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是特意要去参观Frank Gehry的建筑作品的。这些年,在城市的穿梭中, 总会邂逅许多令人惊喜的建筑物。某天,当把一些特证明显的作品串联在一起时,你会讶异地发现,它们可能是由同一位建筑师操刀的。我正是这样,慢慢地开始了解Frank Gehry的建筑语言的。
Frank Gehry何许人焉?
百余年来,建筑界里蹦出了两位伟大的Frank:一位是倡导现代主义建筑思想的Frank Lloyd Wright,就在今年七月,该牛人的8座建筑被同时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位大名鼎鼎的建筑奇才在我们明州留下了13件作品。
另一位就是拥有地标性建筑最多,享有建筑界诺贝尔奖-普利兹克奖荣誉的当代大师Frank Gehry。这位鼎鼎大名的建筑鬼才在我们明州有3件作品。美国人喜欢把Gehry叫做 “the other Frank”, 对此,Gehry自然有些耿耿于怀。
Gehry的作品真是很好辨认,连我这般非专业人士都不太会走眼,我所理解的Gehry style大致有两点:
其一是光怪陆离的造型。好端端的一所房子,房顶不再是普通的房顶,墙面不再是普通的墙面。没有了矩形,失去了楼层,打破了秩序,颠覆了传统。而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引人入胜的设计带给我们的艺术感染力,应该用震撼,神秘,迷惘和疯狂来描述。
其二是金属材料的运用。Gehry好像是一位天才的裁缝,他挥舞着一把剪刀,把一片片的金属任意地裁剪,随心地折叠,自由地弯曲,巧妙地组合。金属材料的洗练,光泽,质感与姿态,似乎和每一座都市都搭配,和每一个季节都和谐。
正统地定位,Gehry是世界上第一个,也是最著名的一个,解构主义建筑设计家。用民间的话讲,他是 “建筑界的毕加索” 。
这个“解构主义”是个重量级的名词,我用心研习了许久,迷迷糊糊地知晓了一二。抄一段某某哲人的阐述,可以加深我们的理解。“解构一词,使人联想到孩子拆卸他父亲的手表,将它还原为一堆无法重新组合的零件。一个解构主义者不是寄生虫,而是叛逆者,他是破坏西方形而上学机制,使之不能再修复的孩子。”在我正经八百地拷贝这段文字时,领导也恍然大悟,“我也是解构过的, 只不过没有上升到主义”。领导小时候也有拆卸家里闹钟的光辉历史,闹钟的部件撒了一地,却再也没有回复到从前的模样。
在明尼苏达生活了这么多个春秋,我最熟悉的Gehry作品自然是位于明尼苏达大学的Weisman Art Museum (WAM)了,在这个博物馆里,我还的确上上下下和里里外外地求索过。
初建于1993年的WAM是明大引以自豪的标志性建筑,也是Gehry匠心打造的第一座博物馆。有意思的是,博物馆的东南两侧是传统的红砖墙面,这是为了和校园的那些有点年头的传统风格建筑步调一致。博物馆的西北两侧则是典型的Gehry 特色了。它那或弯曲,或有棱角的拉丝钢板抽象地构成了银色的飞鱼和瀑布,刚好和从它脚下穿过的汩汩的密西西比河一呼一应。
我尤为好奇的是,在种种不规则的外形下,它的内部结构又是怎样的?在馆内漫步,你会发现,为了外在的炫酷前卫,室内的空间不得不有些支离破碎。一些墙面会莫名其妙地凹陷或凸出,一些房间的形状会变得很诡异。当然,对于一个艺术馆来说,你也可以称之为风格。
这些设计图纸很耐人寻味,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既没有计算机软件做你的帮手,也没有AI为你支招。你不由得思忖,艺术家大脑里的沟沟回回许是比我们凡人要深一些。
走进WAM,一座硕大的鲤鱼雕塑呈现在面前,顿时我被一股欣喜之情吞没了。我的脑海迅速闪现出若干年前的一幕:在明尼阿波利斯的一个户外雕塑公园,有一条庞然的玻璃鲤鱼,居住在一个诺大的玻璃房里。当阳光投射在透亮的鲤鱼身上时,会泛起刺眼的光芒。孩子们围绕着从水中腾起的鲤鱼,不知疲倦地一圈圈地追逐……这应该是许多明州人的共同温暖记忆。曾几何时,因为公园施工,鲤鱼消失了。今天,当这条standing fish突然出现时,那消失了经年的画面倏然鲜活起来,我心里还真是泛起了小激动的涟漪。
眼前的鲤鱼雕像同样出自Gehry之手。除了建筑,他的艺术触角还伸向了包包、首饰和雕塑。鲤鱼来到了WAM,应该说是回到了娘家。但我总觉得,博物馆大厅里的鱼儿好似褪去了几丝生机,有点孤独感。
WAM还有一件Gehry设计的鱼灯。鱼灯白天看着倒是不很起眼(左 ),但是点灯后的效果还是很活灵活现的(右)。
“溪水连天秋雁飞,藕花风细鲤鱼肥” ,鲤鱼是我们东方文化中的祥瑞之物。Gehry对鲤鱼的独有情钟也来自他自己的童年记忆。小时候,他的犹太裔祖母每周都会在澡盆里养条大鲤鱼,星期五的晚餐一定是鲜美的鱼丸子。所以,我们不难理解,在那屡屡出现的鲤鱼形象背后, 是作者的一颗柔软的心。盼着有机会,去看看建筑师在巴塞罗那奥运村的大手笔-Olympic Fish Pavilion.
过去,我见过的Frank Gehry的作品。感谢部分网络图片,自己的手机实在无力支撑那些宏伟浪漫的画面
西雅图的EMP博物馆---我分不清是自己懵懂地闯到了星外世界,还是某个奇异的星外之物降临到我们的星球。
MIT的Stata中心---有太多美好的交集,每每流连其中,我都会不自禁地沉醉。
芝加哥的Jay Pritzker室外音乐厅---小小的心愿是在Grant Park Music Festival时来这里听场音乐会。
未来,期待与Frank Gehry的更多作品不期而遇。不管怎样,拥有期待总是一种幸福甜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