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泽(Andrew Yang)和全民基本收入(UBI)

华人还没有踊跃支持杨安泽(Andrew Yang)的总统竞选,一听到他要给美国成年人每人每月1000美元就觉得很不靠谱,觉得他是在搞社会主义,是要加税,是大政府等等。但其实,他的想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如他的竞选口号,“透彻思考美国” (MATH,Make America Think Harder)的结果。Andrew Yang作为一名优秀的华裔企业家,绝不是忽发奇想,金钱选票,他的想法有着严谨的经济学基础,并能够跨越保守与进步,即共和党和民主党的党派之争,是一种敢于打破常规的思维方式,是一种针对人工智能工业革命带来的问题的一种先进解决方案。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要从一个经济制度要考虑的几个主要目标说起。首先,不论是资本主义还是大多数社会主义制度,都要极大地创造社会财富。第二,他们也希望尽量减少贫富差距。这种差距虽然不可避免,但对社会稳定也就是创造社会财富的环境有很大影响。第三,不同社会对个人的自由度的管控有不同的尺度。这三个目标互相牵制,比如,强调贫富平均就很难让社会财富最大化,这一点从北朝鲜和几十年前中国的经验即可理解。一定的贫富差距会让人们更努力,可以驱动人们创造出更多的财富。但是贫富差距过大,底层失去改变命运的希望,则社会环境恶劣,也不可能发挥整个社会的力量创造出最大的财富,因此,要创造最大财富需要使得底层人民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使得他们对改变生活抱有希望。至于个人的自由度对创造财富的影响力如何,比较复杂。德国和日本人比较有集体意识,对社会财富的创造很有帮助,但英美的个人主义对创新很有帮助。总之,如果把经济系统当作一个最优化问题,答案依赖于如何设定这些目标。目标不同,制度和解决方案也不同。

我们可以把目标设定为最大财富创造最小贫富不均,即先把个人的自由度放在一边。最早或者正统的资本主义强调最大财富创造,就是英国工业革命开始的制度。那时贫富差距很大,所以导致马克思所做的批评,他认为资本主义必然灭亡。但是欧美资本主义并没有灭亡,原因是这些制度开始把对贫富差距目标加以改善,让穷苦人有基本的生活保障。比如英国和美国到处都有的低收入房屋。如果基本生活不能保障,穷人就会造反,或者谋划走均贫富的道路。这种状况不仅发生在资本主义早期,也发生在今天的美国。全球化造成美国一部分民众生活水平每况愈下,希拉里代表的民主党没有准确看到这个问题,而川普则看到并利用这些人们的心理进行竞选,从而成为总统。但川普总统企图靠打贸易战并把制造业挪回美国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他并没有看到这些问题的本质也没有有效的解决这个问题。目前金融危机之后的经济复苏和政府干预使得经济在扩张,股票市场上涨,但原来的真正问题并没有什么解决。大部分不在城市工作的,没有固定资产和股票的人,他们的生活改变甚微。因此,取用社会主义的方法还是很有市场,如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桑德斯,伊丽莎白瓦伦等。他们的解决方案,就是把优化的目标函数的比重向均贫富方向加重。这样的解决方案,就是加大福利,增加最低工资,这些方法,需要大政府和众多政府机构,这些官僚需要抽走一大部分金钱,他们也没有能力进行资源有效配置。更严重的是,一个人一旦开始享受福利,他就很难离开,因为他一旦工作,他就不能再享受福利,而工作得到的收入可能小于福利,他没法去工作,福利于是成为不能工作的陷阱。再者,福利制度要求受惠人只能享用指定的物品和服务,没有任何自由,也没有任何个人尊严。而最低工资制,拖垮小业主企业家,助力大企业。

共和党的解决方案也有根本性的问题。首先他们支持给富人减税,让富人的财富能够通过消费渗透到底层人民。但这个过程是相当缓慢且有限的。更重要的是,现代的大企业,如亚马逊,谷歌,脸书等,通常是线上,他们越来越大,造成实体经济关门大吉,他们的成功实际上是靠牺牲底层人民和实体经济的。人工智能则会更快的取代底层和中产阶级的工作。有些结构性的问题不是“渗透”(Trickle Down)能够解决的。

有效的资本主义需要照顾到底层人民的生活水平,但这种照顾不应该通过政府的福利,而是直接给他们补助,也就是全民基本收入(UBI,Universal Basic Income)。UBI(Universal Basic Income)不指定用途,而且不论穷人富人都是同样的入款,个人没有什么屈辱感。这笔钱,是给底层人民向上的一个垫脚石,否则他们为最低生活奔波,没有向上(比如,做个小生意)的可能。UBI没有大政府的贪污及对商业运行有效性的破坏,使得财富创造最大化的目标继续实现。UBI不仅不是社会主义大锅饭,反而是资本主义财富创造最大化的,个人自由最大化的最好方式,世界发展的必由之路。

其实社会主义也是这样,中国人民都有各种金钱补贴,很少有固定的福利项目,也是UBI。

有一个所谓的“奥卡姆剃刀原则”,就是为了解决一个问题,越简单明了的解决办法越可能是最好的,越复杂的解决方案越可能是蹩脚的。福利制度就是个复杂的解决方案,UBI就是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案。

这个解决方案,并不是左派的臆想,而是保守派经济学家的重要人物米尔顿弗里德曼所最早提出,他在《资本主义和自由》这本书里提出“负方向税收”这个概念,就是国家给低收入人口提供收入补贴,而不是收税。

至于资金来源,乍看起来好像是天文数字,但实际上并不是。美国现在的福利制度,就要投入类似数目的美元。减少这些项目,也可以省掉一些政府支出。其次,大企业如亚马逊,由于靠挤压实体经济而做大,得到制度的好处,需要交税回报制度的保护。第三,基本收入重新回到经济,创造新的财富,得到新的税收。

因为所有民主党候选人,除了杨安泽,都延续福利和提高最低工资的政策,没有看到新世纪经济的本质,没有正确的解决方案,因此都没有杨安泽更有资格领导美国。

投票杨安泽,并不是像投票奥巴马那样,象征着某种种族文化的突破。我们不是要选择一个亚裔,而是要选择一个能正确看到新世纪经济的本质,有正确的解决方案的总统。

对于华裔来说,杨安泽具有东方的技术头脑,西方的表达方式,他思路敏捷,谈话自如,打破了华裔给人的刻板形象。不论他的胜算如何,都应该助他一臂之力,推的离总统职位越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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