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年谱
1944年11月7日
毛泽东、周恩来到机场迎接飞抵延安的赫尔利。
英文资料:David D. Barrett所著Dixie Mission: the United States Army Observer Group in Yenan, 1944,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n at Berkeley, 1970. Barrett是美国驻中国大使馆武官,中文名是包瑞德。本博记得前面有关于他的贴,他是中国老手(Old China hand)。精通中文,是中国通中比较少见的能引经据典使用中国古典的美国人,非常喜欢中国,想退休后住在北京,第一个妻子去世后想娶个中国太太。都没能如愿。
1944年,美国派出一个军事观察组到延安进行考察,包瑞德是观察组领导。
该书第56页,1940年代,有飞机从重庆来延安总是一件大事,会有很多人来围观。1944年11月7日下午,又有飞机来了,包瑞德和周恩来到了机场,机舱门打开,出来的是赫尔利少将(Major General Patrick Hurley),美国总统特使,到延安来调停国共两党之争,却没有有想到要通知一下在延安的美国军事观察组。周恩来被来人的行头吓了一跳,问这位贵宾是谁。包瑞德以前在纽约见过赫尔利一次,就告诉了周。周恩来说:请你把他稳住,我去把毛泽东叫来。比包瑞德想象的要快,毛泽东和周恩来坐着延安唯一的一辆汽车,一辆破旧的卡车,来到了机场。后来还来了一个连的步兵,显然是从机场附近的营房里招来的。匆匆忙忙地举行了欢迎仪式,步兵就权当做仪仗队。部队军官向赫尔利行礼,赫尔利还礼后,挺直了身体,发出了一声印地安人的战斗吼叫。包瑞德说,他永远忘不了此时此刻,面对贵宾的这一预料不到的表现,毛泽东和周恩来脸上的表情。
注:很多书描述赫尔利都会提到这个情节,比如Luce and his Empire by W. A. Swanberg, Scribner, 1972里面第8页,说赫尔利是来自俄克拉荷马州的怪人(eccentric),会见国家元首时喜欢发出Choctow war whoops,Choctow就是某印地安人的族群。
该书由费正清作序
上面是费正清的序言,下面是描述赫尔利抵达延安的情景。
11月9日,赫尔利与毛泽东会谈,中共提出了与国民党合作的条件,让共产党吃惊的是,(据包瑞德很肯定地说他记得很清楚),赫尔利说:贵党的条件很公正,但是范围还不够广。于是他把草稿拿回去修改,到第二天,11月10日的最后会谈中拿出了他的修改稿,后来被称为中共的5条建议。包瑞德说,其中有很多美国的人权法案(Bill of Rights)的痕迹。连一般不轻易流露表情的中国人的脸上,包瑞德都看到掩不住的喜悦。双方决定要把这个文件给蒋介石看,赫尔利建议毛泽东去重庆与蒋面谈,毛拒绝了,让周恩来去。于是当天(p64),赫尔利,周恩来和包瑞德坐飞机去重庆,包瑞德说,周恩来在上飞机前,当众吻了邓颖超,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中国男子亲吻。在飞机上,包瑞德问周恩来,苏联和美国,哪个国家更民主.他说:我知道共产党急切希望能在国共谈判中美国得到美国支持,所以周恩来不会冒犯一名美国军官,(p65)但是中共对苏共的敬仰也是人所共知的。周恩来想了一会回答道:"包上校,我们认为苏联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包瑞德说他觉得这个说法比较诚实,我尊敬他能直接了当地这么说,但是他还没说完,“上校,虽然我们要赶上苏联目前的民主状况可能要100年的时间,但是只要我们能享有美国今天的民主,就已经极为高兴了。”他说的似乎很诚恳,同时也是因为他不想冒犯美国人。很可能,周不会承认他曾经对我说过这番话,如果是这样,只能是我跟他对证,没有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