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散记：“跳房子”
舒啸
要从远在天涯的智利说起。加布里尔·杰弗里斯（Gabriel Jefferies）是广告公司TBWA智利分公司的策划总监。那天在他公司的会议室里，我们不知怎地谈到了博尔赫斯，他的目光、甚至提早稀疏的额顶一下子又亮了几度。原来他是在智利工作的阿根廷人。又聊了一会儿后，他对我说：既然你喜欢博尔赫斯，那末你多半也会喜欢科塔萨尔。那是我最喜欢的阿根廷作家。噢，你一定要试试《跳房子》。然后，他给我写下了《跳房子》的英文与西文书名（"Hopscotch”和"Rayuela”）。
（《跳房子》英、西文版封面）
于是我读了科塔萨尔。《跳房子》读了两遍半。还很吃惊地得知，意大利导演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的著名影片《春光乍现》（“Blowup"）原来是在科塔萨尔的一个短篇小说基础上改编的。
（科塔萨尔 - 照片来自wikipedia）
阿根廷作家、翻译家胡利奥·科塔萨尔（Julio Cortázar），1914年出生于比利时，其父为阿根廷外交官。1919年，全家搬回阿根廷。转年他父亲弃家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母亲会讲多种语言，并喜好读书。胡利奥·科塔萨尔继承了这一爱好，终生嗜书。
自青年时期起，科塔萨尔翻译了大量英、法文作品，也开始在爱伦·坡和博尔赫斯影响下开始写作。后来得到博尔赫斯赏识、鼓励和帮助，步入文坛。
（博尔赫斯 - 照片来自wikipedia）
1951年科塔萨尔移居巴黎。先是拿到法国政府的一份基金，研究当代法、英文学关系，后来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做翻译。他一直关心拉美政局，支持古巴革命和智利民选的阿连德政府（后来被皮诺切特在美国中情局扶持下政变推翻），并多次前往拉美。他还经常到世界其它地方游历。但是法国是他最终的家园，他的大多数文学创作也是在法国完成。
科塔萨尔1963年出版的《跳房子》是一部“奇书"。内容基本上是一位阿根廷知识分子在巴黎和阿根廷的生活经历。全书155章，其中后99章为“扩展章节”。在书的开篇是“阅读指南”，告诉读者这部书至少有两种读法，一种按部就班地依照“印刷顺序”，从第1章读到第56章；另一种是按照作家列出的章节表“跳”着读，从第73章开始，然后是第1章、第2章，再又跳到第116章，...
（科塔萨尔列出的《跳房子》阅读章节顺序）
作家还建议读者再自已去寻找其它阅读方法，因此，这本书其实是“无穷多”部书。
前面我说读了《跳房子》两遍半，其实更准确的是读了两部半《跳房子》。第一部按“印刷顺序”。第二部是依照科塔萨尔列出的顺序。最后随机跳读了一半，忙于它事而停下了，殊为可惜。的确如科塔萨尔所言，即使知道了内容，不同读法是不同的阅读体验。
1984年科塔萨尔因白血病逝世于巴黎，葬于第14区的蒙帕纳斯公墓。
（科塔萨尔与第一、三任妻子在巴黎蒙帕纳斯的合葬墓）
这是三个人的合葬墓：上方为科塔萨尔的第三任妻子、加拿大作家卡萝尔·丹洛普（Carol Dunlop），1982年病逝。中间是科塔萨尔。下面是科萨塔尔的第一任妻子，阿根廷翻译家欧萝拉·贝尔娜德丝（Aurora Bernárdez）。卡萝尔·丹洛普去世后，欧萝拉·贝尔娜德丝陪伴、照料科塔萨尔，直至他去世。
在科塔萨尔墓前看到下面的留言，不禁会心一笑。致敬科塔萨尔，还能有什么比“跳房子”更合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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