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老爷他说今夜太晚,就不过东园来,让老奴转告太太一声。”德管家在正房大厅里,恭恭敬敬地说道,“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老奴就回房去了!”梦雪心里很平静地说道:“知道了!德叔,你们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啥事耽误了你们的行程?”扈德叹息了一声,耿耿于怀地说:“还不是宋州的贾司令在辽县和宋州交界的原乡,设立关卡,搜查很严。因为辽县已经是北伐军的地盘,贾司令对所有来自辽县地界的行人,逐一盘查,防止有北伐军的奸细混入宋州。一旦发现可疑分子,一律拘捕拷问。当时老爷想走近路,想不到宋州关卡如临大敌,懊悔不已。等想回去辽县又不让,只好慢慢等,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才让我们离开原乡,进入前往大榆树村的榆树东路。当时租的马车也不让跟着,只好一路步行,后来好不容易在路边的村子找到一辆马车,那时天色已晚,好说歹说,才同意送我们一程,哪知道路上碰到一伙强盗,老爷跟老奴顾不上马车和车把式,慌忙逃进路边的密林里。在那里躲了半天才出来,那时路上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好在附近有一座道观,正是太太以前常去的清心观。道长见是老爷光临,听完老爷简述路上遭遇,才派几位有点身手的弟子送我们到村口才回去。”梦雪有点幸灾乐祸地说:“唉,如今世道真是不太平,好在你们两个人都平安无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德叔,你们在辽县玩得还开心吗?”扈德本来想掩饰过去,谁知道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抱怨道:“如今辽县真是怪事太多,因为被北伐军接管,一下子冷清起来。许多店铺都关门了,连说书的人,唱戏的班子,杂耍的团伙都纷纷离开了辽县的地盘,如今虽然已近年关,却百业凋零、万户萧索,真是一派凄凉衰败景象。如今辽县市面上,都是穿着国民革命军制服的人在维持秩序,他们没想到贩夫走卒就是害怕他们站在那里,都不敢在辽县做买卖了。本来老爷昨天就想回来,谁知道遇到革命军里的一位故交,所以等到今天才脱身回家。”梦雪知道他们这一趟玩得很不开心,也就不想多问,倒是提醒管家道:“德叔,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您还记得在扈家做长工的龙泉吗?”德管家连忙点头称知道,梦雪接着说:“龙泉和他父亲今天上扈家做客,想见见弧矢。现在他们都歇息了,等明天通知一下弧矢,说家里有贵客登门,他们有要事与弧矢商议。好了,时间不早了,您也一路奔波,早点歇息吧!”等扈德离开,梦雪好想上西耳房,躺进汗青的怀里,觉得深夜自己一个人在正房大厅,实在难于忍受。“汗青,你是不是睡着了?没睡着,为什么不出来到我身边来,你这个……这个……”梦雪一下子找不到一个发泄内心不满的贬义词,好好痛骂汗青一场,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梦雪无精打采地来到北屋大门旁,想关门好回房歇息,就见汗青站在门外,心里一阵激动,声音颤抖地说:“汗青,真的是你吗?还不快进来,想把自己冻成冰棱不成?”说完梦雪一把拉住汗青伸出的一只手,不知自己哪来这么大力气,一下子把汗青拉进屋来。“汗青,抱我进屋!”梦雪一下子支撑不住用力过猛的身体惯性,被汗青及时揽进怀里,不禁娇弱地叫了一声,“我好渴,要喝茶水,进屋吧汗青!”汗青把梦雪抱到床上,正想转身去倒茶水,却被梦雪一把拉住,一脸幽怨两眼含情地说:“你上床再说,好不好?”汗青把茶水倒好放在茶几上,很快脱去衣裳,钻进被里,不解地问道:“宝贝儿,你怎么这么焦虑?扈桑都回村了,他人呢?”梦雪摇摇头,点了点汗青的额头说:“别管,先好好揉捏你的宝贝儿,然后插进妹妹的身体里,用力抽插好不好?