附近海区的渔情为什么如此地好,好得令人称奇。那里水不深(只有十几米),离岸边抬头可望。就在这样不起眼的大海里,大个头的海鲈,鲷鱼和比目鱼竟然处处可见,简直是夏日钓鱼的天堂啊!
因为水下的鱼太多了,一但我找到了漂钓黑鲈的手感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不一会就钓到了本次船钓黑鲈的限量,而且黑鲈的个头都超过了三磅。除了钓到黑鲈之外,我还钓到七八条有两磅重的鲷鱼,一条大个头的比目鱼。
那天我钓到的黑鲈,鲷鱼和比目鱼
然而,我都钓成了这样了跟老刘和老高比起来充其量也仅仅是小巫见大巫。由于他俩在漂钓黑鲈上经验太丰富了,钓到的黑鲈不但多,而且个头更大(两磅的黑鲈都放生)。在不经意间,老高竟然钓到了本次船钓最大的黑鲈,赢到了二百多美金的赌金(这是渔船上经常开展的自愿参加的竞争输赢的游戏。参加者每人出十块或二十块美金,在船钓结束时,谁钓的鱼最大,这笔钱就属于谁),就连水手都咋舌惊叹,额手称庆,因为昨天赢得赌金者也是老高。
当时老高兴致勃勃地踩着小欢步,围着我和老刘不停地转,激动和亢奋把老高给逗得笑开了花。突然,老高抽风似地收起了笑容,把嘴贴近我的耳朵边,悄悄地说:“渔魂王,我遇见过那么多的渔翁,老刘是最好的。”
在回家的路上,老刘告诉我,他这个星期已经连续钓了五天的黑鲈,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他还告诉我,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已经上船钓了五十次黑鲈,他和老高两人加起来竟然赢了二十五次赌金。没想到老刘钓鱼竟然到了如此疯狂的程度,惊得我噤若寒蝉。
渔友们都说钓黑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我却不这样认为。你想啊,钓到黑鲈容易,但钓到全船最大的黑鲈却非常困难。老刘能在五十次船钓黑鲈中有十五次钓到了船上最大的黑鲈,并赢得了十五次赌金,这说明了老刘在船钓黑鲈上不是靠运气,而是靠着比别的渔翁高得多的,扎扎实实的钓鱼技术。说白了,老刘在他那一亩二分地上钓黑鲈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完全称得上纽约地区业余钓鱼的“地头蛇”。
从道理上讲,船钓中每一位渔翁钓到大鱼的几率都是相等的。只有钓鱼的手感好,技术高超的渔翁才能在最大限度上把握住每一次钓到大黑鲈的机会。而老刘就是这样的钓鱼高手。他那炉火纯青的钓技堪与任何职业钓者相媲美。
老刘不但船钓经验丰富,而且钓鱼的哲理也是人们喜欢的那种。也就是说钓鱼就是个玩,是人民大众的游戏,没有什么贵贱好坏之分。即便辛苦了一天一条鱼没有钓着,收获的则时一场不平凡的经历,一种短时间难以忘怀的喜悦。于是,老刘在钓鱼上胜不骄,败不馁。钓鱼钓得好的时候从不得瑟,别人夸他他总是满脸的愧色,说:“钓个鱼没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你只看到我吃肉,没有看到我挨打。”当他钓得不好的时候反而心绪泰然,笑眯眯像个小跑儿,仿佛告诉别人钓鱼就图个“乐”字,钓多钓少又能咋地?
过去我周围的朋友见了我都说:“渔魂王,我见了你就见到了鱼。”现在该轮到我说了:“你们都错了。见到老刘才算真正见到了鱼。”为此,在认识老刘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约着老刘竟然钓鱼钓了八次,并且每次都是好收获,心满意足到了顶点。以至我的好朋友老余见我便说:“下次钓鱼还是应该找老刘。”
和老刘一起钓鱼时,我和几位马里兰州的朋友钓的黑斑(之一)
和老刘一起钓鱼时,我和几位马里兰州的朋友钓的黑斑(之二)
和老刘在commercial fishing boat上钓鱼时,我钓到的黑鲈
老刘和老楼在一次commercial fishing boat上钓的黑鲈
就在两个星期前,我送微信给老刘,邀请他到马里兰州海洋城船钓黑斑。老刘在微信里遗憾地说:“这次我去不了了。我现在跟着一位老美船长混了,并跟他讲好,只要天气好就跟着他出海钓黑斑,属于商业钓鱼。”
我接着问:“船长给你钱吗?”
“不给。我就是图个玩。”
“怪不得上个月老刘把他钓的有十四磅重的黑斑的照片通过微信传给我,还说那天他钓到十磅以上的黑斑三条哩。原来他跟着专业渔翁们玩在一起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便传出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感叹。
应该指出的是老刘在钓鱼上并不是样样通吃,不像十项全能运动员那样在运动场上面面俱到。比如岸钓,surf fishing和game fishing等都不是老刘的长项。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老刘也不例外。为了在尽可能少的时间内,以最少的体力消耗,猎取最大的精神上的愉悦和物质上的收获,老刘把精力全部放在了船钓上,放在了美国东海岸最常见的鱼种上,包括黑斑,黑鲈,青衣(cunner),鳕鱼(cod)和比目鱼(flounder)等。
文章写到这里,朋友们在心里一定会问:“老刘每年船钓这么多次,他从哪里搞到那么多的钱?”
老刘为人豪爽大方,自己和家人又并不怎么吃鱼,所以老刘钓到的鱼几乎都送给了朋友和邻居。而他那些邻居和朋友多半都明事理。今天朋友张三送来一张船票,明天朋友李四送来一张充值的钱卡,再加上老刘也有一定的积蓄,所以老刘在钓鱼上并不缺钱。
我想是在钓鱼上坚持不懈的努力成全了老刘,让老刘变成了一位钓鱼奇人,让“老刘一生涓滴意念,侥幸汇成了河。”我不但羡慕老刘,而且心里老是有一种急切的感觉,就像悬在空中咫尺可及的宝物让我挖空心思不停地蹦跳,狂抓而又抓不到一样。
就在我刚准备收笔的时候,老刘给我送来了微信。他告诉我昨天他和朋友到罗德岛钓青衣收获惊人,一天钓下来他竟然钓到大青衣四十多条(平均两磅)和八条大鳕鱼。搞得我心里痒兮兮地,欲罢而不止呢。
老刘昨天钓到的大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