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革命与逍遥的日子(16)
“嗯……唔……”王曼莉张不开口,急得摇头瞪眼,奋力挣扎,欲把我从她身上推开。
“怎么,你不想啊?”我松开嘴,强压欲火,温情脉脉地问她。
“这个绝对不行!要怀小伢的。”她满脸娇羞,一个劲摇头反对。
“鬼款(方言:胡说),生孩子是大人的事,你怎么可能?”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再说,偶然干一次,哪会那么巧?
“我么样不能?你这哈巴,么什都不懂,快拉我起来。”王曼莉自己坐起来,推开我手,抓起胸罩就戴。
煮熟的鸭子要飞!我一下子慌了手脚,连说好话,百般央求:“莉莉啊,别忙……我难受呀,求求你就让我……”又把她按在床上,用嘴含住她乳头齿咬,急吼吼去解她裤子纽扣……
王曼莉涨红着圆脸,双手使劲拽住我的手,几乎是在哀求我:“不要啦……旭东,我也求求你,真的不行,你想害我呀?”说着,眼角滚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来。
看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一颤,突然软了下来,手也停止了抓扯,心疼地问道:“为啥不行啊?你别这样嘛,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事的。”
她直起身,微微嗔怒:“你用么事保证?万一出事,你叫我么样见人?好了,我该回去了。”说完,用力推开我,迅速扣好乳罩,又要穿衣下床。
眼见“好事”要泡汤,我真急了,一把抱住她:“莉莉,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干你一回吧,我下面真的很难受,胀痛死了,不信你摸摸。”
熊熊欲火已烧得我浑身滚烫,彻底丧失了理智,再不要怜花惜玉,我要霸王硬上弓,今天一定要干了王曼莉!
王曼莉丝绸裤腰上系了根褐色布带,本来打的活结,慌乱中反被我扯成死结,费了好大劲才解开,再用力一拉,“呲啦”一声,长裤被扯到膝盖以下,露出紧裹着屁股的粉色三角裤来。
往下是两道微微隆起的山梁夹着一条幽谷,轮廓模糊不清,那一定是女人最吸引男人的勾魂荡魄之处,我心痒难耐,急不可耐地将魔爪伸向她的小蛮腰,欲剥掉她最后的遮羞布。
王曼莉双手拉住薄如蚕翼的小三角裤,两条雪白大腿死死夹紧,嘴里苦苦哀求:“旭东,那地方真的不能碰,别的我都依你,你就放过我吧。”见我无动于衷,还在使力,便沉下脸,红颜震怒:“你再逼我,我跟你绝交!”
此时,我脑热胸胀,浑身欲火沸腾,血脉喷张,今天就算天王老子
来也不管用了,哪还听她的?
莉莉,对不起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用头顶住她酥胸,两手用力去掰她的手,王曼莉满脸羞愤,气喘
吁吁,双手拉紧裤腰,企图守护住少女最后的圣地。一时间,四只手紧紧缠扭在一起,推来搡去,难解难分……
突然,屋外电杆上的高音喇叭响了:“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
我俩同时一怔,松开双手,王曼莉飞快拉上长裤,跳下床,眉目顿开朝我恶笑:“哈哈,老天有眼,救我来了!你这淫虫,还真有劲。”
嗨!这破喇叭,早不响晚不响,关键时搅局,你再晚几分钟响我就得手啦,真他妈晦气!
“中央台播新闻了,都12点钟了,我得赶紧回家,这回又要挨骂了,都是你,死皮赖脸!”王曼莉边说边从手袋中拿出小镜子,用手指三划两划整理好头发。
嘿!尽怪我呀?不瞧瞧她自己刚才那副浪样。不过此刻我欲火难平,懒得和她计较,一把搂住她,软语哀告:“莉莉啊,你不能走,你一走,我非被邪火烧死不可!”
王曼莉脸一红,碎了我一口:“你真骚,还没弄够啊?我胸脯现在还在痛。”我不听,又想拖她上床。她眉头微邹,话中带硬:“放手,你有完没完?再闹我真不理你了。”
看 她一本正经样我知道,她骚劲过去了,我俩的激情戏也演到头了,没有高潮,虎头蛇尾。
“见死不救,你心真硬。”我松开手,悻悻说道。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别说了,我听你的。”我打断她的话,打算顺坡下驴。
我明白,要是再一意孤行恐怕真会引起她的反感,得不偿失,凡事欲速则不达,该罢手时且罢手。今天逼她对我表明了心迹,还玩弄了她半个身体,也算成功了一半,来日方长,再找机会吧。
唉,都怨那只破喇叭。
正当我俩欲出门时,忽然过道里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隐隐约约听见两三人在说笑。
“走,嚯(吃)饭啰!”
“‘和尚’,寝室人快走光球了,你几赞回去哟 ?”
