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门城楼上
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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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道街笔直地南去,
被两排悬铃木夹成细缝,
又被密密的楼房挤紧。
最南端的玄武门早已不剩,
让人空想皇帝常走此路,
除了外五龙桥,只剩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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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两边,挤来现代的
楼厦,使午门城楼低矮。
西安门东华门的残墙还在,
却孤零零地与公园远隔。
朝阳门早已改成了中山门,
不见谒孝陵的队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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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午门城楼上四望,
明故宫的精华只在北边。
稀疏的水杉林间内五龙桥,
仍跨着内御河的水面;
再北面的曾经神圣的奉天门,
只剩为遗址上的石刻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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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江山的神经中枢,
占地阔远。而今遗址公园,
窄窄的长方形,又被中山东路
一切两半,无天桥隧道相联。
如高贵的大明皇宫的肚脐,
被车辆如流水一般压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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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的公园区只是空地,
砌土两方显示华盖谨身二殿,
只有南北两侧的仿古门墙,
提醒人们天朝的无比庄严。
这里竟然做过民国的飞机场,
后宰门街北去是富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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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骄朱元璋的皇宫,
在儿孙争权的大火中受损,
又在燕王北去后被闲置,
庇护了南明弘光帝的短命。
终于沦为八旗兵驻防城,
又为太平天国天王府作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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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我脚下的午门城楼,
是明故宫最大的遗存。
三层楼高的砖石结构,
被五个高拱的城门洞支撑,
顶上壮丽的镝楼无存,
只有许多粗圆的石础坚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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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遗迹被后人怀古,
一切皆为时光隧道中的掠影。
我不感伤,只是心痛:
书生方孝儒在此灭门十族,
诗人高启被时代腰斩,
槟郎不该有更好的命运?
2017-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