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系列二:梁晋相争之十九:太原名将李嗣昭之死与后梁攻陷卫州

本人是喜欢历史的机械工程师,有点风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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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梁龙德二年(922)夏四月,前蜀军使王承纲的女儿正准备出嫁时,被前蜀帝王衍娶进后宫。王承纲请求归还他的女儿,前蜀帝勃然大怒,居然将他流放到茂州。他女儿得知父亲获罪,自杀而死。

四月二十四(甲戌),被晋军围困在镇州的张处瑾派他弟弟张处球带兵千人到九门迎取粮食。晋招讨使李嗣昭在原来的兵营设伏截击镇军,将他们几乎全都杀死或俘虏。剩余五人躲在破墙废墟之间。李嗣昭骑马环绕着他们射箭,而一名镇兵也射箭反击,结果一箭射中他的脑门。李嗣昭袋中的箭矢用尽,就从脑门拔下那箭,一发就射死了那人。刚好天黑,李嗣昭回到兵营。他的创口流血不止,当晚就死了。

李嗣昭字益光,是晋王李克用母弟代州刺史李克柔的养子,小字进通,不清楚原姓什么。据《欧阳史》,他本姓韩氏,是汾州大谷县民家儿子。他小时候就事奉李克柔,颇为恭谨,虽然外形瘦小,然而精悍而有胆略,刚毅不群。他起初嗜酒好乐,但经李克用稍稍警戒后,终身不再饮酒。他少年时就跟从征伐,对军机非常熟悉。唐昭宗乾宁初年,王珂和王珙争夺河中节度使职位。王珙引来陕州军队攻打王珂,王珂则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于是下令李嗣昭带兵救援。他在猗氏打败王珙军队,还俘获敌将李璠等人。乾宁四年(897),他改任衙内都将,再次出援河中,并在胡壁堡打败汴军,生擒汴将滑礼。他因功加检校仆射。当王珂向李克用求婚时,李克用将女儿嫁给他。王珂到太原举行婚礼时,让李嗣昭负责河中留后事务。

李罕之袭击并占领河东属下的潞州时,李嗣昭率军进攻潞州,与汴将丁会在含口作战,俘获了汴军三千,生擒汴将蔡延恭。他接着取代李君庆为蕃汉马步行营都将,进攻潞州,并派李存质和李嗣本带兵扼守天井关。汴将泽州刺史刘屺弃城逃遁,晋王于是任命李存璋为刺史。汴帅朱全忠得知李嗣昭大军要来时,召大将葛从周跟他说:“并州人如在高平,应当包围攻取,但首先必须野战,不要以潞州为敌。”当听说李嗣昭进驻韩店时,朱全忠说:“李进通扼制了八议路。这贼人决心和我争斗,你们必须随机应变,千万不要落入他的奸计。”潞州守将贺德伦于是闭壁不出,李嗣昭每天带领铁骑环绕城池,汴军不敢出城割草放牧,外援也都断绝。八月,贺德伦和张归厚弃城遁去,晋军因此再次攻取潞州。

光化三年(890),汴军进攻沧州,幽帅刘仁恭向晋王求救。李克用派李嗣昭出师邢、洺接应。李嗣昭与汴军在沙河遭遇,击败他们,俘获汴将胡礼。他接着进攻并攻下了洺州,俘获郡将朱绍宗。九月,朱全忠亲自率军三万来到临洺,葛从周设伏在青山口。李嗣昭得知朱全忠前来,急忙率军撤退,结果遇上葛从周伏兵,被他们打败,偏将王郃郎和杨师悦等被俘。十月,汴军大举入寇镇、定二道,王郜向李克用告急。李克用又派李嗣昭率军兵下太行,出击怀、孟二州。汴将侯信守卫河阳,没料到李嗣昭的大军这么快就到了,因此毫无守备,只好驱使居民登城抵御。李嗣昭攻打北门,破了外墙。但很快汴将阎宝率领救兵前来,李嗣昭这才撤退。

