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精彩的下半场:台积电创始人张忠谋

Old soldiers never die, they just fade away. 

张忠谋,MIT的本科、硕士,斯坦福博士,在德州仪器工作20多年。

1931年生,56岁,在台湾创立台积电。

他的一举一动,左右着世界半导体界的视线。去年,向外界宣布将于今年6月退休。

 

下面的文章转自今周刊:

张忠谋真情告白 谈彷徨、生死与爱

他說,就是走完一個人生階段,沒有太多感傷,

但相隨多年的台積人,早已紅了眼眶。

事業經營,他向來不愛風險,

橋牌世界高手的他,對於台積電的未來,也總是步步精算,縝密布局,

不但接班如此,未來5年的競爭力布局亦是。

退休前的他,帶領台積電登上經營的高峰,

市值超越勁敵英特爾,一度飆漲至6.9兆元,占台股2成。

如此風光,但他依然是那個持股不到1%,

誠信自持,沒有絲毫藉機謀私利,永遠的專業經理人。

業界形容,他是能料敵機先,攻其不備的科技巨擘。

不但創造台積電黃金30年,

也打下台灣半導體世界龍頭的地位。

 

當下台前,各方掌聲如浪撲來,讚嘆接踵而至,

張忠謀行將留下漂亮的退休身影之際,

他接受《今周刊》獨家訪問。

這一次,他不談經營、不談策略、不談產業趨勢,

他坐在辦公桌前,談壯年的徬徨,

談愛、生死與事業年華。

 

數十年的流光在我們發問下閃過眼前,

一頭白髮如銀的他興之所至,吟吟笑立,

拉開白板提筆寫下一首邱吉爾的詩。

這首詩,為他戎馬數十載的那些日子,留下注腳,

也為即將退休後,

打算提筆寫就的自傳下冊,拉出序幕。

談自傳下冊,從一首邱吉爾的詩開始!

我在TI 25年的經歷——

黃金般的晨潮

黃銅似的午潮

鉛般的黃昏

但是,無論它是什麼金屬

我都盡力擦磨

使每一個金屬發出它特有的光芒

 

以下是張忠謀的精彩告白:

徬徨的50歲,造就台積電黃金年月

這是邱吉爾的一首詩,他這樣描述他的同代人Royal Curzon(編按:英國公爵)。Curzon在20世紀初期,曾做過印度總督,那是他黃銅似的午潮,他後來回英國還是有官做,那是鉛一般的黃昏了。而我的50歲徬徨就在這裡(指著詩句第三行),雖是鉛一般的黃昏,但我還是盡力擦磨,使它發出它特有的光芒。

我離開TI時,才52歲,到美國通用(編按:擔任總裁)待了一年半,我就知道,不要待下去了。假如沒有50歲那個徬徨,會一直(在TI)待到退休,永遠都做TI的CEO,但是做CEO沒有希望……。

至於我創辦台積電這30年來都是黃金,晨潮是黃金、午潮是黃金、黃昏也是黃金!

 

談交棒與裸退

裸退對接班人比較好,背後有人指指點點是很討厭的事。

這段時間,我仍是台積電的董事長,仍然每天都在想未來,每天都要規畫很多事情,而很多規畫都是相當機密的。外界以慢慢放手來形容,我想,這個是對的。

若說這段時間比較特別的事,就是我會告訴他(接班人),我是怎麼做的,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的考量點是什麼,他接不接受在於他,但是我會告訴他,我是怎麼做的。而這樣的溝通,不是一對一,是好幾個人。

宣布退休前,我曾跟幾個國外接班人談過,我告訴他們,我交棒時,會是裸退,他們的反應都是,哇!我如果有像你這樣的boss就好了。

裸退,這對台灣企業來說,是很稀有、少見的。但我沒有要樹立什麼典範的野心,我會這樣做,因為我覺得,這樣做,對公司好,對接班人好,對我也好。假如,名譽上,你把權力和頭銜都給他們(接班人)了,那事實上,背後還有個人指指點點,那是很討厭的事。

 

談退休與生死

階段完成了就bye bye,不必哭哭啼啼。

我在台積電最後一次法說會,結束前,我告訴大家:I will miss you!其實,Sophie(太太張淑芬)事後也問我,是不是有點sad?有點感傷?其實,在這種事情上,我覺得我是比較西方的,西方是每件事情都有它的階段性,完成了就OK,沒有什麼戀戀不捨,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眷戀,至少比東方少很多。

像面對死亡,東方就是哭哭啼啼,不得了了!但是在西方,(死亡)就是這麼一回事,雖不會去鼓勵你要很快樂,但也絕對不是很悲傷的事,這就是階段性嘛!人生走完,階段完成了,就bye bye,不必哭哭啼啼!

對死亡都如此了,死亡是時候一到,一切都完了;那退休後還有很多時間,很多事情呀。那麼,我對法說會say goodbye,有什麼值得悲傷呢,也許是值得高興。

 

談愛與公益

人類科技一直進步,但愛,卻退步了!

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台積電有志工社,我跟Sophie每天要通3次電話,她被選為志工社長後,我不想知道都難,呵呵!台積電之前也常捐錢,一次,她問我,知不知道捐款都用到哪裡去了。

事實上,921地震,很多企業都捐錢,但最後發現捐款沒用多少。另一方面,企業常覺得,好像捐了錢就沒事了,就沒責任了。當Sophie說,志工可以做點事情,這對我們來說,是跨出一大步。

至於我個人的慈善事業,就靠她了,呵呵。如果要說我個人做公益慈善,前些時候,我幫MIT(麻省理工學院)的經濟系翻修一棟大樓,你們知道MIT經濟系的地位嗎?諾貝爾從有經濟學獎40多年來,MIT就出了27個經濟獎得主,包括現在的3名教授,而那棟樓,現在以我跟Sophie的名字命名。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