我要你使劲用力,才觉得你在我身边。你一离开,人家浑身不自在,好像一下子无依无靠一样,心里空落落的,坐立不安,茶饭不思,怎么会这样?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胯下长龙已经跃出龙潭,直接进来吧,我要你汗青——!”梦雪一边述说着,一边逗弄着激怒着汗青的藏龙卧虎,汗青被梦雪的孟浪和饥渴击打着鞭策着昂扬着,很快脱去梦雪身上的薄裤抹胸,一边搓揉着她的丰乳酥胸,一边摇动龙头一下子进入欲望的摇篮情欲的仙洞,未等梦雪反应过来,就急速抽插扭动腰身,下体激烈晃动起来。“啊——!”梦雪一声娇喊,双手反抱着汗青的头部,任凭汗青暴风骤雨般地‘摧残和凌辱’,口中只是发出舒服的哼唧声。“快,汗青——!”梦雪从心底发出一声哀嚎,双臂紧紧地夹住汗青的上身,汗青觉得游龙被迎面而来的热浪击打着喷涌着,仿佛进入一股股温泉中,终于无法忍住自己的冲天欲望,把满腔的兴奋和豪情化着倾盆大雨,喷洒得纷纷扬扬,满世界都是嬉笑、叫喊和狂欢。汗青回归了思绪,平静了心情,才发现自己像一头被狮子追赶的野牛,因为逃脱了险境,在安全的一隅大声喘息着,感觉整个胸膛像一个鼓风机,无力地吐纳着残喘着,仿佛整个世界朗朗乾坤都要倒塌一样。“梦雪,真是要玩完,你怎么样?”汗青抱着柔软无骨的身子,声音沙哑地问道。梦雪没有吭声,只是用玉指抚顺汗青的疲惫和焦躁不安。梦雪直接就睡了过去,汗青也没有拔出来,搂着梦雪进入了梦乡。
桂花送来热水时,梦雪早已收拾停当,让桂花感到很意外。“太太今朝怎么起得这么早?”桂花还是好奇地问道。“你老爷回来了,我也睡不着,就早早起来。桂花,把热水给你李叔送去吧!”梦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汗青赤身裸体地相拥而睡,身底下好像雷雨之后的屋檐,还在滴落着远去不久的狂风暴雨的余威,就轻轻地离开汗青温暖的怀抱,把自己下身收拾了一番,穿上衣物,又帮汗青穿戴好。这时汗青睁开双眼,欣喜地看着忙碌的梦雪,轻声问道:“是不是在清理作奸犯科现场啊宝贝?”梦雪瞪了汗青一眼,娇嗔道:“才不是呢!人家身底下湿嗒嗒的,像尿床似的。好在铺了一层皮褥子,否则床单都会湿透的。汗青,我送你回西耳房吧,免得被桂花察觉。现如今德叔也在,耳目众多,还是得小心为妙,对吧汗青?否则你偷人的罪行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是不是?”汗青点点头,深有感触地说:“宝贝儿,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全,我这就过去,你不要起来了!我记得耳房里火盆刚加的炭火,这时应该正是盆火正旺的关头室温刚好的时刻。宝贝儿,这两天我们用尽心机避人耳目,心力憔悴体力透支,正是好好恢复身体、休养生息的时候。”汗青在北屋大门口跟梦雪依依不舍、难舍难分,没有让她出来,独自返回西耳房。从太太房里出来,桂花提着一大壶热水,来到汗青房前,见房门虚掩着,就轻轻推门进去,见李叔和衣倒在床上,身上斜搭着一件未摊开的锦被,睡得正香。桂花低头一看,发现火盆里只是一堆炭灰,屋里也是没有丝毫热气,隐隐透着寒意,让桂花大吃一惊,唯恐李叔这样睡,非冻着不可。正想转身出去到自己房里取几块燃着的炭火,桂花就听见李叔说话:“是桂花吗?”桂花走到汗青身边,俯身轻声答道:“是我,李叔!我送热水来了,您起来洗洗脸吧,我去给您倒好热水,泡着面巾。还有啊,我得把火盆燃着,否则屋里太冷。”汗青睁开双眼,发觉浑身冷飕飕的,双脚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人还是觉得很累,身上到处都很疼,才发觉自己连外衣都没有脱,倒床就睡着了,就对身边的桂花说:“你……你拉我一把,好吗桂花?”桂花已经点着松针叶油柴,正给火盆加木炭,就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来到汗青床前,见他一脸憔悴,无精打采的样子,让桂花感到很意外,不安地探问道:“您昨夜上……是不是又在……”桂花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李叔说话,就及时中断自己的追问和好奇,伸手抓紧汗青的胳膊,用力将汗青的上身拽了起来。