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疆大表哥虽说早年历经艰辛,到了60年代后期己经稳定下来。大表哥新疆公路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南疆喀什公路局工作。1967年大表哥结婚后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侄女几个月大的时候被诊断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心室的一个瓣膜闭锁不良。用耳朵贴上去听一下,声音和猫的心脏一样呼啦呼啦的挺吓人。医生说最佳的手术时间应该在女孩4-6岁的时候。如果不进行手术修正,到了青春期,生命安全是没有保证的。
大表哥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一直在中国-巴基斯坦公路建设第一线,担任工段长。工作异常艰苦并且很危险,大表哥一直盘算着等到长假期就带女儿到内地做手术。
1972年初夏,大表哥在巴基斯坦境内的公路段上发生了一起山体滑坡事故,同事中有人遇难和受了伤。回国休整时大表哥再也按捺不住,他们夫妇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背起4岁大的女儿,先奔我家而来。
大表哥和嫂子一家3口人从喀什乘坐6天的卡车到达乌鲁木齐,休整几天后又坐7天7夜的火车辗转到达内蒙。大表哥用扁担肩挑一百多斤的一副担子,两个大筐装满新疆特产各种干果。然而他们一家的随身衣服用品却十分简陋。
新疆甜杏干葡萄干哈密瓜干的香味扑面而来,让我们哥仨浮想联翩啊。可是父母规定,这些干果一颗也不许动,它们将是小侄女手术治病不可缺少的东西!
这时候最关键的问题才摆在了面前,到哪里给孩子做手术,通过怎样的途径和手续?不说也明白,没有一个现成的途径可走,只能托熟人找门路,希望善良的医生们能够给这个边疆小女孩一条生路。
当时全国只有上海的医院做这种手术比较有把握。父母动员了所有认识的熟人亲戚和关系,帮助联系上海的医院和医生。其实,最后落实下来的也就是几封言辞恳切,感情真实的私人介绍信。
(二)
带着亲人朋友们的祝福,一家人忐忑不安地到了上海。大表哥一家在上海前后到过3家医院,看过10几名心脏专科医生,包括一些泰斗级的大牛医生们。虽然是通过一些熟人的介绍,但是大表哥一家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出人意料的是,大表哥一家得到了上海医院的医生们的破格关注和照料。
小女孩的手术是在一家著名医院,由顶级心脏外科医生主刀。侄女的心脏状况略有特殊,为了保险起见,主刀医生特意请了另一家医院的优秀医生同台手术。
手术大获成功,侄女从此开始了健康生活。至今为止去过包括南极北极的60多个国家和地区。
1972年大表哥一家在上海就医的整个过程都是通过“走后门”的形式完成的。大表哥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有着一张生动坚毅的男人面孔。祖国最西边疆的公路工程师身份,嫂子美丽娴静,献上一包千里遥遥带来的果干,打动了众多上海医生们也在情理之中。
当年表哥给女儿起了一个名字叫李逵 (黑旋风),希望她坚强泼辣命大福大。表哥答应,一旦她的心脏手术完成康复,就把她的名字改成“李葵”,向阳的葵花。4岁的小侄女自己把这个愿望讲给大夫们听,主治大夫当即就把她的名字写成李葵。
恕我不能更详细地描述他们在上海就医的细节。除了医院和医生们,很多好心的上海市民都给予了他们关心和帮助。在上海的两个多月里,为了让他们节省开支,几位朋友让他们到自己家里借住过。70年代上海住房的拥挤是不难想象的。
几十年后,每每讲起当年的这些经历,表哥夫妇一家眼里还闪着泪花。
2016年父亲90岁生日表哥一家都来了。父亲(红衣)侧边是80岁的大表哥,身斜侧后是他女儿,再后是孙女。同岁的表嫂在二排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