“下午4点坐火车回花园,你吔?”这是涂洪山的声音。
“我明天走,学校闷死人,回家玩两个月再说。”
“哎,我刚才好像听见西头寝室有人说话,是哪个?”
“是老板娘,他还冇走啊?过去看看。”
“……”
啊呀,我大惊失色!这下玩大了,要被人现场捉奸!王曼莉吓得脸色苍白,站在床边手脚乱抖,不知所措,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办?我脑子飞速旋转,眼睛四处乱盯,突然看见半掩的窗户,有了! 一把抓住王曼莉的手冲到窗下,推开另一扇玻璃,用尽全力抱起她扔了出去!反手带上窗门。
看官莫急,宿舍是平房,窗外是一簇簇绕房万年青,摔不坏!
“笃,笃笃……”我慌忙穿好汗衫,擦了一把汗水,强作镇静打开房门。
“你在做么事,勒半天才开门?”涂洪山走进来,看见满屋的狼藉,满脸疑惑,后面跟着他两个农村室友,我不太熟,叫不出名字。
“我刚从我姐那回来,换件衣服去吃饭。”我日白(方言:撒谎)功夫日臻成熟,张口就来。
“你刚才和哪个说话?”涂洪山问道。
“我一个人和哪个讲话,我有病啊?你在听广播吧?”
“刚才明明听到说话声,闯鬼啦……”另一个农村崽儿唠叨着,走到窗前探头探脑。
“我今儿下午回去,你呢?”
“过两天吧,我想等援朝回来问他点事。”见“和尚”不再盘问,我松了口气。
“你不去吃饭啊?晚了吃屁咯。”
“马上去,你们先走吧。”
“弟兄们,走!”“和尚”吆喝一声,三人出了寝室。
快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丧门星!
直到完全听不见三人脚步声,我才走到窗户前,低声呼喊:“莉莉,他们走远了,出来吧……”连叫数声,并无回应。
完了,一定是吓跑了!瞧她这点出息,风声鹤唳,胆小如鼠。
为防刘援朝回来疑问,我简单清理了一下房间,正待出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王曼莉闪身进来,被我抱个正着!
我骚劲又上来了,堵住她嘴使劲亲了一口,嗔怪道:“你躲哪去啦?急死我了。”随手摘下她头上一片树叶。
王曼莉推开我,喘息急促,惊魂未定,手拍胸膛嗫嚅道:“吓死人了,我得快走,再被人撞见就死定了!”
我趁机轻柔抚摸着她的酥胸温语道:“放心吧,人已走远啦,这回真只剩我们两个孤男寡女了,你看是不是……”
她怒目圆瞪,打掉我手,换了副威胁的口气:“你硬要死缠烂打,搞得满城风雨是吧,我马上叫谭静进来好不好?”
我见王曼莉真生气了,立刻软了:“好,怕你了,我投降!今天我请你上馆子,我先走,到校门口副食品商店旁等你。”一扭头,看见枕边那把小宝剑,抓起来递到她手上:“你不要我的信物啊?”
王曼莉接过剑笑道:“行,我收下,今天反正被你那个了,以后你敢背叛我,我先一剑刺死你,然后自杀。”
“哪个了啊?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就为我殉情。”我不失时机接上她戏言,右手不由自主摸向她两腿间那道幽密的峡谷。
“你滚不滚?”她闪开我,拔出剑朝我眼前一晃,我举着双手逃出了寝室。
我自副食品店大约等了十几分钟,王曼莉才姗姗来迟。因为怕遇见熟人,我俩尽量沿着街边边走,还得装出一副不卑不亢、自然大方的样子。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有关我俩的风言风雨,同学间已有传闻,只是还不算露骨。
我天生性早熟,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追女生,胆大脸厚,不怕碰钉子,惯用甜言蜜语伎俩,很多女生也乐意跟我来往。一路走来,跟我好过的女生不下5人,这也助长了我的傲气,自认为有女人缘。上二中后,可能是班上最早交女朋友的男生。
自从苏雅菲走后,我就瞄上了王曼莉。今年以来,她在班上越来越活跃,围在她身边的男生不在少数,可她现在选择了我,今天也算为我献了一半的身,我有些得意。
我感谢王曼莉,是她让我生平第一次饱览、触摸成熟女人的胴体,初尝了异性肌肤相侵的滋味,使我青春期懵懂的心理、生理情欲得到了宣泄和释放。
我又怨恨王曼莉,讨厌她的自制力,刚才哪怕她稍稍松一下,或者我心肠再硬一点,动作再快一点,猛一点,我就如愿以偿啦,生米也就煮成了熟饭。
当然,运气也差了点。
越是轻易得不到的东西越宝贵,我有时间,也有耐心,更有信心,王曼莉你等着,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干了你!