汗青在床上坐了半天,直到火盆里冒着炙热的热气,手里端着桂花送来的热茶,喝完一杯之后,身体才慢慢恢复了知觉,人也有了精神,就想起身朝脸盆架走去,才发觉自己双腿无力,居然站立不稳,一步都挪不动,只好坐回床沿,垂头丧气地对桂花说:“我可能是着凉了,浑身疼痛、肢体无力。桂花,你帮我拧干面巾,我想擦拭一下好吗?”桂花侍候完汗青就想回去,把做好的早饭给大家送去,见他离不开人照顾,只好匆匆帮着汗青收拾完毕,才急促地出了房门。“是吗,你李叔冻着了不成?”梦雪听完桂花的陈述,内心不禁担忧起来,“桂花,吃完早饭你上村东头的阮郎中家走一趟,让他今天来扈家看看你李叔。”梦雪本来想让龙泉也跟着去,但是这几天,春莺每天都在东耳房看书,龙泉一直陪在她身边,帮着解答各种问题。梦雪也时常过去探视一下,见小兰或者小白按照自己的吩咐,一直在女儿身边陪着,心里也就不再担心。梦雪知道女儿心里渐渐喜欢龙泉,作为一个母亲,还是不希望春莺跟龙泉发生不必要的肌肤之亲,更不能失去一个女人的贞洁,否则将来与龙泉的婚姻不成,就没法再嫁人。梦雪见早饭后桂花出扈家大门去请郎中,就暗自埋怨起自己来:“这几日汗青在我身上太辛苦了,泄了太多的元阳之物,精气神都大受妨碍。受点凉遭点寒气,就五脏六腑不舒适,气血不流畅,真是让你受苦了汗青!”梦雪一边低头闷声不响地想着心事,一边在火盆旁唉声叹气起来。等郎中开好方子,梦雪在大厅里客气地问道:“阮叔,我家客人身体有无大碍?”阮郎中放下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地答道:“夫人,您家客人只是身体略受风寒,服几副散寒解表的药就能好。贵客人气血旺盛,只是一时精乏体虚,吃些补冬的食材,有助恢复元气安康贵体。”梦雪一听顿时心虚得不敢多问,客客气气地送走了阮郎中,心里不禁担心起来,仿佛从阮郎中的恭敬中觉察出对方狡黠的意味。“也许是自己做贼心虚吧,无论如何得让汗青早点好起来!”梦雪想着,一抬头发现扈桑迎面进了厅堂。
“又被哪个美娇娘赶出房了?”梦雪戏谑道,同时把自己在汗青身上的心思拉回到现实中来。“哼,那几个吸血鬼蚂蟥,让我好不烦恼!梦雪,春节过后就让小兰上西园吧!我正想让桂花过去帮我收拾一间套院出来,好在初二让小兰正式入住。我给她买了几件新衣裙和几样首饰,正想给她呢!你去帮我叫她来这里,我想当面交给她。”扈桑一边说,一边坐在大厅那把户主大太师椅上。“不是说得好好的,等春莺上了大学堂,才让小兰过去吗?这几天都等不了?你有三门妾,已经让你焦头烂额,再加上小兰,你如何招架得住?如今你我都不是青春年少、活力强壮的时候,你如此掏空身子地跟她们周旋,一旦身体垮下去,让我们娘儿几个怎么办?”梦雪边说,眼泪边流了下来。“唉,你哭什么嘛!这还不是为了给扈家延续香火而迫不得已,你以为我想这样不成?眼看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白白耗费了我的不少心血,我不能还继续跟她们这样虚度时日是不是?”梦雪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那你把她们都赶走,我自然就让小兰过去,否则不行!等春莺上了大学再过去不迟!”扈桑讥笑道:“她们又没有犯家法族规,如何打发她们走?你不喜欢她们,这我知道,但是凭这一点,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我已经决定让小兰过去,衣服和首饰,你帮着交给她。别忘了今天就让桂花到西园收拾房子,我走了!”梦雪本来还想问问,德叔有没有告诉他晋城来客人一事,见他匆匆就要离开,就啊地一声欲言又止。扈桑停下脚步,转身探问道:“你还想说什么?”梦雪一想,还是说了出来:“家里来了晋城的客人,德叔没跟你提及?”扈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转身边走边说:“我在路上碰到阮大夫,说汗青兄旅途略感风寒,来到扈家就病倒了。我正想给他去镇上按方抓药,回头再说。刚才我见到了在东耳房的龙泉,恭喜了他荣升辽城财经总监,真是太让我欣喜不已。