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乌斯浑河
-----祭奠八女投江
北极湖
十月的乌斯浑河
很蓝
很蓝
黑暗把你们送走
晚风挑起一根根蓬松的头发
回首身后
身前身后的菊花
在另一个世界向你们招手
在另一个世界
你们依旧手挽着手
圣洁乳房紧贴河底
江面漂浮一双双血肉模糊的手
在与天堂相反的方向
祖国这块巨石重重落在纤细白嫩的胸口
江岸悬崖悬挂于没有出口的河
枪炮是蓝色皮肤
被梦运走
一堵墙立在血流的江心
墙上是一只只一眨不眨的眼球
你们掉进河里
又弹回岸边
那散发腥味的野花
盘在八个女人
每一个人头上
从早晨到深夜
伤口不再疼痛
又一个白昼射向对岸
又一盏灯刺痛远方小屋
一块块铁片插入河中
你们的胴体膨胀
继续膨胀
在蓝色的水滴
小兴安岭红松突然走出
一个个扎红头绳的新娘
一个个含饴弄孙的母亲
结晶河面
河水流向大海
冬天的雪覆盖到别处
你们的名字
在每一年每一天死去
天空每一分钟抚慰你们的肉体
在水中流浪的遗体
秋天里
涌出漂泊的海洋
手伸进水里
这一天
厌倦了蓝色
厌倦了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