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原创——《大劫持》第二十八章 车轮战

28,车轮战
戈地回来了,已经是深更半夜。
 
他手上裹着纱布,还渗出了血渍。他让我尽快调出地下层的监视录象,查看二十分钟内的情况。亨特堡的地下层确实有警讯出现过,但级别不高,所以没有强信号鸣响。
 
戈地催促我细查侵入者,我找到了两个人的影。一个就是戈地——他原来是从地下进入的亨特堡,选择的入口肯定是曼哈顿街面上某个地沟盖另一个黑影随他进入,相隔时间不长。没有触发警铃大作,是因为戈地及时启动了兰花门援救系统,这个系统会自动消除‘敌意闯入’信号。
 
戈地这样做是有意让跟随而来的追逐者顺利进入亨特堡。戈地要求我封锁此人的退路,防止他离开。
 
“也许没这个必要,我想他不会主动退出的。”戈地冷冷一笑。“他还没有完成他的追杀任务。”
 
我们都很吃惊,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事会如此凶险。
为防备万一,我还是封锁了全部出口,再寻找这个追踪者的确切位置,但是很不成功,搜遍了地下三层也没有找到他。
 
“不急,他不会走掉的。”戈地再次这样说。
我继续搜索,戈地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警官戴维脾气暴躁,报复心强烈到生死不顾的程度,极其心狠手辣。戈地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选他做引路人。
 
戴维先去了纽约布鲁克林,在一栋旧房子的地下室逗留很久。戈地潜入进去观察到,戴维一边喝酒一边配置装备。
 
之后,以夜行人的打扮出发了。他先找到一个名叫邓肯的白人,把刀架在这个长相凶狠的人的脖子上,逼他说出多恩的地址。戴维杀死了邓肯,还把血抹在自己的额头上。
 
戴维又去找多恩。这次没有那么顺利。多恩呆的地方是个夜总会,嘈杂的大房里没有领班多恩。可是找到了多恩的老板马里奥。这是个肥胖的犹太人。戴维把他逼进一间小屋,用枪顶着马里奥的脑袋让他讲了多恩的去处——一个秘密金库。戴维很残忍,他把马里奥打昏,再给他注射了过量的毒品。
 
多恩的秘密金库位于昆斯区北部一个荒废的工厂区。戈地跟踪到这里险些被戴维发现,戈地学猫叫掩盖了过去。
 
以下的过程复杂又危险,戈地说以后有机会再讲。他只说起戴维先从金库里取出整整一背包钱,之后在多恩身上绑了遥控炸弹,命令多恩带路去见那个幕后的神秘大老板。
 
戈地如影随形地跟踪,有时甚至使用反向跟踪——把汽车开到被跟踪的车前面用后视镜监视动向。几经展转他们来到中央公园东部一个高档街区,在一个高楼的门口遇到阻挡。戴维开枪闯入——他使用的是无声手枪。
 
戈地观察到那里的情况开始混乱,他躲进暗处转向楼背后,攀墙而上。在一个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的窗玻璃上,戈地划开了一个洞,把软管型监视探头伸进去,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又摄录了些影象。这个时候戈地已经可以安全退出了,但是他不死心,又想出了招数。
 
他在窗外弄出响动,暴露自己和手中的枪。那里面立即大乱。一个高级保镖奉命击毙这个窗外的刺客。戈地迅速离开,有意让那个保镖跟上来。他驾车返回曼哈顿,始终让后面跟踪的车保持在视线之内。
 
戈地停车,钻入街面上的一个下水道竖井口。他扮做慌慌张张的逃遁者,把这个高级保镖引到亨特堡地下。追踪而来的人从迷宫般的地下管道中进入亨特堡地下室,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到了亨特堡。戈地施计成功,把一个重要的知情人诱入瓮中。
 
我终于发现了这个人,他躲的地方很怪——地下走廊里高高的管道上——能呆在那里的人功夫不浅。走廊墙壁光滑,大管道沿墙盘桓位置很高,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到达那里的。他在弯腰沿管道前行,那个位置避开了许多监视器。这一切行动说明他是个职业高手。
 
我想看看这样一个人将怎样与那两个老人的智慧抗衡。亨特对这个人的到来也深感兴趣,但他的想法和我不一样。亨特为戈地端来咖啡和一份大号三明治。他让戈地先吃东西再去洗个澡,还指着荧幕上那个穿蓝衣的潜行者说:
“暂时没法招待这位老兄了。”
他又伏在戈地耳边说了些什么,戈地点点头说:
“好啊。”
 