天复(901)元年,河中节度使王珂被汴军俘虏,河中下属晋、绛诸郡全都失陷。四月,汾州刺史李瑭谋叛,归降汴州。李嗣昭带兵出讨,三天就攻拔汾州,杀了李瑭。那月,汴军刚得到蒲、绛二州,因此大举派出各道大军紧逼太原。汴将葛从周攻陷承天军,氏叔琮则进驻洞涡驿。太原四面全是汴军兵马。李克用非常忧虑窘迫,无计可施。李嗣昭朝夕挑选精骑,分别从各门出击汴军兵营,左俘右斩,或烧或击,将汴军骚扰得疲于奔命。又遇上长期下雨,很多汴军士兵都脚肿腹痛,粮运也跟不上。五月,氏叔琮带兵撤退,李嗣昭率领精骑追杀,汴军因此丢弃了辎重和兵仗数以万计。六月,李嗣昭出师阴地,攻打慈、隰二州,招降朱全忠的刺史唐礼和张瑰。当时,唐昭宗在凤翔,汴军攻围,要迎接他回京。岐帅李茂贞伪造密诏向李克用征兵。十一月,李嗣昭出师晋、绛二州,进驻吉上堡,在平阳和汴将王友通遭遇,一战就生擒了他。

翌年正月,李嗣昭进兵蒲县。十八日,汴将朱友宁和氏叔琮带兵十万前来抵御。二十八日,朱全忠亲自率领大军抵达平阳,李嗣昭的部队大为惊恐。三月十一日,有白虹贯穿晋将周德威的军营,占卜的人说天象对晋军不利,应当班师。次日,氏叔琮侵犯周德威兵营,汴军十多万列阵,四面包围过来。周德威和李嗣昭血战突围,然后全军而退。汴军乘胜进军。当时诸将溃散,部伍乱成一团。周德威率领骑军沿着西山逃遁,朱友宁乘胜攻陷慈、隰、汾等州。李克用得知兵败,派大将李存信率领牙兵到清源接应,但又被汴军击败。汴军在晋祠扎营。李嗣昭和周德威收拾残余部众,登城拒守。汴军在城西北隅整治攻城器具,四面营栅比比相望。当时镇州和河中都被梁军占有,晋阳成为一座没有外援的孤城,不少师旅也已败亡。李克用昼夜登城,忧虑得吃不下饭。他召集诸将,想要逃出退保云州。李嗣昭说:“大王千万不要打这主意,孩儿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必能坚守城池。”李存信说:“事态非常危急,不如暂且退入北蕃,另外再想办法进取。朱温兵马百万,天下无敌,关东和河北也都接受他的指挥。如今我们独守危城,兵马败亡,地方穷蹙。假如他们再修筑壁垒,从容耕作,环绕城池,加深壕堑,那么我们败亡的日子就不远了!”李克用打算听从他跑到云中去,但李嗣昭极力反对,因此李克用犹豫未决。幸赖刘太妃也在后宫极力劝解,李克用这才打消了弃城的念头。几天后,败亡逃散的晋军部众陆续回来。李嗣昭昼夜分兵四出,袭杀汴将,拔掉敌旗,闹得汴军不得安宁。二十一日,朱友宁烧了兵营退去,李嗣昭追击,重新收复了汾、慈、隰等州。五月,云州都将王敬晖占据州城反叛,振武节度使石善友也被部将契苾让驱逐。李嗣昭出兵全都镇压了反叛。

天祐三年(906),汴军进攻沧、景,幽州的刘仁恭派使者向太原求援。十一月,李嗣昭联合燕军三万进攻潞州,招降了汴军大将丁会。李克用于是任命李嗣昭为昭义(潞州)节度使。最初李嗣昭尚未到任之前,上党有个占卜的术士,见到一户人家房屋上常有犹如车盖的白气。到里头一看,只是一位贫穷老媪而已。术士问老媪说:“你有孩子吗?”老媪回答说:“有,如今在当军士,出戍于外。”占卜的人感到十分奇异,觉得这是他儿子将来会有领地的征兆。没多久,丁会投降,李嗣昭领兵进入潞州;因为老媪家的四面空旷,便决定暂住在她的房舍。丁会到了太原,李克用便任命李嗣昭为潞州主帅;于是他从老媪的房舍搬进节度使府第。老媪房屋的白气很快也就消失了。听说这事的人都感到奇异。

