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全组开会,领导说现在需要派一名工程师去英国3个月做实地测试(field test),愿意去的举手,没有人应战。会后我就给领导写了一封邮件,大意是:如果没有人愿意去,如果领导觉得我可以,我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结果领导很快宣布让我去。办签证的时候遇到些麻烦,因为是短期工作签证,需要英国方面开邀请函,为了签证方便他们把期间写成了6个月,和我申请的3个月时间不符合,面试时签证官说我是欺骗。我跟公司里的加拿大人吐槽,他说签证官的工作就是要给人添麻烦。我给他看我的申请表,他说你这个手写的英文字迹太潦草了,大使馆人不相信你也能理解。于是我认真地填表,核对资料,还动用了公司的关系,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拿到签证。从这个过程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第一,签证是很严肃的事情,不可以马虎对待。所有要求的资料都要认真准备审核齐全。第二,签证面试不是走形式,签证官要从千百个申请中找出可能的危险,他们必须实行有罪假设,这和我在日本国内得到的信任待遇是不一样的。
经过好事多磨的过程,进公司不到半年的我,第一次踏上了去大英帝国的旅程。我在飞机上想:虽然从中国到了日本,但对我来说第一次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出国,这应该算是第一次。来日本是跟随留学的先生的。经过8个小时的飞行,我到了Heathrow机场,一位英国绅士派十足的老先生把我接到出租车上,送到了旅馆。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我在英国的上司,一位胖大爷来旅馆见了我,说明天可以来接我上班。其实公司出差可以租车,但我当时没有驾照,只好由同事接送。
第二天到了公司,却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景象,很多人收拾箱子打电话,原来这个部门正经历关闭裁人的过程。日本公司只要是正社员(permenent),一般是不裁的。在英国,因为部门关闭,所有的人都会被裁。他们首先会得到公司内部的offer,不愿意去的话,公司会帮他们找外面的介绍工作的agent,最后还得到一大笔赔偿金。大部分人都唠叨满腹,甚至有人气愤填膺。这次算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裁人的景象。
我的工作是和当地的一位工程师搭档,做实地实验的准备工作,包括和网络设备商研究设计方法,在实验室里做对接实验。中间还搬过一次家,把我们的设备从办公司搬到仓库,很大的一个地方,后来成了我个人的办公室。
在那个办公室印象最深的是,英国人都不吃中饭。他们早上10点钟来到公司,没一会儿会有一个Van开过来,大家去买点三明治什么的吃一顿。我因为在旅馆里有很丰盛的英式早餐,所以10点多不会吃东西。可到了下午1点以后就开始饿,除非同事想吃中饭带着我去,一个人没地方吃中饭,下午2点所有的店都关门,就只好饿一顿。我一个人还好,后来来出差的日本同事也和我一起饿肚子就受不了了。我和胖上司说:我们一定要吃中午饭,请给我们安排。后来英方了解了我们的习惯,每天都安排午餐,中午我就不再饿肚子了。
英国同事们基本下午5点就开始下班,通常都去Pub里喝酒,喝到7点多钟吃饭,吃到晚上9点多。对他们的作息时间我真不敢恭维。
在那个办公室里还经历过一件事就是日全食。当时几乎全楼的人都跑到外面,天空渐渐暗无天日,大家用小孔仪,滤光镜观察,我也借来看了。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看日全食,很多年以后才知道那是非常难以观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