我和安妮不明白。
“亨特打算让几个男子汉去会会这位高手,杀杀他的锐气。所以不准备动用机关设备。”戈地这样解释着,而且特别强调了‘男子汉’这个字眼。
 
听了这番话,安妮抬头看看我,又看看亨特。
“我有更好的主意。” 安妮很郑重地说。“让我一个人去。”
天哪,我真怀疑她脑子出了毛病。
 
“如果是我制伏了他,效果会更好。”她说得挺认真,没有玩笑的意思。
亨特不做声,他好象真的在考虑接受这个荒唐的主意。
 
“你有把握吗?”亨特居然这样问。
“KING的担心你该不会有吧?”安妮问而不答,同时拿眼瞟我。象上次应约去见大鳄帮那样,我们在重演那一幕。我有些心灰意冷。感到自己杞人忧天,很有些蠢。这次我决定不出声,静观事态发展。亨特宽慰地说,我们都在现场,安妮的安全有保障。
 
过后,我私下里问亨特为什么会同意安妮去单挑蓝衣人?他回答我:“你会明白的。”这话也等于说:“这点秘密你还看不出来?”
 
这里面确实有秘密,象我以前说过的,有个秘密在亨特堡里游荡。既然我看不透,就没什么好埋怨的了。
 
这件事好象就这么定了下来,非常草率有又不合情理。
 
戈地带回的录象证实了有人在对亨特堡大动脑筋。录音中听到的最明显的一句:“---对付亨特堡不能急,要一步步来。我比你们更---”话声在这里中断了。
 
录像中出现三个人都很清晰,只可惜两个是正面的,另一个是背面的。正面是亚裔人,神态傲慢,脸上浮着假惺惺的笑。他们穿着风衣,看样子是穿戴好正要离去。
 
这是些什么人,我们完全没有头绪。录下的对话不多,是因为戴维与门卫的冲突影响了他们,在紧张的空气中匆匆结束谈话。这简短的话语中没有姓名称谓出现。所获信息很少,戈地才决定带一个舌头回来。
 
现在没有人再怀疑这个猜测——有陌生人在策划针对亨特堡的阴谋。
 
我把行走在管道上的蓝衣人渐渐逼近雾厅。这个距离并不远,雾厅也在地下。蓝衣人象戴维警官一样,掉到了雾厅中央的囚板上。但是他比戴维表现得老练。
 
这个人在聚光灯下双脚叉开站立着,两臂自然下垂。这也是个亚裔人,与戈地有相似的体型,瘦削宽肩个子高挑。脸上也是紧巴巴的肌肉,眼神警觉显得很精干。
 
他并不象戴维那样四下乱看,也不受聚光灯干扰抬手遮挡光线,而是研究脚下的地面。他站在囚板的中央,这里是个球形面,肯定给了他怪异的感觉。
 
他轻移脚步发现地面会动,又垂直向上跳了一下,脚下没有动静。接着向外走才发现移出的距离是零。他的表现和戈地当初落到囚板上相似,蹿跳横移都试过了,知道是些无用功,他就安静地坐下来。
 
这个人预感到下边会有一番体力消耗,所以盘腿静坐养精蓄锐。他不出声,也没有被亮在舞台中央的尴尬,好象一切都随其自然,只等着要发生的事,显示出沉着自信的心理素质。
 
亨特让我固定囚板,不让它再动。我听到亨特在问安妮;“行吗?”安妮没有回答。这一瞬间,安妮在我眼里好像一个陌生女子。
 
她走上去慢慢接近蓝衣人。安妮穿着紧身运动服,长发束在头顶上,眼部描了凤尾形黑眼圈。我几乎认不出她。
 
“把枪丢掉!”安妮命令式地发话,先后用英语汉语说了两遍。
 
蓝衣人诧异地看着安妮,他再也想不到此时此地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位女士,而且如此异样。他顺从地把身上的枪丢开了,丢到手不可及的远处。然后继续打坐,不理睬安妮。
 
安妮突然发力冲了过去,腾空而起伸腿踹向蓝衣人,但是踹空了。蓝衣人明明是盘腿坐在那里,却莫名其妙地躲开了这一脚。而且保持着打坐的姿态,甚至还双掌合什闭上了眼。安妮再反转身横扫,蓝衣人又躲过了。这次我看清楚他是平移身体,好象身底下有滑轮似的。安妮并不着恼,她不再突袭,而是慢步走近。蓝衣人突然跳了起来,而且是斜向跳出。他站直身体的同时伸直手臂,掌面朝向安妮说:
“我不和女人交手。”讲的是英语。他这番做派很绅士。
 
我们已经体会到此人功夫不浅,不仅会攀壁登高,还有扎实的武功在身。安妮并不买帐,她开始围着蓝衣人转圈,在加速的转动中会突然起脚或出拳,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我惊的目瞪口呆——完全否认这是那个艺术考古专家安妮)她的一连串动作反复变换出现,难以躲避。可是蓝衣人做到了。他始终不还手,好象在坚守不与女人交手的底线。
 