天祐四年六月,汴将李思安带兵十万攻打潞州,并修筑外围夹城和深沟高垒,内外重叠,连飞禽走兽都难以进出城池。李嗣昭抚慰部众,登城拒守。梁太祖(朱全忠)写信给他,百端劝诱。李嗣昭烧了他的诏书,还杀了使者。城中固守一年多,军民无比困乏;李嗣昭努力赈济贫民。他还曾在城上宴请诸将,吹奏鼓乐。流矢射中他的脚,李嗣昭偷偷拔掉,坐客都没发觉。李嗣昭酣饮如常,用以安定众心。天祐五年五月,晋王李存勖打败汴军,攻破夹城。李嗣昭得知李克用弃世,悲哀痛哭,几乎昏绝。当时梁军大兵攻围历年,城中士人和平民饿死了大半,里弄十分萧条。李嗣昭宽松律法,减轻租赋,鼓励农桑,在短短一二年间,军城得以恢复。潞州三面和敌境接邻,寇盗纵横。他总是设法对付,因此边鄙没有出现问题。

胡柳陂战役中,周德威战没。晋军乱了行列,直到傍晚才重新集结。梁军四五万人登上无石的土山,晋军非常害怕。有人请求晋王收兵回保兵营,明天重新出战。李嗣昭说:“贼兵没有营垒,要回到临濮,却地方太远。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他们都急着回归。我们只要派精骑拖住他们,不让他们回去,天黑时再率军追击,必定能击败他们。我们如果收军拔寨,贼兵一旦进入临濮,待他们整治兵马后重新过来,那么胜负就难以保证了。”晋王说:“要不是兄长之言,几乎坏了我的大事!”军校李建及又陈述方略,于是李嗣昭与李建及分兵前往土山,成为南北掎角。汴军畏惧,急忙下山。晋军于是纵兵反击,俘虏和斩首了三万敌兵。因此晋军复振。

天祐十六年,李嗣昭取代周德威代理幽州军府事务。九月,晋王派李绍宏代替他。李嗣昭出了蓟门时,百姓哭着请他留下,拦住他的马鞍和他惜别。李嗣昭乘夜离开幽州回归。天祐十七年六月,李嗣昭自德胜回归藩镇,晋王在戚城的主帐里设宴为他饯行。晋王酒喝得半醉时,哭着跟他说:“河朔的百姓十年来忙于运粮和提供后勤,伸张脖子盼望早破汴军。如今兵员和租赋都不充分,而寇孽依然存在。我们坐食军赋,真是有愧百姓。”李嗣昭说:“臣愧居急难之地,每次念及这事,总是睡不好觉。大王暂且持重谨守,养育士人和平民。臣回归本藩时,将准备兵员租赋,待到年底和明年春初,臣会率众再次前来。”晋王离席拜送,待他以家人的礼仪。这月,梁将刘鄩攻打同州,在那里归附太原的朱友谦向晋王告急,晋王派李嗣昭与李存审前去救援。九月,他们在冯翊打败后梁军队后班师。

天祐十九年,晋王到镇州亲征害死赵王王镕的叛将张文礼。冬季,契丹三十万大军突然前来。李嗣昭跟从晋王出击。敌骑将晋王包围了数十重,晋王很久都无法突围。李嗣昭号哭着赴援,率领三百骑兵横击重围,驰骋突入来回数十合,契丹兵这才撤退,他得以翼卫晋王归来。当时,晋将阎宝被镇军打败,退保赵州,晋王命令李嗣昭取代阎宝攻打真定。李嗣昭后来战死的事都已细说,就不赘述了。

