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余清雅声音中带出颤抖的哭腔:
“嫂子,这些钱是我交给哥哥代我保存的,我现在在急难之中,你不要……”
“好吧,这样,下午你哥哥回来,我问问他。你放心,我们虽然很穷,但是我们不会贪你的钱的。”嫂子不等余清雅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余清雅当然希望自己听到的是真诚的话,她小心翼翼地对着响着忙音的话筒说:
“那当然,我相信嫂子!”
媞雅放下电话,女孩看着他,直摇头。余清雅说:
“你不用担心,他是我的亲哥哥。”
女孩说:
“我不是担心你的哥哥,我担心的是你的嫂子。”
余清雅宽慰女孩说:
“放心吧,在家里是我哥哥说了算,我跟我哥哥从小感情就非常好,他不会害我的。”话是这样说,她其实也是在宽慰自己。媞雅站起身来,“小妹妹,你没有别的事的话,陪我出去走走,我请你吃饭。”
几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步行回到旅馆。
柜台小姐看到他们:
“请问你们是不是住在508房间的?”
“是啊,有什么事吗?”余清雅说。
“刚才有一通电话从泰国来的,找媞雅小姐。”
余清雅立刻兴奋起来:
“谢谢你,我知道了,我回到房间就给他们回电话!”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房间,立刻拨通了泰国的电话,“哥哥、哥哥,你好!我是媞雅!哥哥、哥哥,你好吗?我现在刚到美国,我已经下决心离开他了。我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人生地不熟的。我现在要什么没什么,你觉得我是应该在美国安顿下来?还是,先去曼谷找你?什么?你是说让我留在美国,可是我需要钱,我现在没有钱。”
对方犹犹豫豫地说:
“小妹,哥哥,哥哥是对不起你啊!”
媞雅的脸色,一刹那变得惨白: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兄妹之间……”
“小妹,哥哥对不起你!今天早上你来过电话以后,你嫂子把那个85,000美元的存单,送到了律师和会计师那里,要求与我共享,并且,先冻结了起来。我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笔钱是你的。你知道,我们、我们之间都是电话联系的,没有任何文字或录音的证据,怎么办呢?”
“这,哥哥!”媞雅的声音中就带出了哭腔,“哥哥那你叫我怎么办呢?嫂子这是明摆着要贪了我的钱呢!”
“小妹,你别急!哥知道你的感觉,我是不会让她的贪心得逞的。这样吧,我先从公司的账上,给你寄,唉,多了也没有,先寄给你八千美元,应应急。你再好好收集一下证据,看看能不能证明这笔钱是你的,我们再把你的钱争回来。你别担心,急需用钱时告诉哥,哥一定帮你。”
媞雅哭着说:“哥,你一定要帮我!”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慢慢地放下电话,眼泪扑簌簌地流了出来。
女孩儿看着媞雅掉眼泪,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会儿,媞雅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
“抱歉,连累你担心了!我现在除了这两张信用卡之外,再没钱了。”说着掏出了信用卡,给总机打电话,“请您把今天房钱帮我结算一下,用这张信用卡付清,我明天早上就check out。卡号是……卡上的名字是……失效的日期是……谢谢你!”挂上电话之后,“小妹妹,谢谢你今天帮了我,我明天一早就从这儿走,我现在没有钱了。我也不能够再用什么方式来,谢谢你、报答你了!”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总机打过来的:
“请问是余清雅小姐吗?对不起,您的信用卡被拒付了。请您……请问您打算怎么办?”
媞雅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这不可能啊!我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刷过卡呢,是好用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被拒付的原因是什么呢?”
“好,请您稍等,我帮你查一下。”
“谢谢!”余清雅把电话开成免提,坐在旁边等。一会,对方讲话了:
“小姐,谢谢您的耐心。是这样的,您的这张信用卡,是共享卡。主卡的持有人,在半个小时之前,已经将这张卡关闭了。”
余清雅的脸,变得蜡黄。挂断了电话,恨恨地说:
“这个狗娘养的杂种,我这个阉过的老公!他对我,赶尽杀绝了!”
