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lion dollar highway, Mesa Verde, Nature Bridge, Horse Shoe, Glen dam, Powell lake, Monument Valley, Valley of gods, Mexica Hat, Goose Neck,White Pocket, Zion-narrow, Bryce, Capitol reef. 这次自驾露营的路线。
一 太阳下的哀歌
因为喜欢国家公园,已经多次自驾美国西部, 但还是第一次在亚利桑那纪念碑谷Monument Valley Navajo Tribal Park中露营。
这是美国印第安人的属地, 这是一片壮美奇异的穷山恶水,这是美国西部的象征, 这是一群太阳下的罪恶和欺辱的纪念碑。曾经,白人占了红人的土地,害怕晓勇善战但并没有好武器的navajo红人继续骚扰,白人把红人或赶出自己熟悉的山水, 或赶进不可生存的乱石堆里。 但红人在这片红土地上顽强的生存下来了, 现在这里有90%的红人仍然生活在贫困线下,但是他们是一群热爱地球,淳朴敦厚的山民。
过去,如果友善的征人路过,他们一定待以为贵客,和他们分享屋檐下温暖,土灶上的食物。今天,他们仍然如此,餐厅里的食物是原汁原味的简洁和热情,住宿有嵌在山边的红土楼,站在红土坡上的松木房,或散撒在开满野花的红沙露宿营地。路宿营地配有很干净的现代浴室和洗手间。
我们就露宿在落日营地,可以眺河汉闪烁,看日出日落,观云卷云舒,察蚁蝎途迁,闻草鲜花香,听风起沙哭。感受一丝丝红人们的天地,他们或许和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
我们的帐篷,面对着在一片辽阔沙漠上拔地而起的举世无双的雄伟红色塔石,看着墨黑的夜挤满了闪烁的星,我甚至担心我们小小薄薄的帐顶不能兜住半夜里被挤跌下来的星星。帐篷附近的沙漠野荆棘散发出一种好似茉莉花的香味,贴着那温文细致的红沙地睡觉,连梦也斑斓芬芳。
黎明,星子隐去,只有半弯月儿依依不舍地,执着地在淡蓝的天上等着太阳。营地里的许多帐篷旁已有三角架和单反照相机,露营的人不约而同静静地"起床"了。我想全世界最美最忠于职守的模特儿便是旭日和夕阳了。这时候会有多少照相机正在喀嚓?橘红的旭日从红塔石山边一点一点地变圆,变亮,变大,变高,最后终于登上红塔石岩,然后白炽炽地离开红塔石山,到天上去做自己该做的事,留给每一个摄影者一万个的满足和遗憾。我问那弯变得无比苍白淡雅的清月:现在,世界上有多少美丽的遐想,又有多少怏怏的憾叹,还有多少对明日的期待?
这里的上午,总是那么的平静无风,天总是那么清澈湛蓝,连一丝云也没有。青天白日,莽莽荒漠,红塔石山显得有点孤独苍凉。下午,风起沙哭,天上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来了好多云,簇拥着红塔石山,翩翩起舞,舒卷翻滚。这时间的红塔石山特别的上镜,逗得痴情的游客和摄影家们团团打转,咔嚓不停。
落日不动声色地看着团团白云争风卖相,时而从云层后射出万道金光,红塔石山红光满面,整个山谷被点燃似的。其实,这时间的红塔石山谷极凉爽宜人。这种美是无法用影像表达的。突然想起那片关于《文字与图像》影片来。嗯,这是图像逊于文字的时刻。
傍晚后,天色已黑,星星却还没出来时,我们在帐篷里看白天拍的相片,老公说,你拍的太阳下的红土地时常是模糊的。我说,因为我时常泪水盈眶,不知道是美景还是红人历史使然。
二 痴人吟咏的史诗
第二天, 我们来到这条因阿甘正传(Forest Gump) 电影而风靡全世界的阳光大道-美国国道163 。
赤日炎炎,闪闪大道直侵红岩塔;观景土坡,美国国旗飘飘。尽管车飞快,许多摄影者仍不惜生命,英勇无惧的拦路抢景。这几乎世界上最为上镜的恢宏大景,不仅轮廓分明壮美,而且每一寸光线都闪耀着无限的情感。记得失恋的阿甘Forest Gump 用双腿跑了三年两个月14天16个小时,几乎跑遍全国,脑里唯一的的问题,‘为什么’ 还没有得到回答, 就在这个超现实的壮景前突然停下,只说了一句:“我累了,我想回家了”。让无数的盲从者突然找不着北了。
阿甘的跑是如此的随意偶然, 却跑出一段美国史诗,一代人的悲凉凄美。
他第一次跑是小时候碰到一群欺负他的小恶霸时, “Run, Forest! Run" 青梅竹马一生挚爱的小珍妮(Jenny Curran)用生命尖声呼喊。小阿甘跑呀跑,用生命狂跑,挣破的绑在腿上的钢圈支架,跑得比火车还快,一路跑进大学的橄榄球队做主力。
去当兵时,珍妮又对他说:‘Just if your're ever in trouble, don't be brave. You just run, OK? Just run away." 阿甘在战场跑呀跑,救下许多战友,包括他的上司-丹泰勒。后来丹和他一起经营捞虾船,投资苹果股票,两人一起发财,成了不用为金钱操心的自由人。
他受轻伤进驻部队医院, 偶然在乒乓球桌前来回跑呀跑,跑成国家乒乓队球手,一路打到中国, 见到总统,成为乒乓外家功臣。
他在DC的万人反战会莫名其妙地被拉去演讲,听到珍妮在人群里一声高呼:Forest! 他飞跑过, 在众目睽睽欢声雷动中拥抱了他一生挚爱。
但是, 他傻,他没有那么多根肠子。不管他怎么跑,跑得再快,总在轨道里听话地跑着,怎么也追不上珍妮的脚步。小时候他牵着小珍妮的手,跑着躲过珍妮父亲的淫猥。小珍妮在玉米地里祈求上帝让她变成一只鸟儿。长大后,反叛善良的珍妮果真远走高飞,四处漂泊,在风里浪里追求她的理想,即便卖唱卖身,饮酒吃毒,醉生梦死也在所不惜。如果阿甘代表着那个时代的传统青年,那么珍妮则代表了反传统青年。他们都是美国的儿女,那个时代的产品。
珍妮和阿甘有了一夜性爱后, 第二天又销声匿迹, 促使阿甘开始了他这段以‘阳光大道’为终点的三年多的马拉松。回家之后,他收到了珍妮的信....
幸福的阿甘在公车候车椅讲完这段史诗一样的人间痴语后,就奔跑着去看珍妮。珍妮病死了,给他留下了一个聪明的小阿甘。那代人反传统反文化的疯狂自由散漫颓废渐渐殆尽,但占了上风美国的传统文化永远留着那个时代的烙印。 就像十九世纪的印第安人和美国白人开拓者的战争风云,永远盘绕着这红岩塔纪念碑。
我们没有在这阳光大道上奔跑,虽然很想。因为, 我们不是在拍电影,如风如梭的阵阵车流不会为我们停下。我于是在小土坡上禅定瑜伽,做一阵风一朵云,做一个阳光下真实的我。
《瑜伽经》
1.40 One can become fully absorbed in any object,whether vast or infinitesimal. 人可以将自己完全融化与任何一物一景中,无论是极大还是极小:一朵花或一片天。
阿甘的阳光大道
我们没有在这阳光大道上奔跑,虽然很想。因为, 我们不是在拍电影,如风如梭的阵阵车流不会为我们停下。我于是在小土坡上禅定瑜伽,做一阵风一朵云,做一个阳光下真实的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