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乔出场了。他不请自来,大声吆喝着冲上去。亨特急欲阻拦可是来不及了。安妮以为这是亨特的安排,她退了下来。
 
乔体形硕大孔武有力,蓝衣人露出满意的神色。两个男子交手很快,立即纠缠在一起。乔表面上粗笨,其实并非如此。他的动作有板有眼,不盲目出击很有章法。蓝衣人动作幅度不大,有时甚至象太极那样缓慢但是拿捏得到家——闪避恰倒好处,给下一步出击安排了有利位置和空间。
 
他常击中乔的身体,发出不该有的啪啪声。亨特告诉我们,乔也算明智,穿了一件硬皮背心,受到这样的打击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乔越斗越勇,常逼得蓝衣人后退。但是明显看出来蓝衣人是以小幅度动作以逸待劳。
 
这家伙算计得够深,他认为我们在使车轮战,所以尽可能节省体力。两人的缠斗中,噼啪声说明乔受到击打的次数在增加,蓝衣人并没显得多么主动,他让自己处在为防守而还击的状态。这种貌似谦让的举止给人的印象是技高一筹。我把这看作是一种卖弄。
 
亨特说:“不完全是这样,他在等待真正的对手出现。他也不想真正伤人这里太陌生了,我们是什么人他还没弄明白。他在留后路。这人心计很深,不可小看。”
 
戈地没有去休息。他来到我们身后,听见了亨特对蓝衣人的评价,沉默地点点头。
 
亨特决定顺水推舟——既然乔已经把局面搅成了车论战,索性就如此安排。亨特找来杰克森,对他嘱咐了一番,让他上场。
 
杰克森只穿一条短裤光着上身,大吼一声跳到了场地中央,让两个交战者都吓了一跳。乔明白这个安排,自动退出。
 
蓝衣人楞楞地看着杰克森——那一身条条缕缕的肌肉上涂满了棕油,闪闪发光,很是奇特。杰克森脸上抹了白色,。一身棕色肌腱配上一张鬼白面孔活象个鬼精灵。
 
杰克森低蓝衣人一头,但是他的灵活胜似蓝衣人。杰克森很少出拳,他总是企图贴近对手。我明白这是什么着数。
 
当我听到蓝衣人一声叫,就明白其中的奥妙——杰克森的抓力是他的优势。被他抓一把这个高手就叫出了声,足以见得杰克森坚爪的厉害。蓝衣人对杰克森比对乔更头疼。似乎是在对付一只灵活无比的猴子,有劲没处使。
 
后来他干脆放弃了击打,摆出中式摔交的架势——低弓步下塌腰,以矮对矮做擒拿状。从这个动作我看出他来自中国北方——这个眼熟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出身地。
 
蓝衣人连连得手,把杰克森挡在了外面,杰克森几次踉跄后退几乎摔倒。被惹毛了的杰克森急智反击,又给了对方一抓,让蓝衣人眉头紧蹙。
 
亨特对我使眼色:轮到我了。我相信蓝衣人会愿意和我比摔跤,所以信心满满地登上场去。我首先亮出低弓腿摔跤预备式,让对方看个明白。他笑了笑,来了两下蒙古跳表示欣然接受。
 
这种肢体语言只有我们这类人可以意会。我心想他上当了——他可能以为我会遵守套式行规,殊不知我正是因为不守规矩才被摔交圈开除过。
 
蓝衣人与我过了三招,双方都无建树。这三招我都刻板地按章行事,也算是诱敌深入的热身之计。接下来我开始认真找‘点’了——专找对方移动中的承重单腿,同时尽量制造移动。
 
我把一次明显的虚晃动作突然变成真实进攻,成功地切入了他叉开的双腿下。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摔跤者都会立即勾摔对方。但是,为了保证成功,我把它变成了脚尖找点,朝他的踝骨骨突内侧上方直击。
 
这一击因为剧痛顿时让他乱了方寸,重心被迫移到另一支脚上,而身体却没有马上完成这个动作。我猛蹬那支虚弱的承重脚,他应当立即倒地,这是失去重心的不二法则。
 
但是很奇怪,蓝衣人没有倒下。他来了个鹞子翻身跳开了。我怎么也不明白,他那支受挫的腿居然还可以回原位。他虽然几乎摔倒,最终还是站稳了。我不由得心里产生一种违心的敬意,同时给自己的绝活打了折扣。事后亨特对我说,他也有同样的感受。
 
下边的竞技我十分专心,不敢有半点疏漏,动作渐趋保守。蓝衣人的情绪没有变化,仍然没有强势的进攻,依旧维持着原先的节奏,不急不躁。这种沉稳的素质让我自愧不如。换做我,决不会这样安之若素不予报复 。
 