女孩摇了摇头,说:
“那也是你背叛他在前,又偷了他那么多钱。他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那我现在怎么办呢?”余清雅瘫坐在床上。
女孩问她:
“你在美国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熟人?”
“没有。我现在是举目无亲,兜里没钱,而且是,居无定所啦!”余清雅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你先别急,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哥哥不是说给你寄八千块钱来吗?你等到明天早上,也许,就有转机了。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女孩安慰她说。
余清雅忍不住,还是又给他哥哥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嫂子:
“小妹,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你这个手机,我明天就去cancel掉!你哥哥说给你寄八千块钱,那是违反规定的,那叫挪用公款!是犯法的!不可以从公司的账上给私人寄钱。”
余清雅哀求道:
“嫂子,我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了,我连今晚旅馆的钱都付不出了!”
“是你自己要私奔、要出逃。放着万贯家财不要,你自己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谁也帮不了你!”嫂子说完,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余清雅放下电话,一言不发,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媞雅姐姐,这80块钱是我刚才拿的服务费,还有找的一些零钱在桌子上,你把今晚的房钱付了吧。明天早上我来找你。也许,我们可以,找一条出路。”女孩说着,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放在桌上,轻轻走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赶走了刘建凯之后。佛兰克很自然地就揽住了李鸽的肩膀。李鸽反而觉得不自在,轻轻地反手,就把他的手拂了下去。
“佛兰克,我改主意了,你跟我一起,去参加party吧!”
佛兰克喜出望外,赶忙把皮鞋擦干净、照照镜子、理理头发。等李鸽换了衣服出来,他一看就摇头:
“鸽,你是有名的服装设计师,自己穿衣服怎麽会这样随便?看你的发型、眉毛和口红,你应该穿这件衣服,配这双鞋子!”弗兰克翻遍了李鸽的衣橱,找出来几件衣服,交给李鸽,让她去换衣服。等李鸽重新换好衣服走出来,佛兰克伸出了臂弯。
李鸽稍微犹豫了一下,挽住了佛兰克,一同走了出去。
旅馆的大门口,媞雅一个人,拎着一个极小的包站在门外东张西望。昨晚救她的那个女孩儿开车路过,本来是想下车的,隔着车窗,看了媞雅一会儿,犹豫了片刻,把墨镜带上,摇上了车窗,慢慢地滑走了。
余清雅仍旧在那里,东张西望。
这时李鸽和佛兰克两个人从车上下来,臂挽着臂,走进旅馆大堂。但紧接着,佛兰克又退了回来。臂弯还在李鸽的手里挂着,身子却已经转回到外面了,拉得李鸽一个趔趄。
佛兰克看到了余清雅,眼睛一亮。只见余清雅穿着昨天新买的一身纯白的衣裤。更衬托着她浅浅的棕色面庞,分外俏丽。弗兰克放开了李鸽,走上前去打招呼:
“嗨!你好,我是佛兰克。你在这里是等人吗?”
余清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笑,并没有说话。
“噢,我知道了,你是参加这个Party的!听说这个Party会有一位东南亚来的美女富商,就是你对吧?”
余清雅仍旧微笑不语。
“这位是李鸽。”佛兰克拉过李鸽,“你们两个在一起,真的能使日月无光了。和我们一起进去吧!”