李嗣昭曾节制泽、潞二道,官自司徒和太保直至侍中和中书令。晋王李存勖称帝后,追赠他为太师和陇西郡王。长兴中年,后唐明宗下诏让他在庄宗李存勖的庙堂配飨。李嗣昭有儿子七人,都是夫人杨氏所生。杨氏治家善于积聚,很懂得做买卖,因此家财百万。

晋王得知李嗣昭战死之后,十分伤心,多日不近酒肉。李嗣昭留下遗嘱,请晋王将泽、潞的兵权交给判官三原人任圜,让他督领诸军继续进攻镇州。任圜号令如一,镇军都不知道李嗣昭已死。

晋王接着任命天雄马步都指挥使兼振武节度使李存进为北面招讨使,命令李嗣昭诸子护送他的丧车归葬晋阳。他儿子李继能不肯受命,而是带领他父亲的牙兵数人,擅自从行营拥着丧车回归潞州。晋王派母弟李存渥飞骑追赶,想劝他们回晋阳。李继能兄弟都很愤怒,想要杀了李存渥。李存渥只好逃归。李嗣昭有七个儿子:李继俦、李继韬、李继达、李继忠、李继能、李继袭。李继远。李继俦时任泽州刺史,本当世袭爵位,但他平时懦弱。李继韬凶狠狡诈。他将李继俦囚禁在别室,然后指使士卒装作劫持自已为潞州留后,接着又假装谦让,并把这事告知晋王。晋王因为正忙着征战,不得已只好将昭义军改为安义,任命李继韬为留后。

阎宝在镇州战败后既惭愧又悲愤,结果疽发于背,也在四月二十四(甲戌,《旧五代史》作五天后即己卯)死了。

阎宝字琼美,是郓州人,父亲阎佐曾任海州刺史。阎宝少年时就在兖州节度使朱瑾手下任牙将,朱瑾兖州失守时,阎宝与朱瑾部将胡规和康怀英归降汴梁,都得到提擢任用。自从朱全忠出征河朔,争霸关西以来,阎宝与葛从周、丁会、贺德伦、李思安各为大将,统兵四出,到处立功,因此历任洺、随、宿、郑四州刺史。天祐六年(909),梁太祖(朱全忠)任命阎宝为邢洺节度使和检校太傅。晋王李存勖平定魏博后,于天祐十三年进攻相、卫、洺、磁四州,全都攻下,只有阎宝独保邢州。后来城孤援绝,阎宝只好于八月在邢州归降晋王。李存勖十分嘉许,进位他为检校太尉、同平章事,遥领天平国节度使、东南面招讨等使,待以宾客大礼,位在诸将之上,每有谋画,总要让他参决。契丹入寇幽州时,幽州节度使周德威处境危急。阎宝与大将李存审跟从晋王到幽州西北出击契丹,解围后回来。胡柳陂战役中,诸军挫败,梁军登上无石山,军势非常强盛。晋王望见,还怕无法抵御,便想收兵退保军营。阎宝进言说:“大王深入敌境,偏师失利。然而王彦章的骑兵已逃回濮州,山下的敌军只剩下步兵,而现在已快傍晚,他们也都想回去。我们要派出全部精锐出击,他们必定会败走。如果这时引退,梁军一定会乘胜进攻。我军尚未集结,一旦听说贼兵得胜,将不战自溃。凡是决胜料敌,情势一旦对自己有利,断不可犹疑。今天大王的成败,在此一战。如果不能决胜,即使大王率领余众渡过黄河,河朔一带也不是大王所有的了。大王还是勉力吧!”晋王听了恍然大悟,说:“要不是阎公的话我几乎误了大事。”当即率领骑兵大声叫喊,奋起长槊登上土山,大败梁军。

