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丸
早晨咖啡还没喝完呢,老板就来找我:昨天那个要买的东西,你盯紧点。多bargain,多搞点discount来。。。
老板为了一篇乳腺癌药物的文章,准备下血本了。两家实验室合作,从相似结构的化合物合成开始,到旋光异构体的功能从有到无的转变以及分离纯化;从细胞水平的筛选到老鼠模型的成功;从primary肿瘤100%消失到转移癌细胞模型的non-detectable。。。老板想送Science/Nature。这可是他一辈子也没有达到的高度呢,这几年他常说这是他科研生涯的地二高峰,第一高峰是他30年前刚有自己实验室独立作科研时的一篇Cell, 那时候的Cell杂志其实不如现在这么名胜响亮呢。。。可纯粹的药物文章上这类杂志太难了,还得花大钱搞药物机理的研究。这个提出来的机理试验需要的一个试验材料,公司开价就是五千啊。。。
老板说:一个小的NIH proposal刚被枪毙;大的那个还没有消息。。。好在接手我们化合物的公司在答应一年给十几万研究经费后,又答应聘请他作公司的顾问,给他一年两万补偿。他让公司以donation的性质直接给实验室。让我先花买实验室需要的材料。。。他说应该还有三年的经费保证。再往后,就听天由命了。。。
三年,我该完成儿子的任务了,算是一颗定心丸。。。
儿时的玩伴
德平和我同一年出生的,住得也近,两家中间隔了他叔叔家,经常一起玩的;金桃是队长的女儿,比我们大一岁,和一般农村女孩子不一样,大大咧咧,象个男孩子。
十二三岁的年龄吧,春耕季节,小孩子下地当帮手,就是插秧。这两个为抢一把秧苗,谁也不让谁,就在水稻田里打起来了。力气差不多,谁也赢不了谁,揪头发抓衣服,一起倒在稀泥里面。。。等金桃她爹过来,把女儿一顿骂,不打了。两个浑身都是泥,就跳进稻田边的排水沟洗一下。一米深的水,两人往水里一站,蹲下去,头埋进水里,再站起来,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身的泥浆水,两人指着对方大笑起来。。。
上高中后就没有再见过金桃了。她嫁到邻村,隔条河,就难得碰到了。德平住得近,来往也多。就记得有次他和爹爹干架,力气可能也够和爹爹打过平手,可到底是儿子,不能使蛮力的,边跑边捡了半块砖,回头一扔,不巧就砸在了老头子头上。老头子血流满面,还追儿子,被邻居看见了,就冲他叔叔喊:爹都敢打,你这个叔叔也不拿点威风,家法处置。。。叔叔没办法,只好兄弟联手,把德平制服了,给爹爹老老实实跪着。。。
上大学后,每次回去难得见到德平。他结婚养了儿子,也搬离了父母的房子,有了自己的窝。不远,喊一嗓子就能听到。每次回去总和他 娘唠叨几句,打个招呼。出国后再回乡探亲,一次还没进父母家门,路上被他 娘看见了,抓着我手哭了。。。到家才从妹妹那里知道,德平和媳妇吵架,喝农药自杀了。。。
老家也是物是人非了。昨晚和太太收拾菜园子,准备春耕。太太只会帮倒忙,还说看到我忙菜园子就兴奋。和太太开玩笑说:退休了回我湖南老家去吧,你看我现在还能种两亩地呢,养得活你呢。。。太太说:你就做梦吧。回老家估计就是贺知章的“笑问客从何处来”的真实写照,没人认识你了。。。
(二0一九年四月十八日)
渔季第一杆
寒冬迟迟不肯离去,今年到四月初还大雪纷飞呢,今年的渔季也就比往年晚了许多。几个礼拜前渔友们憋不住,已经开始找好天出门甩几杆,往往是往南方跑几十上百里。这个周末天气不错,周六先和太太忙春耕,把一些种子种下去:四季豆,长豇豆等等,辣椒茄子西红柿倒是一个礼拜前就在花盆里开始育苗了。
礼拜天大清早接上钓鱼的徒弟,两人天蒙蒙亮就到了湖边。天气不错,没有深秋太冷手指都不灵活的感觉。先用假饵试,半小时都没动静呢,只好换地方。我走出阴影的一面,在太阳光下才看到湖水是混浊的!估计最近隔两天就一场大雨,把刚翻耕的农地的泥沙冲进了湖里。这个湖不大,两千英亩不到,周围又都是农地,没有森林,每年都会碰到这样的日子。我换着不同的渔饵,以为阳光出来会让鱼看得远点,可还是收获不大。还琢磨着去不去湖的出水口试试运气呢,另一组渔友却从那边过来我们这边试试运气。。。大伙一合计,算了,干脆换地方,去十几英里外的大湖里试试。大湖容积大,也许湖水没那么容易变浑呢。
来到大湖的泄洪口,还好,水位偏高但还能站人。两岸人不多,稀稀拉拉地分散在两岸下游水流缓慢的地方。我们就去最上游靠近出水口的地方,试试激流里的white bass。还真不错,上来就是三条一斤左右的white bass!这样的激流,小鱼根本上不来,最多就是在回水湾里溜边。所以,要么没鱼咬,要么就来条大点的。四个人钓了四个小时,大家都有点收获--我收获了十条,总共7-8斤鱼。今年的第一杆算没有空手回家。。。
(二0一九年四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