余清雅跟随着李鸽和佛兰克,走进了旅馆的Ball Room。
这里有一些简单的食物、鸡尾酒,乐队正在演奏着舒缓的轻舞曲。
李鸽和余清雅、佛兰克三个人走进来,俊男俏女,引起了很多人回头看望。很快的,三个人就陆续消失在人群之中。
李鸽意外地发现,她竟然成了这个舞会当中,最引人注目的女子之一。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自得。她尽情地欢笑着,从一个仰慕者的臂弯转到另一个崇拜者的怀抱。快乐和热情,使得她面色越发红润,散发着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圆润和香甜的味道。
余清雅东南亚风情的美丽,同样也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她是东南亚的美女富商这话,由佛兰克传出去,又被人传回佛兰克耳朵里,他不认为是自己说出去的,只当作是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不停地有人来请媞雅跳舞。佛兰克更是女士们争相接近的目标。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余清雅的身影,他决定要抓住这个女人,抓住她,就抓住了机会。
三个人如鱼得水,在人群当中穿梭来穿梭去,很是引人注目。正是“老者见之,下担捋髭须。少年见之,脱帽着帩头。舞者忘其伴,歌者忘其律”啊。两个女子更显神仙之态,“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呢。
在两支舞曲之间,余清雅一边挥着手帕儿,一边走到一张桌子跟前,拿了一点小点心和一杯柠檬水,正准备坐下休息。抬头间,看见弗兰克和李鸽正在另一张桌子旁边,头碰着头讲话。弗兰克一看见余清雅下来休息,立刻拉着李鸽走到了她的桌子跟前,也坐在旁边。佛兰克扔下了李鸽,转过头来和余清雅说话。其间不时有人过来寒暄,递送名片,相约日后合作,但一应舞约均以“累”为由客气、优雅地婉拒了,只是与佛兰克闲话,佛兰克因这种殊遇而心中暗喜。这时候,有人请李鸽跳舞。李鸽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跟着那人走了。
一支舞曲结束,李鸽又走了回来。未及落座,余清雅就说有些累了。佛兰克对李鸽说:
“要不咱们回去吧!”
三个人一起走到了旅馆大堂。这才发现,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佛兰克去开车,李鸽和余清雅,都站在那里等。李鸽说:
“媞雅小姐!你,有没有人来接你?”
余清雅摇了摇头。李鸽又问:
“那你自己是开车来的吗?”
余清雅又摇了摇头。
这时佛兰克就把车开过来了。李鸽打开了前座的车门,余清雅就开了后门。
李鸽转过身来,对正在把自己舒服地安顿在后座的余清雅说:
“媞雅小姐,你要搭我的便车吗?”
弗兰克侧过头来小声对李鸽说:
“哦,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公司的秘书和其他主管飞机晚点了,我想带她到咱们家去。”
李鸽说:
“咱们家?那是我家!什么时候成了咱们家了?你要带人回来,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媞雅很有背景,将来对咱们会有好处的。”佛兰克替余清雅求情。
李鸽说:
“我是服装设计师,又不自己做生意,我不需要什么好处,我只是不喜欢陌生人在我家里。”
几个人正说着话,佛兰克已经把车开到了家门口。三个人同时下车了。李鸽还是不想让余清雅到家里来:
“佛兰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这里不欢迎陌生人!”
“但是,媞雅……”佛兰克说。
不容弗兰克说完,李鸽打断了他:
“她不是大公司老板吗?有的是豪华酒店,去住嘛!”
“鸽子说的对,这里不欢迎陌生人!”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加进了谈话。
只见刘建凯带着桑可儿,抱着孩子来了。他说:
“佛兰克,现在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了,我已经把原来的保姆找回来了!”
“这里还是应该李鸽说了算吧?”弗兰克抗议道。
“桑妮,你带着艾伦先进去!”刘建凯说,“鸽子,我觉得,一个男人在这里做,很不正常。我现在把桑妮找回来了,你还是用桑妮吧。她和艾伦、和狗,都很有感情。而且她做得很好。”
说着刘建凯从兜里拿出了钱包,拿了几百块钱出来,放在弗兰克的手上:“这是你的薪水,已经结清了!你带着这个女人走吧。”
佛兰克看着李鸽,李鸽挥了挥手,佛兰克耸了耸肩,就拉着余清雅的手走了。
刘建凯和李鸽回身进了家门。李鸽这才发威:
“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家里的事情?”