天祐十八年,成德的张文礼杀了赵王王镕反叛,阎宝率军进讨。八月,他收复赵州,进渡滹水,擒获贼党张友顺献给晋王。九月,他带兵进逼真定,在西南隅扎营,并挖掘堑壕和树立寨栅环绕真定城,决开大悲寺漕渠淹浸城墙。天祐十九年正月,契丹三十万来援救镇州,前锋到了新乐,晋军非常忧虑。阎宝见了晋王,陈述应敌方略,军心这才安定。契丹撤退后,晋王加他为检校侍中。三月,真定城中发生饥荒,张处瑾的部众出城寻找粮食,阎宝放他们出城,打算伏兵截击。结果饥饿的镇军士兵大批涌来,而晋军尚未集结,因此被镇兵打败。阎宝收军退保赵州,为此惭愤成疾,疽发于背而死,时年六十岁。同光初年,后唐追赠他为太师,并于天福中年追封他为太原郡王。阎宝有儿子八人,阎宏伦和阎宏儒皆位至郡守。

阎宝和李嗣昭死后,晋王任命振武节度使李存进为北面招讨使。五月初六(乙酉),李存进率军来到镇州,在东垣渡扎营,夹着滹沱水修筑堡垒。

也在五月(《旧五代史-李存璋传》作四月),大同军节度使李存璋去世。李存璋字德璜,是云中人。李克用最初起于云中,李存璋与康君立和薛志勤等人都为他奔走,并跟从他入关。李存璋因功出任国子祭酒,累次掌管万胜和雄威等军。他跟从李克用出讨李匡俦,后改任义儿军使。光化二年(899),他出任泽州刺史,不久到太原出任牢城使。他又跟从李嗣昭讨伐云州叛将王晖,平定他后,改任教练使和检校司空。天祐五年(908),李克用病危,召张承业和李存璋接受遗嘱和顾命。李存璋拥立李存勖为晋王,在夷除内难方面颇为出力。接着他改任河东马步都虞候,兼领盐铁。当初,李克用宠信军士,藩部将士大多干扰集市,强取豪夺,法司不能禁止。李存勖刚嗣位时,励精图治。李存璋得以实行他的决心,抑制豪强,安抚贫弱,杀了土豪首领,在个把月之间,晋国的纲纪大振,群盗消失。他鼓励百姓耕稼,除去奸宄,杜绝靠侥幸进身的门户,当时人们都称赞他的材干。李存璋还跟从晋军攻破汴军在潞州的夹城,接着转任检校司徒。柏乡战役中他出任三镇排阵使。天祐十一年,他跟从晋军到猗氏和河中的朱友谦结盟,接着被授予汾州刺史。汴将尹皓进攻慈州时,他迎战击败了他。天祐十三年,梁将王檀进逼太原,李存璋率领汾州军队入城固守,接着被授予大同防御使、应蔚朔等州都知兵马使。同年秋季,契丹攻打蔚州,契丹主耶律阿保机(安巴坚)派使者飞送木刻书信向他索求贿赂。李存璋杀了他的来使。契丹于是紧逼云州,李存璋全力拒守。城中有些古时的铁车,他派人将铁车熔化后铸造兵仗供给军士。契丹撤退后他因功加检校太傅、大同军节度使、应蔚等州观察使。这时他因病在云州府第病故。同光初年,后唐追赠他为太保和平章事,并于天福初年追赠他为太师。他有儿子三人,李彦球任裨校,在镇州战殁。

这期间,南汉帝刘岩采用术士的进言,为避灾到梅口镇出游。那地方靠近闽国的西陲,闽将王延美带兵前来袭击。闽军进到数十里外时,南汉的侦候探知军情,急忙前来相告,刘岩及时遁逃,仅仅得免一死。

晋卫州刺史李存儒,本姓杨名婆儿,作为倡优得到晋王的宠幸。他颇有膂力,晋王因而赐他姓名,任命他为刺史。李存儒专门搜刮民脂,聚敛财富,甚至向城防士卒征收月税,然后放他们回家。八月,后梁庄宅使段凝与步军都指挥使张朗带兵,在夜里渡过黄河袭击卫州。次日一早梁兵登上城墙,生擒李存儒献给朝廷,于是攻克了卫州。后梁招讨使戴思远又和段凝一道攻陷淇门、共城、新乡等三县。于是澶州以西和相州以南,全被后梁占有。晋人失去军粮储藏的三分之一,梁军复振。梁末帝接着任命张朗为卫州刺史。张朗是徐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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