梦雪,等汗青兄贵体安康,我想重提与他结为亲家一事如何?先把孩子的婚事办了再上学也可以,好不好?现在汗青兄就在我们家,说起来我们有地主之便,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李家不但有钱而且有势,对春莺今后的日子有百利而无一害。汗青兄不但对国民革命军厥功至伟,而且也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他的正房又是蒋家湾的名门闺秀,这样的人家,在辽晋宋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你想想看?更何况,他还是你父亲在状元楼最得意的门生呢!说起来真所谓山不转水转,人生何处不相逢。好了,我上镇里去了。”梦雪庆幸扈桑不知道自己跟汗青交往的事情,好在当时自己虽然跟汗青也算亲热,但是绝对把握住自己最后一关,没有失身于他,所以在扈桑身边和心中,没有被对方抓住任何把柄。如今听扈桑旧话重提,自己也想早点把春莺嫁出去,否则天天跟龙泉在一起,非出事不可,自己是知道女儿敢做敢为的性格,跟自己那时一个心思: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把什么都给对方。梦雪见扈桑要出门,就把药方给了他,自己没办法只好交代桂花上西园去帮着收拾打扫,紫鹃在后院跟小白玩耍,而春莺、龙泉和小兰又在书房,一下子整个扈家大院冷冷清清起来。梦雪又开始担心汗青的身体,见他早饭也没有胃口,只是喝了一小碗稀粥,其他什么都不想吃。进了汗青的房门,见他已经被桂花安顿睡着了。梦雪悄悄地反手掩上房门,轻轻地来到床边,慢慢地坐在床沿,还是惊醒了汗青。“把你吵醒了,是吗?”梦雪一脸歉意地问道,“身上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吗汗青?想你昨晚还是那样折腾人家,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都怪我……”汗青微微地笑道:“这段时日一直帮着立群攻打辽城,费尽了心思,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稍微受点寒冻,就病邪上身。只要稍事休息,就好了。梦雪,为了跟你见面跟你亲热,生场大病我也毫无怨言,你不要这样自责。你我在一起,都是发乎于情而心甘情愿。你一进来,你身上洋溢的气息,都能唤醒无论多么深睡的我。”梦雪不停地擦拭着泪水,断断续续地说:“刚才扈桑来过,现在上榆林镇去帮你抓药。到时你们见面再好好谈谈。汗青,你这次来大榆树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吗?不会只是来看看我这么简单吧?”汗青突然咳嗽起来,梦雪立刻帮着汗青坐了起来。梦雪想不到自己一下子这么大力气,很快就扶起汗青,靠在床头,并给他披上一件裘皮大衣,同时帮着汗青轻轻地拍打着后背,让他感觉好受些。“汗青,你别说话了!我给你倒些茶水,喝完水再好好休息一下。熬好药,我让小兰过来喂给你喝!现在身边眼睛多了起来,我不敢常常在你床边坐着不走。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很难受,知道吗汗青?”汗青一边抑制咳嗽,一边点头示意知道。到了晚上小兰端着药,跟着梦雪进屋而来。梦雪简单吩咐了小兰几句,就出屋去了。汗青虽然浑身肌肉酸疼,但还是勉强地坐了起来。“李老爷,太太说喝完几副药您的身体就会好起来。”小兰一边轻轻地吹着还有点烫的药汤,一边安慰道,“好了,您慢点咽。喝快了,容易噎着,更容易引起咳嗽呢!”汗青一边喝着,一边感激地点头赞同。等喝完药,小兰起身在脸盆里倒了一些热水,泡湿面巾,拧干后来到汗青床边,帮着汗青擦拭了一下。“李老爷,喝几口茶水,冲冲口里的药味吧!”小兰细心地喂完茶水,擦干汗青脸上冒出的汗水,欣喜地说道,“喝完药,身上发发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小兰安顿好汗青躺下,把床边碗盘收拾好,起身来到门前,正要出门就听汗青说道:“谢谢你,小兰!”