刘建凯说:
“这不光是你家里的事情,艾伦也是我的儿子,我不希望他在一个变态的男人手里长大!”
李鸽仍旧不服软:
“佛兰克做的很好!他不是变态的人!”
刘建凯双手拍着大腿,气急败坏地说:
“我就是觉得他变态!我就是不喜欢他!我就是不希望他带大我的儿子。不可以吗?”
李鸽寸步不让:
“你简直就是神经病!你吃醋!你不可理喻!”
刘建凯一把把桑可儿拉过来,说:
“难道你不认为桑妮更合适吗?你的那个阿嵩,才真是神经病!平白无故,把桑妮给打跑了。现在我给你找回来了,欠的薪水我也给你补上了。弗兰克的薪水我也付了,你就让艾伦好好的在桑妮的帮助之下,成长吧。行吗?”
李鸽没有再说话。伸手拍了拍桑可儿的肩膀。
桑可儿把艾伦交到了李鸽手上,自己系上围裙,戴上手套,一言不发,忙碌了起来。李鸽对可儿还是有一份思念的,不由自主地抱着艾伦跟在可儿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刘建凯也不由自主地跟在李鸽身后,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李鸽忽然一转身,几乎和身后的建凯撞在一起,刘建凯连忙把李鸽抱住,抱了一个满怀。李鸽手里抱着孩子,没有办法挣扎。两个人同时红了脸。
李鸽嗔道: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刘建凯涎着脸说:
“我的探视时间还没有结束啊?”
李鸽还是怒中带嗔:
“你怎么这么赖皮?”
刘建凯仍旧涎着脸:
“今天是我探视时间。现在,还没有到晚饭时间呢,我的探视应该是在睡觉以前结束。桑妮,你能不能给我们做一顿团圆饭?”
桑可儿一句话也没说,摘下手套,就到厨房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只剩下桑可儿和李鸽带着小艾伦。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那相依为命的劲头,亲姐妹一般。可儿发现,李鸽经常会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地发呆,甚至是流泪。她轻轻地问:
“是不是想艾伦的爸爸了?”
李鸽嘴一撇: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才不想他呢!”
桑可儿笑着问:
“那你为什么每天对着梳妆镜,都拿着他送给你的项链,比来比去的?”
李鸽底气不足了:
“我才不是因为想他呢!我是在想这个项链挺值钱的,要不要把它卖了?”
桑可儿笑道:
“你又不缺钱,卖它干嘛?”
“看着心烦。”李鸽掩饰地说。
桑可儿戏谑地说:
“睹物思人了吧?”
李鸽推了她一把:
“行了,别胡说了!你今天炒个芦笋吧。”
桑可儿说:
“你过去从来不吃芦笋,每次都是刘先生强迫你吃,说那个东西有营养,你才勉强吃两口。现在怎么每天都要吃啊?”
李鸽说:
“营养嘛,健康食品嘛!”
桑可儿还是逗她:
“还是想他了吧?别不承认嘛!”
李鸽神情落寞地,暗叹了一口气:
“想不想有什么用啊!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桑可儿坐在李鸽身边,说:
“其实不一定。这一阵子我跟刘先生是有些接触的,他并没有跟詹小姐走到一起。因为那个小赫麻天天,天天都缠詹小姐。所以刘先生跟詹小姐之间就有了一些隔阂。我听说,他们分手了。”
李鸽并没有动心,反而觉得不屑:
“像这种花心男人,就是一个大渣男!伤害了一个不够,又搭上一个。才多久啊?还不到半年呢,就闹分手,分手了又有什么用?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也再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可儿淡淡地说:
“我总觉得你们的缘分没尽。”
李鸽愤愤地说:
“好马不吃回头草。”
桑可儿说:
“你又不是马。”
这时门外有人按门铃。
“奇怪,狗都没有叫啊!会是谁呢?”可儿边说边去开门,回头叫道,“鸽子,是刘先生来了。”
“今天不是探视时间,不要让他进来!”李鸽提高了声音说。
“鸽子,请你原谅我!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刘建凯在门外用手撑着门,不让可儿关门,并大声喊着说。
“刘先生,请进来吧!”可儿敞开了大门。
刘建凯刚要迈步,只听李鸽说道:
“出去!没说让你进来。桑妮,请把门关上,不要让他进来!”