戈地上场了。事后我得知,亨特说这应当是终场压轴戏。这轮番上阵不能持续太久,否则有失公允。亨特头脑中这一公平概念颇有些中国古代武德的味道。
 
戈地与蓝衣人高矮体形相似那股冷漠劲头也类同。两人上手一开始并不激烈,象打太极拳。可是这轻缓动作隐隐含着一股杀气,骤然间会出现突兀的进袭,往往击中对方造成被动。但转瞬间情形又会逆转。
 
戈地用看似笨拙的双拳直击,把上半身都亮给了对手,蓝衣人不失时机地左右开弓。戈地突然奇妙地转向侧后同时飞腿猛袭蓝衣人。我说‘奇妙’是因为这个弯儿转得非常刁钻而神速。
 
蓝衣人后退转头向斜上方跳起,躲过了来袭的脚。但是戈地也变了方向,这脚在收回途中恰好撞上蓝衣人的头。
 
戈地动作力度很大,收腿十分迅速,这样的冲撞后果可想而知,蓝衣人头部受创,他好象有些眩晕,弯下身就势一个前滚,站到远些的地方,之后又蹲了下去。戈地退后一步站定。
 
看来蓝衣人伤势不轻。他慢慢躺到了地上不再动弹。
蓝衣人被送到房间里,安置在一张病床上。请来的医生仔细诊断之后说,是脑震荡,现在不可以挪动病人。蓝衣人就这样留医在亨特堡。亨特请来专业医护人员日夜监护,天后他清醒了。
 
亨特嘱咐每个人都不要和蓝衣人说话,而且蓝衣人的环境自始至终要保持幽暗。试想,一个人——即使是个很沉着的人——落入昏黑的环境中,长时间不见光明,四下又空寂无人,那会是什么滋味?蓝衣人的健康已经无碍,只是精神不佳,处在深深的疑虑中——始终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遇到的是些什么人?
 
亚当斯密出现了。给蓝衣人制造梦境氛围,我相信他是策划者之一。亚当穿白大褂来见蓝衣人,自称是脑系科大夫。亚当和蔼热情的话语让蓝衣人感到惬意。他已经多时没有和人交谈,遇上和气的亚当甚至产生了一点亲切感。
 
不长时间亚当就成功了。蓝衣人坠入真正的梦境中,还可以应答问话。
“你是谁?”
“我是将军斯瑞。”他说中文。
(久后,我们得知这几个字应当是中文‘姜军三’,意即——姜家军的第三人。
“你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NAMBER ONE 。”(一号头领)
“他从哪里来?”
“CHAINA TOWN”(唐人街)
“他是哪国人?”
“CHAINA TOWN”(唐人街)
“来这里做什么?”
“找YUKI 。
“谁是YUKI ?”
“我不认识YUKI。”
“找他做什么?”
“谈生意。”
“什么生意?”
“赚钱的大生意。”
“你知道亨特堡吗?”
“知---知道,亨特堡 ,就是亨特堡。”
“大生意和亨特堡有关系吗?”
“ 有钱---就是---有关系。”
 
这个冷静沉着的搏击高手脑子里的东西不多,他的言语中显示,或许他不是个重要人物。他的只言片语,不具有实质内容。
 
蓝衣人在催眠状态中,被送到一家医院,放在急诊病床上,当做是路边发现的受伤者——我们这样放走了他,也是甩掉了他。
 
亨特把大家召集到‘琼宴厅’美食款待。
琼宴厅——当然也是亨特起的名字,示宴饮于琼楼之意境——四壁装点文物,有璀璨晶莹的玉品和水晶尽显珍贵。
 
在这清典雅的环境里进食,亨特漫不经心地挑起话题,让人们自然进入讨论——我明白亨特的良苦用心,他在竭力维护亨特堡的恬静气氛,不想让任何事破坏人们的心情。这种宴饮可以改变严肃话题,转而像讨论电影中某个引人入胜的情节那样轻松有趣。
 
“我在想,”戈地手端酒杯仰靠在安乐椅上说。“警官戴维受人雇佣来刺杀吉姆和亨特。戴维说,那些雇佣他的人甚至没有告诉他亨特的相貌年龄,而戴维根本不认识亨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给我的感觉,戴维恐怕只是被人放过来吠叫的一条狗。”我说出了这个想法。在飨宴气氛中说话随意,有些演义和夸张也不为过。这其实也是亨特的目的之一——让每个人畅所欲言,发挥想象。
 
“戴维凭着对黑道的熟悉,转弯抹角地找到了他认为是后台老板的住处。”戈地接下话茬。“那栋楼里的人明显是一帮很专业的家伙,他们策划的事不会简单。而这个刺杀计划很草率,不象是很认真的。可能是故意的草率。”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