小兰转身甜甜地答道:“这都是我这个下人该做的。过几天我就要上西园,到时就没有机会照顾您了!”汗青一听很吃惊地问:“小兰,上西园是不是给你家老爷做姨娘?”小兰索性来到汗青床边,放下手中的碗盘,坐在床边的靠背椅上答道:“什么姨娘,就是小老婆。”汗青接着问道:“当初你家老爷跟你说过此事吗?”小兰点点头答道:“是的,不过当初家乡战乱,能逃出来为了活命,也没有办法。这几天跟小姐龙泉哥哥在一起读书,觉得一个女人可以干很多事情。谁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委身一个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的男人,更谈不上喜欢,心里实在不甘心,又没有办法。下人听桂花姐姐说,您是一个世间的菩萨,专门救人于苦难之中。李老爷,您能不能帮助下女,奴婢实在不甘心这样糊里糊涂地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把下女的生命限制在西园的某一间房子里。求求您,李老爷!”小兰说到伤心处,泣不成声。汗青虽然身体没有恢复,但是一听男人纳妾,尤其是在辽城一个偏僻的乡野,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平常事情,自己如何能够插上手帮上忙呢?尤其现在自己还是在扈家,怎么可能让扈桑打消纳小兰为妾的念头呢?让我好好想想,也许只有这样,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不管结果如何,只有先试试再看啰,汗青想着。见小兰哭成一个泪人,让汗青深深地忧虑起来。
当天晚上,桂花回到家里,把汗青给的十块大洋交给母亲。“花儿,这都是扈家太太给你的红包吗?”桂花笑着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还有这些辽城的特产果品,尤其是这坛玉渊金樽,都要好几块大洋,今年扈家有什么喜事,一下子打赏你这么多财物?”桂花的母亲貂蝉眉开眼笑地继续问道,“要是你爹爹还在,看到这坛酒不知道会高兴成啥样子呢!”貂蝉一直认为三思一定死于乱战之中,因为他离开家已经数月,音信全无。好在扈家还是念李三思祖上对扈家的恩德,时时接济桂花一家的生活,让貂蝉没有感觉到三思离家之后的艰难。“娘,这次不是太太打赏,是……是龙泉哥哥他们在扈家作客,他……他们父子都来了,是……是……”貂蝉一听女儿结结巴巴心里就着急,戏谑道:“是不是和那个杀千刀的王晋生一起在扈家做长工的小子,那个让你牵肠挂肚的小男人?他……他爹爹不是晋城岳家米行的合伙东家吗?就是十里屯最大的财主李汗青,他来这个鸟不拉……唉,瞧我一个小家碧玉,嫁给你父亲,都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下里巴人、乡野村妇,真是气死我了!闺女,你是说这都是李汗青送给你的,凭什么给我们家送这份厚礼?”桂花见母亲一副让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样子,心里一点想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但是又躲不过母亲的追问,只好硬着头皮答道:“还不是因为……因为龙泉他……他想……”貂蝉瞪着桂花说:“啥时候你变得结巴了,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你这个臭丫头,是不是跟龙泉私定终身了?我跟你说过多少回,龙泉跟你门不当户不对,想都不要想!”桂花再也不想听母亲这样教训自己,气呼呼地说:“龙泉他爹可不是一个讲究门当户对的人,他说只要龙泉喜欢我就可以娶我,当他十里屯李家的儿媳妇。他也不在乎我们也姓李,更不在乎我是一个扈家的女佣。最最重要的是他儿子龙泉喜不喜欢我想不想娶我,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这是龙泉他爹爹红唇白牙对我说的,当时他从太太房……当时他回到他在扈家的客房,我去帮他送热水生火盆的时候,亲口对我说的。”