“这样不好吧?来者总是客嘛。”桑可儿硬生生地把建凯挤出门去,边把门关上,边回头对李鸽说。
李鸽仍旧愤愤地说:
“我这里不欢迎他,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门外刘建凯说:
“鸽子,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 我现在来认错,我向你求婚!”
“鸽子,他是来求婚的,还带了玫瑰花,还带了戒指,他都跪下了,让他进来吧?”可儿透过门镜边看边说。
“这些戏码都看烂了,用烂了,哪一部电视剧里没有?我不稀罕!怎么不来一出‘想当日玉折香摧,都只为时衰力软,累伊冤惨,尽咱罪愆。到今日满心惭愧,诉不出相思万万千千’啊,不是更合你那佳佳性情?你们才是一对嘛!回来干嘛?”李鸽说。
刘建凯在门外乞求道:
“鸽子,求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不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看在艾伦的面上,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可儿说:
“鸽子,我看刘先生挺可怜的。他是诚心诚意的来道歉,让他进来吧!”
李鸽不松口:
“男人的这套鬼把戏,这一套甜言蜜语,我领教够了,我听够了,不要!”
“鸽子,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原谅我! 你不原谅我,我就跪在这里,再也不起来了!”刘建凯在门外说。
桑可儿透过门镜看着外面,说:
“鸽子,刘先生真的跪着呢,让他起来吧?”
李鸽斥道:
“跪死算了!”
可儿笑着问:
“你真舍得?”
李鸽还是不动心:
“电视剧里不都得跪晕过去吗?不是要跪到大雨滂沱,淋成水煮鸡吗?这才哪到哪!跪着吧!他一个大男人,跪不死!”
桑可儿指着窗外:
“今天可是万里无云、响晴白日的一个艳阳天,要想让刘先生跪到大雨滂沱,恐怕得跪半年。”
李鸽气哼哼地说:
“那就让他跪半年好了!”
刘建凯在门外说:
“鸽子,我知道我伤你伤得太深了!我要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和艾伦,来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一定好好爱你!鸽子,请你原谅我!”
“刘先生是有诚意的,让他进来吧!”桑可儿劝李鸽。
“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靠不住吗?就是看着挺有力、挺坚实的东西,等你靠上去的时候,他就跑了,好像你用尽全力去推一扇虚掩的门,瞬间把你摔得头破血流。这种人、这种东西就叫做男人!不能靠、不能信的。就他背的那几句电视剧里的烂词,还不如背几句昆曲呢,那多高雅、多与众不同啊!他嘴里说出的这些话,没有一句真的!全是骗人的!”说着,想到过去的恩爱,忽然的移情和背叛,决绝地、硬生生地撕裂,以及毫无留恋地翻脸和离婚,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鸽子我现在在外州,在德州找了一份工作。而且我还买了房子,我也帮你找了个工作,我们两个人带着艾伦到德州去。那里没有人认识咱们,那里没有詹佳佳、没有小赫嘛、没有任何其他的人、没有熟人,祇有我和你,我完全按照你的爱好打理了咱们的家,你去了就知道了,真的是‘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不要辜负了大好机会,咱们重新开始好吗?”
李鸽沉默了半晌,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桑可儿和刘建凯都没有再出声,李鸽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抱着头,桑可儿默默地把艾伦放在了她的怀里。她流着眼泪,亲吻着孩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这个时候桑可儿却把她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