“你么样不说话,在想么事?”王曼莉突然问我。
“噢,想你刚才为么事那样犟,难道你……”
“你烦不烦?裸连巴沙的,你敢再说一句,我马上回家,永不理你!”她推我一掌,转身要走。
“对不起,是你问我嘛,我实话实说,你又不爱听。”我拦住她,口陪小心。
“好了,不说这个,想吃么事,又是米酒啊?”
“换个花样,我请你吃肉。”
“你算了吧,哪次不是你请客我付钱?”王曼莉笑笑。
我把王曼莉带到汤家街一个小饭馆里,找了两个最僻静的位置坐下,刚准备掏钱点菜,王曼莉已抢先买票:“来两笼粉蒸肉,一盘炒菜苔,两碗米饭。”
“哎,说好我请的,不能老让你付钱。”
“你别假惺惺了,以后少欺负我点就行了。”
看着王曼莉娇艳的脸盘,我心里又荡了一下,忍不住凑近她耳边:“欺负是什么意思? ‘以后’又是哪天?”
她脸倏然红了,低言嗔怪:“你脑子除了邪气,还能装点别的不?骚起来没完没了,真是个流氓!”
我不依不饶,嘟哝道:“谁叫你不从我……”
她两眼一瞪,使劲踹了我一脚:“去死吧,你!”
一会儿,饭菜端上来了,两个小蒸笼里各自装了七八块糯米粉蒸肉,喷香扑鼻,菜苔油亮亮的。不等服务员摆好,我挑起一块肉送进口中:“啊呸!好烫……”又吐入碗中。
“看你饿佬相,冇得哪个跟你抢,慢点噻。”王曼莉说着夹块肉送到我碗中,我吹了吹,一口吞下肚去。
“真香啊!我都一个月冇闻到肉味了。”
“学生食堂饭菜是蛮差。”
“那叫饭菜呀?是猪食!”我愤愤不平。
“好啦,莫发气啦,再吃块肉。”她说完,又挑块肉给我。
“哎,你也吃嘛。”我又给她夹肉。
我俩你来我往的举动引起了邻桌顾客的好奇,有人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议,我视而不见,对王曼莉戏言:“你猜他们会说么事,说我俩在搞对象呢还是小两口度蜜月?”王曼莉碎道:“放屁!粉蒸肉都堵不住你的嘴,赶快吃完走路。”
我满不在乎,继续小声对她言:“怕么事,明年我就十八岁,成年人了,符合法定结婚年龄。再不复课,我俩登记结婚。”
王曼莉脸“唰”地一下红了,羞窘不胜地骂道:“你臭不要脸,瞎说八道!不理你了。”放下碗筷就要走。
我慌忙拖住她,软语轻言道:“说着玩玩嘛,不经逗。告诉你一个秘密,张宗甫年初已偷偷结婚了。你看人家,不开腔不出气就把终身大事办了,那才叫本事。”
王曼莉一点也不吃惊,端起碗道:“哈,这有么事稀奇,我早就晓得了,大惊小怪。”捻了颗菜苔又说:“听说饶有蓉、夏桂珍也嫁人了,农村早婚普遍得很。”
噢,我怎么不知道,陡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你还晓得么事?”
王曼莉眉毛一扬,面露神秘微笑:“听好了,胡顺蓉要结婚了,男的大她10岁,是丝绵社的造反派,好像还有个儿子伢。”
我一惊:“她不要学籍啦?还是去当后妈,男的又这么大,贱不贱?”王曼莉笑道:“人家愿意,关你屁事。再说了,胡顺蓉有残疾,还有古怪脾气,嫁到人就不错了。”歇口气又说:“还有班长华美华,找的是县医院的电工,也快结婚了。”
华美华也要结婚?我有些意外。她去年下半年请长假在家,说是照料生病的母亲,原来在搞对象。她家庭困难,常吃学校助学金,这么早出嫁可能是想减轻家庭负担,情有可原。
不过我还是认为,中学都没毕业就结婚嫁人,也太草率了吧。虽是少数人,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的现状,大部分人觉得复课和升学是遥不可及的幻想,这辈子书算是读到头了,知识分子已成了“臭老九”,读书也毫无用处,找点事做,挣钱过日子更实际。
另外,绝大部分同学对学校及社会上的派性争斗不感兴趣,哪派也不愿介入,对学校布置的活动反响冷淡,除了少数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的来校园闲逛外,大多数同学干脆置身度外,远离是非,彻底逍遥。
我该怎么办呢?
吃完饭,我想送王曼莉回家,她坚决不让,说害怕撞见同学熟人,扯不清楚,也不准我去找她,我也不坚持,回寝室洗衣服去了。
快乐而稍显遗憾的半天,我一辈子忘不了,也对自己的越轨放肆感到有点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