貂蝉连忙问道:“你说李汗青从太太房里出来,他在太太房里干什么?一个外姓男人在扈家太太房里,深更半夜干什么?”桂花听完母亲的追问,心里暗暗后悔,但却不动声色地说:“太太喝醉了,龙泉哥哥和李叔帮着搀扶太太回房休息,我当时正好在照顾二小姐紫鹃。在太太房里还有大小姐和她身边的儿个丫鬟。娘,您想知道什么就直说,何苦旁敲侧击?难道我知道的事情,还不会告诉您吗?”貂蝉突然兴致勃勃地问:“你口中的李叔,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还是乘扈家主人不在,偷香窃玉的主儿?”桂花正色回答:“李叔是一个天下难得的好人,也是时下北伐革命军中的大英雄。为北伐之战,奉献钱粮,推荐年轻人报效国民革命,同时不顾自己年近半百,协助国民党人,打下辽城,解救城中几乎要饿死的居民。娘,李叔不是一个您想象中的盗花贼,反而是一个同情女性、帮助下人的大善人呢!”貂蝉讥讽道:“哼,你呀拿人手短,就知道跟你没钱的娘唱反调。既然他那么好,哪天让他上我们家吃顿便饭,也好报答他对我们家这份厚礼之情。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桂花?”桂花摇摇头,神情迷茫地说:“娘,这个问题我也反复想过,难道龙泉哥想回大榆树村,借帮助大小姐读书之名,最后把她娶回家?”貂蝉不乐意地说:“李龙泉这个臭小子,不是明摆着脚踏两只船吗?他既然已经喜欢你,都答应要娶你,为什么天天跟那个春莺在一起?你呀,别傻待着,有机会问问他,居心何在?”桂花摇摇头,禁不住唉声叹气起来。貂蝉最看不惯女儿这个样子,就帮女儿出主意说:“那天让他们父子俩上我们家吃顿饭,我来问问这个毛头小子,别拿我闺女当猴耍。既然都提到婚嫁之事,那就赶快把你娶走!”桂花心烦意乱地说:“娘——!我不想这么早嫁人。没有爹爹下落的明确消息,弟弟他们还不能自己养活自己,我就不会嫁人。我嫁人了,你们怎么办?”貂蝉忍不住大笑起来,摇着头指着女儿戏谑道:“你呀真是傻到家!如果你能嫁给龙泉,娘还担忧没得饭吃,哪他李大善人的名号难道是浪得虚名?他怎么可能对我们娘儿仨不管不顾呢?”桂花一想,觉得娘说得没错,就勉强答应道:“好吧,我把您的想法告诉李叔好了!不过他现在因为旅途辛苦,又略感风寒,正卧病在扈家的客床上。娘,当初爹爹为了给您治偏头疼,教过您一套按摩推拿的手法,可以减轻头疼,同时活络身体肌肉酸疼是吗?”貂蝉点头称是,不解地问道:“你想说什么?”桂花高兴地答道:“娘,您能不能上扈家,帮助李叔按摩一下。他说自己着凉,浑身肌肉不舒适,到处都疼,虽然吃着药,但是每天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精神不振,胃口也不好,真是让人着急。如果娘去看看他,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是不是娘?”貂蝉自从嫁给李三思,先后到过几次扈家东园,跟梦雪和扈桑都很熟,想想女儿口中的李汗青这么好那么好,就去看看,还还他这份厚礼的人情。
第二天早饭后,梦雪听桂花说她母亲要来给汗青按摩推拿,想让汗青早点好起来,就欣然应允,并吩咐德管家到时给貂蝉开门。小兰帮着喂完药汤,就来到桂花住的西厢房。“桂花姐、伯母,我已经喂完了药,你们可以进去了!”桂花立刻起身来到小兰身边问道:“小兰妹妹,李叔他今天好点了吗?”小兰答道:“刚才龙泉哥哥、大小姐都去问候了李叔,他看上去精神比昨天好些,不过身体还是不爽利。还需时日才能好利落,不过有伯母从中按摩推拿,就会好得更快了!”桂花若有所思地点头称是,跟小兰说了几句闲话后,带着母亲来到西耳房。汗青吃完汤药,正倚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回想着自己上次生病痊愈以来,身体一直都很硬朗,在帮助立群的整个严寒的冬季,着凉受冻的事也是在所难免,对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大碍。想不到今次稍微着凉就深感身体要垮下去一样,难道是跟梦雪这几天疯狂地亲热有关,还是自己这段时日体力透支、一旦辽城攻打下来,心理放松病邪容易入侵有关?