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姚兄聊聊宋詞及附幾首舊作

忙了一天,過了午夜方得坐下碼字聊詞,也是情懷啊,哈哈!
 
姚兄聊天知識量很豐富,觀點獨到。關於詩詞有別,獨尊易安,想是因爲易安的《詞論》。
 
易安的词谁不喜欢?我也特別喜歡!! 讲当行本色,婉约好句不胜枚举,就真不舉例子了。其實易安亦有豪放的,如: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據説易安做《詞論》時才二十几嵗,在南渡之前。南渡后更有: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豪吧!
 
宋朝人填词,有三种情况: 
 
第1種是按谱填词。这个谱,不是乐谱。这些作家都是精通音乐并有很高文学造诣的人,如“奉旨填詞”柳七郎。易安詞論中道;“始有屯田者,變舊聲作新聲,出『樂章集』,大得聲稱於世。雖協音律,而詞語塵下。”
改變人生的 “且恁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眠花宿柳,代歌妓言“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的柳七郎人見人愛,花見花愛,只有皇上賭氣不愛。最後靠改名字混上個功名,開了名字一看原來是他,屯田去吧。。。
 
其實不光李清照認爲他詞語塵下,苏子瞻也戏少游云“山抹微云秦学士,露花倒影柳屯田”。。。
 
可是,我們能想象宋詞中沒有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嗎?
 
其實柳永也有不那麽婉約的。轼也夸過柳永:“人皆言柳耆卿俗,然如“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唐人高处,不过如此。 ”!!!
 
 
第2种是依箫填词,如苏轼。
易安詞論中言:“蘇子瞻,學際天人,作為小歌詞,直如酌蠡水於大海,然皆句讀不葺之詩爾,又往往不協音律者。”  就是說蘇軾的詞是長短不齊的詩。 
 
記得哪裏讀過蘇軾三十幾歲前是不屑寫詞的。他後來寫詞又要改變詞風,向上一路,興天下人耳目。
 
中国古代遵循乐从文,以文化乐,依字行腔。舉個例子:昨天聼鄧麗君唱“明月幾時有。。。”,明顯近代人做的曲。一首歌聼下來,如果你感覺每個字唱出來的音和每個字原來的發音一樣,就説明做曲者有心了。不像“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手”唱出來是“收”的音。除非某方言裏“手”就是這麽讀,這要是在宋朝這種情況絕對不會發生。因爲有“樂從文”。
 
蘇軾不僅要提高詞的格調,認爲詩詞一家,且是用燕樂填詞。李清照也要提高詞的格調,但推崇以雅乐填词,認爲詞別是一家,分五音,五聲,六律,清濁輕重。。。也使她看周圍經常不爽。。。
 
不論如何,我也無法想象一部沒有 ”大江東去,浪淘儘,千古風流人物。。。”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的宋詞。
 
第3种依句填词,太晚了,不説了。
 
謝謝讀!
 
附幾首舊作:
 

《浣溪沙》石蝶

莫与相思叹莫如,相思一寸一分殊,几分添做倚香图? 愁比旧时多病色,恩于尽处是虚无,虚无也怕用情书。

 

《浣溪沙》石蝶

暗敛青晖锁玉函,攒些新梦扮江南。苏堤柳系太湖衫。一念梨花虚若旧,三分月色淡如凡。卿卿当可告何堪。。。

 

《浣溪沙》石蝶

借酒蒙心卜一筹,三杯可敌几成秋,凉凉月色漫淹楼。欲捧此情和泪看,难书半字向空收,西风如旧冽如钩。

 

《浣溪沙》石蝶

一瞥秋纹柔到今,多情嫩处夜难禁,星眸明灭荐香侵。未了痴情残未折,空教暗念散空吟,词中月色漫封心。

 

《浣溪沙》石蝶

不胜罗衣香汗轻,额黄一抹向谁迎。苔阶虚构画灯行。似水流年慌入镜,如丝梅笛悔添声。浮生从此不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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