汗青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两声轻轻的敲门声,未等自己回过神来,桂花领着一位自己似曾相识的中年妇女推门进来。她虽然衣着朴素,但是两眼有神,尤其精神焕发。唇不涂自丹、眉不描自黛。瓜子脸,略尖的下巴上两片红唇隐隐透着光泽,未言带笑。鼻翼虽不圆润却与一张瓜子脸搭配得天衣无缝,瘦而秀气,挺拔有力。与眉骨形成凹凸有致的轮廓,显得眼影绰约,神秘诱人,眼光中浸透好奇的神色,显得有一种侵略性,更是充满好奇的异彩。汗青略略定定神,心中赶紧猜测起来,估计她就是桂花她母亲或者亲人。汗青很想下床,跟眼前这位神秘的妇女问候一番,谁知一动下肢,还是觉得浑身无力之感,只好对桂花说:“花儿,我这样坐在床上实在是有失礼节,你帮我一下,我想下床,迎接你这位亲人的来访可以吗?”桂花几步来到汗青身边,轻轻地拉住汗青的手说:“李叔,您不要动。我身后站立的是我的母亲,她在我外婆家的姓名是杜貂蝉。今次我让她来看望您,等一下我娘会跟您说她此行的目的。我先回太太房去,她想问问我昨天在西园的事情,等一下我再过来!”桂花说完,来到母亲身边点点头未说什么,就开门出去了。汗青双眼含笑地凝视着对面站立的女子,一双自制的黑色鞋面上绣着几朵荷花,尤其是绿色的荷叶栩栩如生,让汗青内心赞叹不已。一双小脚亭亭玉立,支撑着冬装下依然苗条的腰肢和有力的四肢,尤其是胸脯上鼓鼓囊囊,让人感觉此人虽然身材娉婷,却处处散发着丰满诱人的成熟女人风韵。一件合身的布面碎花蓝色薄棉袄裹着的身子里,仿佛有一团火,让来人浑身充满青春和力量。裙摆在踝骨上轻微地摆动着,虽然色呈灰色,却显得干净厚实。汗青先开口说道:“貂蝉姐姐,汗青实在对不起,不能下床迎接姐姐的来访,只好在床上问候姐姐,快请坐吧!”貂蝉莞尔一笑道:“李老爷客气了!我听桂花说您身体略感风寒,全身稍觉不适。正好老身略知一二按摩推拿手法,想为李老爷试试,看能否减轻您身体的不适之感。”貂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坐在汗青床边的靠背椅上。“李老爷,您先喝几口茶水,定定神放松一下,老身就给您试试如何?”汗青喜出望外地笑道:“姐姐不必这样客气,喊我汗青就可以。如今时代变了,北伐马上胜利在望,国民党人带领的国民革命军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野,都要兴利除弊,移风易俗,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尊卑旧习气,让神州大地上每一个人都体会到新民国的新风尚。姐姐,你我都年龄相仿,儿女同岁,更应该在相互称呼上显得平等亲和,是吗姐姐?”貂蝉心里一惊,觉得对面这个男子真是不简单,真是位尊而平易近人,深得生活的精髓、人生的真谛,内心立刻轻松起来,轻轻地娇笑道:“好吧,汗青弟弟!我真的看上去很老,都可以当你的姐姐吗汗青?”汗青摇摇头,接过貂蝉递过来的茶杯说:“姐姐青春动人,浑身洋溢魅力,让人身处数九寒天,也能感受到东风扑面而来。”貂蝉雪腮上略略有些飞霞点缀,越发显得朦胧生辉、娇娆可爱,含羞点点地说:“汗青,你呀真是一个蒋家湾的大才子,说话新词雅句、意境自由飞扬,你让姐姐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地裂土塌,姐姐好钻进去不出来,不让你看见姐姐的难堪和尴尬。好了,你也不要这样把姐姐捧上天,我倒是要好好感谢你给我们孤儿寡母送钱送酒送特产果品,真是让人感激不尽,不知如何回报你这片雪中送炭的仁慈之心。昨天才听到桂花说及你身体不适,今天我就急匆匆赶来,就是想跟你见面认识一下,体会桂花口中你这位大名鼎鼎的好人到底是不是姐姐心目中真正的好人。”汗青转头注视着貂蝉眼光灼灼的美貌,戏谑道:“要认识一个人,尤其要证明一个人是不是好人,姐姐你说应该怎么去证实?”貂蝉只是低头浅浅地笑了笑,起身来到汗青身边,侧身轻轻地坐在床沿,轻声答道:“汗青,姐姐也不知道,你说怎么证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